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氣到了極點,想動手揍人。
“別背叛我,喬治安娜,我會殺了你。”他用平靜的聲音說“我不會像原諒約瑟芬那麼原諒你。”
她看着他的側臉,沒有回答。
“繼續剛纔的話題。”他揉了下鼻子“蒙娜麗莎和玫瑰園中聖母的區別。”
“蒙娜麗莎就像是達芬奇心裏的鏡子。”喬治安娜說“他只能看到一些朦朧的景象,儘量用畫筆將她畫成他看到的樣子,玫瑰園中的聖母,她懷中的嬰兒抓着旁邊的一株盆栽,並且他的手還指着它。”
“什麼意思?”
“這就是他們的區別,利昂,達芬奇注重的是感覺、知覺,而盧伊尼的作品則需要想他表達的是什麼,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風格,即便畫中女性的風格和畫法看着非常相像。”她低聲說“小嬰兒抓着的是玫瑰,上面是有刺的,就像荊棘王冠,他感覺到痛苦,可是他還是在微笑。盛名之下就這感覺,即便是盧伊尼自己原創的,可是因爲有太多達芬奇的影子,他總被認爲是在模仿。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看懂。”
“你想留在魯昂?”他問。
“我想我更眷戀那種受歡迎的感覺,我很羨慕約瑟芬。”她顫聲說。
“不是因爲我?”他問。
你已經死了。
她想說。
他笑了起來。
“你想我死?”
她沒回答。
他向後仰,將穿着軍靴的腿放在了書桌,靴子上面的泥到處都是。
“聖靈所結的果,就是仁愛、喜樂、和平、忍耐、慈悲、良善、信實、溫柔、節制,我們若是靠聖靈得生,就當靠聖靈行事,不要妄圖虛名、彼此生氣、互相嫉妒,馬丁路德曾經引用這本書的內容來攻擊教會,你知道這是哪一本書裏的句子麼?”
“我不知道。”她冷冰冰硬邦邦得說。
他冷笑着“看來你也沒那麼虔誠,這是加拉太書裏的內容。”
“讓他做米蘭主教如何?”他忽然說“只要他別再做教皇的特使,繼續逼向憲法宣誓的教士懺悔。”
“這種國家大事,我怎麼能做主。”她故意側着身子說。
他一點都不急,像欣賞油畫似的看着她。
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卻還是沒走開。
“你怎麼不拿本書?”他問。
她想起來很多肖像畫,畫中人要麼拿本書,要麼拿樂譜,反正裝作自己不是在畫肖像的樣子。
“就那本?”她朝着桌上的書努嘴“那可是宗教審判所的審訊記錄。”
“哪個教皇?”他沒頭沒尾得問。
“英諾森十世。”她回答“審判伽利略的時候烏爾班八世親臨了?”
“這人是什麼來頭?”波拿巴問。
“一個農民。”喬治安娜回答“另外,他自稱是豐收的擔保人,還是一個治療師。”
“你相信?”
“是的。”喬治安娜點頭“我還見過和他類似的人,他們住在一個小鎮上。”
他看着很不想相信。
“我不想你沉迷神祕學,利昂,巫師的問題交給巫師處理。”喬治安娜說“這也是我們頒佈國際保密法的原因。”
“我給你找到了另一個愛好,有空多想想你說的魔法部的事。”他說“你不會手工?”
“我會織毛衣。”
“什麼?”他困惑得問。
她看着他一身剪裁精良的制服,實在無法將它和毛線圍巾搭配在一起。
“你有沒有見過那些一邊坐在長椅上曬太陽,一邊織毛線聊天的娘們?”她冷冰冰得說“我就是那種女人。”
第一執政還是沒有聽懂的樣子,她估計那些大嬸兒看到他這幅樣子肯定要大笑起來。
她懶得解釋,繼續坐在椅子上發呆,假裝自己是一副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