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二百二十四章 地獄皇后(三十四)
    塞勒姆事件發生後,巫師與麻瓜世界的關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國際保密法頒佈了。

    因爲國際保密法,巫師世界與麻瓜世界“separate”分離開了,然而巫師較低的人口數量導致巫師世界無法像麻瓜世界一樣形成複雜的經濟體,也無法成立稅收系統,無法“independent”獨立,巫師世界依舊需要依附於麻瓜世界存在,有很多巫師隱藏在麻瓜的銀行裏,爲其提供兌換服務。

    這是個非常複雜的遊戲,滿腦子魁地奇和巧克力蛙的小巫師們很難理解,就連一些成年巫師也是如此,有很多麻瓜和麻瓜父母不是很開明麼?

    處於羣體之中的個人和孤立的個人是不一樣的,羣體中的個人會失去獨立的人格意識,艾扎克·牛頓看到那麼多人買南海股票也跟風買了,這位傑出的物理學家、煉金術士的感情和思想在這股洪流裏沒有任何作用。這是人類草食動物的那一部分覺醒了,美洲野牛的眼睛長在兩側,它只看同伴們如何行動,即便前面有懸崖也一樣衝,就算部分野牛看到了危險想要轉向,它身在牛羣中也沒有辦法,只有被裹挾着向前。經濟學中管這叫羊羣效應,比喻的是從衆心理,而從衆很容易導致盲從,盲從則往往會掉入陷阱裏。

    個體的衝動本來就難以抵擋,羣體的衝動更加強大,只有等那股衝動的感覺過去了,人恢復冷靜纔會思考。在戰爭中有人會爲了集體的勝利捨生忘死,這是與人類的求生本能相反的,如果不是因爲出於羣體之中,個人是很難產生這種傾向的。

    獨立宣言中還有一處更改的地方,即“通往幸福和光榮”改成了“通往光榮和通往幸福”,將“關榮”置於“幸福”的前面。

    殖民地政府是要維護人們追求幸福的自然權利的,但前提是“光榮”,什麼能帶來“光榮”呢,保護“造物主賦予他們的若干權利,包括生存、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權力”以及“人人生而平等”的人權,雖然法國也是講人權的地方,卻與美國的人權流派不同,法國的憲法中涉及了人格權,這是大陸法系的傳統,人的生存權是一種權力,人格權則更爲高級,不是劃塊自留地出來讓美洲原住民在那裏,和珍惜瀕臨滅絕動物一樣被“保護”起來就能實現的。

    《獨立宣言》包含兩個話語,一個是自然法學(lawnature),一個是接受英國普通法的權利傳統,所有非普通法體系的人都被摒棄。

    至於自然法在柏拉圖看來“自然與法”是兩個互相對立的概念,法國的人權宣言是建立在社會契約上的,霍布斯認爲的自然狀態下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自然狀態即非主權者、又非臣民的人組成的那種絕對自由狀態,也就是一種無政府狀態和戰爭狀態,引導人們擺脫這種狀況的法則是自然法,在人人相互爲戰的戰爭狀態下是非及公正與不公正的觀念都不能存在,暴力與欺詐在戰爭中是美德,沒有統治者和被統治者,沒有你我之分,而每個人能到手的東西,在他能保住的期間就是他的。

    另一種自然法學派則是羅馬斯多噶學派提起的,是經由早期羅馬法學家的萬民法實踐而成,是一種強大的衡平工具,整合諸多民族複雜的既有習慣,在這種法學中,自然法意味着人人皆有相同的能力,與身份的不平等並不悖,比如奴隸能喘氣,奴隸主也能喘氣,喘氣就能證明活着,也就是生命權得到保障了。

    自然法的好處是可以想象出一種完美的法律典型,英美普通法是衡平,不是絕對公平正義,它只是一種“補救”的辦法,更不能以它爲標準去指責別的法律體系沒有它完整公平了。

    比如說律師,因爲貧富不均,不是每個人都請得起律師的,一個受教育程度低、不懂法律的年輕人像哈利波特一樣站在法庭上,那就只有被福吉這樣懂法的老政客隨意處置的命,而巫師世界是無人從事律師行業的,懂法的人都希望自己坐在審判者的位置上,多虧了阿不思鄧布利多及時出現,才讓哈利免於開除甚至牢獄之災。

    美國法官常說如果被告沒有能力聘請律師,法庭將會指派一個。這是一種“補救”措施,是完全隨機的,也許有那麼一個被高強度和大量卷宗折磨得疲憊不堪的公益律師能戰勝那些準備充分,休息得足夠充沛,並且還有大量團隊在背後支持的名律師。

    大家都有律師了,這應該算是公平了?

    如果說一開始大家都沒有同樣的機會,失敗了還可以安慰自己,自己從來不曾擁有機會,因爲制度不公平。但是大家都有“公平”的機會了,輸家就無法這麼自我安慰了,失敗會帶來徹底的不如人感,他沒有任何藉口和安慰,而能請得起大律師的富人會更加自豪,他贏得理所當然。

    換個方面想,如果名律師輸給了小小的公益律師,這種輸了的不愉悅感也是成倍增長的,聰明的律師一下子變成了僱主嘴裏的“蠢貨”。臉皮厚點的律師可以無所謂,勝敗是兵家常事,名律師也不是每場官司都會打贏的。臉皮薄點或者抗壓能力差的可能會一蹶不振,挫折感和羞辱感會讓他精神上備受折磨,輸了是他的個人能力問題,其實他完全可以把責任推給客戶,一個聲名狼藉的人怎麼會得到陪審團的同情。

    盧修斯·馬爾福被判入獄的時候沒人同情他,納西沙·馬爾福和德拉科雙雙在媒體面前丟人現眼,每個人都覺得他們一家得到了他們應得的,不會有人去幫助他們一家。

    才德霸權不止是對普通人,富家子弟一樣有傷害,走投無路的德拉科被迫接了刺殺阿不思·鄧布利多的任務。

    才德思想讓人覺得人人都會得到自己應得的份,比如幫助,但幫助是一種慷慨,不是人人都會得到應得的幫助的,明白的人會對攙扶自己起來的人說謝謝,而不是讓好心人賠償自己治療傷勢產生的費用。

    好撒馬利亞人法並不能解決多元無知問題、責任均攤問題,一個女孩兒在大城市的夜晚遇到劫匪大聲呼救還是不會有人來幫忙,但這個法律可以“補救”有人利用司法漏洞導致的普世責任崩塌,至少能減少施救者的後顧之憂,指引人向善,而不是理所當然得袖手旁觀。

    至於“不是你撞的你怎麼要扶”屬於詭辯的範疇,看似有理,實際上是偷換概念,作出顛倒黑白、似是而非的推論,非正人君子所爲。

    如此偷換概念,以後有人摔倒別人也可以說“想我扶你起來可以,拿錢來,不是你自己摔倒的,你憑什麼要給我錢讓我扶你?”

    此人要是狡辯稱“我沒給錢,就是你撞到我才扶我的。”碰上這種胡攪蠻纏的人實在倒黴,關鍵是他還覺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是受害者,他平時是個好人,沒有違法亂紀,怎麼會幹惡人先告狀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