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三百零一章 花之爭(一百四十三)
    美杜莎廳朝着海邊,夕陽的餘暉通過落地窗,可以將廳裏的古希臘、羅馬雕塑染上一層玫瑰色。

    從這裏望出去,風景其實與貝殼小屋看到的大同小異,卻因爲這些雕塑和精心的佈置,讓人有一種置身愛琴海的錯覺。隔着玻璃,還能聽到洶涌的大海發出的野獸般的咆哮聲,可能整個宮殿裏除了主宮最豪華的套房就在這邊了。

    據宮廷侍從的介紹,美杜莎廳對稱的朝着東邊的是尼姬廳,也就是勝利女神廳,絕大多數的法國高官們都住在那邊。將格雷古瓦神甫“單獨”安排住在這裏完全不會怠慢他,而且其他人也會覺得舒服多。

    不只是有捍衛真理的“異端”會被綁上火刑架,教會里還有護衛信仰的“殉教者”,更別提教皇提起過的火了,那是煉獄裏纔有的。佛教裏以爲阿鼻地獄裏烈火永不止息,但基督教裏的煉獄是一種淨煉的地方,有人認爲可以贖的罪在這裏會被燃燒掉,剩下的是不可以贖的罪,需要在地獄裏受苦,也有人認爲火是一種“洗禮”,不能用泉水洗罪的人不得不用火來煉罪。

    用彼世的刑罰來恫嚇世俗的領導人曾經是一種教會掌握的強大工具,贖罪券也因此而賣得很好,用以支持十字軍東征和教會高層奢華的開銷。

    血腥的魔種會強烈刺激人性中邪惡的一面,從而產生毀滅的力量。格雷古瓦曾冒着生命危險,揭露了一些人在大革命中的荒唐過激行爲,總是會有人會在亂世時爲所欲爲的。

    如果不知道善,就不會知道什麼是惡,正是因爲有了這些“聖人”存在,人們的習俗和倫理才發生改變。

    時間不會修復任何東西,就像廢墟上的土,隨着時間流逝一層蓋過一層,最終將其掩埋,多年以後還會被挖掘出來。

    龐貝古城發現了很多“石膏像”,那些曾經都是活人,因爲被火山灰掩埋留下了他們生前保持的樣子,讓後來的考古學家看到了災難發生的那一夜的情景,其中不少人還保持着睡眠的樣子,他們可沒睜開眼睛,看到美杜莎之眼。

    但時間卻可以讓一種動物從清晨的四條腿,變成中午兩條腿,晚上三條腿。

    這是個不怎麼恰當的比喻,人的靈魂年齡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少年老成,有的人少不更事,但身體的年齡卻是可以確定的。不管女演員喬治娜小姐身材看着多麼成熟,她身體的年齡還沒有成年,而拿破崙已經三十多歲了。

    不過18世紀末、19世紀初的人還沒有形成這種觀念,他們並不覺得這是一種罪,甚至很多人很早就結婚生孩子了,高出生率可以抵消高死亡率,很多女孩十幾歲就開始生育。

    以賽亞·柏林曾說過,解放一個人是要將他們從偏見和愚昧中解脫出來,讓他們做命運的主人,而不是告訴他“你應該有怎樣的命運”。

    至少莉莉將他從純血主義者的偏見裏解脫了出來,他都不會隨便說“泥巴種”這個詞了。

    波莫納希望自己沒有將他從新拖進偏見裏,他年輕時所犯的錯,已經通過他成年後的所作所爲贖乾淨了,而她好像離地獄越來越近了。

    聖帕特里克據說在愛爾蘭發現了地獄的入口,詛咒別人下地獄應該是很嚴重的詛咒了,她卻毫無感覺。

    因爲她不是“純潔的(innocent)”。

    原本她還以爲美杜莎廳裏會放很多盾牌之類,沒想到居然是藝術品,這樣的宮殿能起防禦的作用嗎?

    隨着侍者打開了雙開橡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型圖書館,有兩層樓,錯落有致得放着真人等高的雕塑,格雷古瓦正站在書桌邊,他聽到了動靜擡起了頭。

    “晚上好。”等侍者關上門後,喬治安娜尷尬得說。

    “晚上好。”格雷古瓦上下打量着她“我剛纔還以爲你是瑪麗·安託瓦內特。”

    “這可不是個好比喻。”喬治安娜立刻說,她不由自主得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她穿的是剛纔去歌劇院的那一身,爲她梳妝的正是以前爲瑪麗·安託瓦內特服務過的貝爾坦。

    “您就像是一朵玫瑰,只需要露珠來裝點。”

    “只是因爲我不像她那樣奢侈,您就讚美我?”喬治安娜咄咄逼人得反問。

    “您去過工藝學院,爲什麼不去工藝收藏品館呢?”格雷古瓦問。

    “什麼?”

    “Leconservatoire(工藝技術學院)源自於意大利語conservatorio,意思是被遺棄兒童教導音樂的孤兒院,它們已經有收容的地方了,何必再建新的?”格雷古瓦問。

    “我不懂您的意思。”

    “關於建設工業博覽會的新會址,我聽說是您的主意。”格雷古瓦說“繼續在盧浮宮或者戰神廣場舉行博覽會不好嗎?”

    “您剛纔說的‘孤兒院’。”

    “它以前叫聖馬丁修道院,現在叫工藝藏品館,不過我想沒人會去那裏參觀的。”格雷古瓦說。

    “我婉轉得所您可能不理解,我現在這樣說吧,‘有利可圖的和平’都是難以維繫的,何況是‘無利可圖的和平’,這筆錢是不能節儉的。”喬治安娜氣憤得說“新的工藝博覽會會場肯定會建……”

    “您的口氣就和第一執政說聖馬丁運河必須要修一樣毋庸置疑。”格雷古瓦打斷了她“我聽說運河工程您也參與了。”

    “所以呢?”她插着腰,等待着對方的指控。

    “這兩項工程的費用可遠超過瑪麗·安託瓦內特了,我可不是因爲您不奢侈就讚美您。”格雷古瓦笑着說“我原本計劃在工藝收藏館設立一個展覽廳,所有的新發明都會在那裏展示,但我沒想到要專門修一個建築來展覽那些新發明,對我來說,那是一個驚喜。”

    喬治安娜困惑了。

    “還有脫粒機,我已經收入收藏館裏了,但我認爲工業博覽會的會場佔地不能太大,您聽說過都柏林的海關大樓嗎?”

    “我明白你說的是什麼。”喬治安娜面無表情得說。

    就像泰坦尼克號,這個時代的人對創造“巨物”有難以形容的迷戀。

    “您知道岡東是設計者?”格雷古瓦說。

    “誰是岡東?”喬治安娜問。

    “詹姆斯·岡東,都柏林公共工程的設計者,他也來競標了。”

    “哦。”喬治安娜有些驚訝。

    “不只是法國的建築,英國的設計師也參與了新的博覽會會館設計,我聽說還有德國和意大利的設計師也在想法獲取參賽資格,這很快會成爲一個國際盛世,我能參與評選嗎?”

    “您爲了這個纔來的?”

    “不然您以爲呢?”格雷古瓦反問。

    喬治安娜默不作聲得看着這個“公民神父”。

    他狡猾得笑着,看着特別像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