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三百六十章 en tremblant
    在一個位於湖邊的宮殿式亭子裏,西弗勒斯從七把鎖的箱子裏拿出了冥想盆,放在了木桌上。

    乾燥的盆子裏很快就住滿了水,不是清水如泉注入的,反倒是從石頭裏滲出來的,他將剛收集的記憶扔進了冥想盆中,等它剛一化開就把頭埋了進去。

    那是個招待會的現場,地點就在植物園,柔和的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撒了進來,也讓原本因爲植被茂密而略顯幽暗的溫室裏變得明亮。

    拿破崙崇拜腓德烈大帝,他非常注重國家的全面發展,只要是適齡的孩子都要去讀書上學。當他得知許多家長要求留兒童在夏天照看牛羣而不送他們入學的時候,腓德烈大帝要求各城鎮僱傭專門的牧人,避免兒童因此輟學。

    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植物園裏有樂隊表演,現在表演的是長笛獨奏,整個溫室裏迴盪着舒緩優雅的“牧笛”聲。

    大棚裏有年紀大的老師,也有稚嫩的學生,他們都穿着統一的制服。

    不同於霍格沃茨的巫師長袍,這種款式的制服非常挺括,顯得年輕人朝氣蓬勃。

    拿破崙在很多地方都要求統一,更何況他本人也是從軍校畢業的,學校裏不僅實行軍事化管理還有督學,不論大學、地方中學還是私立學校都是督察對象,校舍、教員、學生、紀律都是他們的督導內容。

    這引起了教育界和政界的爭論,對於是該加強對學校的控制還是實行教育自由化爭執不休。

    法國中央集權式教育管理體制是否有效讓倫敦很感興趣,而且教學以前一直都是教會控制的,經過改革後,小學等低等學校還是由教會負責,而中學、大學等高等學校則根據國家建設和社會發展需求設立,卡斯爾雷子爵至少有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用官員的身份來法國訪問。

    這種場合第一執政來了卻又好像沒有來,他只在招待會開始的時候發表了演講就消失了。

    在閒聊的時候卡斯爾勒子爵得知,波拿巴的妹妹波莉娜已經從聖多明各回來了,除了帶回了她丈夫勒克萊爾的屍體外,她還帶回了不少當地的動植物,這些都是她收集的,現在它們被安置在巴黎動植物園裏。

    卡斯爾勒子爵找了個藉口離開了招待會的現場。

    倫敦也有植物園,用來培養王蓮的溫室是最潮溼悶熱的。

    同一個池子裏還有睡蓮,它們通常在晚上開放,池子周圍的樹上往往掛有各種造型的燈,這樣夜晚賞觀賞睡蓮開放的人們也可以順便賞燈了。

    巴黎植物園裏有一個溫室,它就像是個綠色的盒子,鑄鐵的外面刷了一層淡綠色的漆防鏽,裏面錯落有致得點綴着五顏六色的蘭花和其他熱帶植被,裏面還佈置了一些流水風景,旁邊就是沙漠植物園,那裏面和熱帶溫度差不多,就是沒有水,栽種的也是多刺的仙人掌。

    卡斯勒爾隔着玻璃朝溫室裏面看,沒多久就在熱帶那邊發現了執政衛隊,在儘量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他轉移了幾步,瞧見了一個穿着上校制服的矮小背影。

    這個人他見過,就是那個發表了演講後就匆匆離開的法蘭西第一執政,他正揹着手,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得朝着水池邊走去。

    池邊有兩個女孩,她們脫了鞋,將腳泡在水裏,她們一個穿着天芥紫的古希臘長裙,一個穿着豆蔻粉色的紗裙。

    兩人挨着很近,中間放了一個櫻桃派,卡斯爾勒隔着玻璃便聞到了那甜美的氣息。除此之外兩人身邊還有一隻怪異的鳥,它看起來像是沒有尾羽,因此整個看起來是圓的,但它有鮮亮的黃色和黑色的羽毛。

    其實如果仔細看還是能看到它尾巴上有稀稀拉拉,跟禿子頭上僅留下的幾根頭髮似的尾羽,隨着它拍打翅膀,卡斯爾勒彷彿聽到了風吹過豎琴的琴絃發出的聲音。

    穿豆蔻紗裙的少女手腕上有一個手鐲,是麥穗造型的,上面鑲嵌着黃色的寶石,那隻圓滾滾的鳥扇動翅膀產生的風居然讓麥穗動了起來。

    穿豆蔻紗裙的少女背對着波拿巴,也背對着卡斯爾勒,露出了天鵝一樣修長的脖子,上面什麼都沒有戴。

    “哇!”波拿巴忽然大叫。

    “啊!!”兩個專心聊天的女孩兒都大叫起來。

    惡作劇成功的拿破崙得意得大笑,完全沒有剛纔在人前……很撐得起場面的模樣。

    看到他笑得那麼開心,卡斯勒爾覺得很火大,那個穿着豆蔻粉色紗裙的少女可能也是那麼覺得,她有一頭灰色的頭髮。

    她在周圍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最後怒不可遏得拿起了那個沒喫完的櫻桃派往波拿巴的身上扔,他很敏捷得躲開了。

    “壞東西!”她大罵道,波拿巴毫不在意得笑着,又嘰裏咕嚕得說了些什麼,隔着太遠了,而且還有玻璃擋着,卡斯爾勒聽不清楚,不過他大概知道她們是誰了。

    穿天芥紫的應該是孀居的波利娜,拿破崙最寵愛的妹妹,而另一個則是喬治安娜,傳說中英國的克里奧佩特拉。

    她很生氣,雙手插着腰,站在水裏就和波拿巴“理論”,隨着她說話,她手腕上的“麥穗”也在顫動。

    這種首飾叫顫抖花,它必須要非常輕盈,首飾的底座上會有鐘錶內部彈簧一樣的部件,這樣風一吹它就會顫抖了。

    “先生。”有人忽然叫道,卡斯爾勒回過神來,發現是執衛隊的成員“現在這個溫室不對外開放。”

    “不,我只是找不到回招待會現場的路了。”卡斯爾勒說。

    “我能看看你的邀請函嗎?”執衛隊的隊員問卡斯爾勒。

    卡斯爾勒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了那張“亞美尼亞紙”寫的邀請函。

    這是法國人玩的新花樣,是以前爲瑪麗安託瓦內特服務的香水師發明的,將安息香的樹脂融化在酒精裏,然後用吸墨紙浸在裏面,等紙乾透後就有了這種香噴噴的信紙了。

    之所以叫亞美尼亞紙據說是因爲以前亞美尼亞人會焚燒安息香,其實其他民族的人也會用安息香,只是亞美尼亞人會讓人很容易想起東羅馬帝國的皇帝希拉剋略,他“也”是從非洲跑到君士坦丁堡,拯救因爲福斯卡爾的兵變和統治陷入內憂外患的拜占庭帝國的。

    爲什麼要着重“也”呢?

    眼前不“也”有一個從埃及跑回巴黎,拯救國家於危難中的“希拉剋略”麼?他雖然沒有像希拉剋略那樣揹着真十字架,卻也將倒下的“十字架”給豎了起來了。

    文化人阿諛奉承起來確實和那些行伍出身的不一樣,反正收到這種“亞美尼亞紙”邀請函的都明白會參與什麼規格的宴會,而且這種紙也不容易僞造,除了安息香外調香師還加入了別的香料,執衛隊的士兵在確認無誤後將邀請函交給了卡斯爾勒,然後帶着他離開了那個“綠盒子”。

    他在走之前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個小水池,三個人已經都不見了,還有那隻圓滾滾的黃黑相間的“禿尾巴”鳥。

    正常的極樂鳥都有華麗蓬鬆的尾羽,美得撼人心魄,當它們跳起舞求偶的時候,長長的尾羽就像女神的綬帶,華麗而飄逸。

    剛纔那隻“肥啾”好醜,一隻鳥居然長得那麼圓,它是怎麼在森林裏活下去的?

    或許正是因爲如此它才活下去的吧,因爲好多人都喜歡用極樂鳥的羽毛裝飾自己的帽子、髮飾。

    西弗勒斯將頭擡起來,此刻他還是在巴葛蒂爾花園裏,只是此刻夜色已經深了。

    克利切在一旁站着,是他打開了異世界的出入口,將他們給帶離了那個開滿了玫瑰的花園。

    只是“現實中”的巴葛蒂爾花園也開滿了玫瑰,哈吉已經去森林裏找兒子去了,只有盧修斯馬爾福在一旁默默得看着。

    “她看起來怎麼樣?”盧修斯問。

    西弗勒斯背對着他沒有回答。

    “你覺得她美嗎?斯巴達國王。”盧修斯又問。

    “還是老樣子。”西弗勒斯緩緩得說“她沒有變。”

    “我去看那邊什麼情況。”盧修斯欠身說到,然後離開了亭子。

    希拉剋略雖然讓混亂的拜占庭重新恢復過來卻失去了敘利亞,而塞琉古一世則是亞力山大大帝的繼任者。

    他還有個稱號——勝利者。

    所以文人拍馬屁真的很不一樣,多丹不就憑着那隻鳥賺取了一大筆金費,把售書失利的債務給還上了。

    拿破崙還是和當時很多貴族一樣愛當藝術家的資助人。

    陷入困境的人往往有驚人的潛力。

    克利切在看到盧修斯走後也隱形了,於是黑暗而華麗的亭子裏只剩下西弗勒斯一個人,還有他面前色彩繽紛的冥想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