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最遙遠的距離
    喬治安娜接過了拉格特遞給她的畫。

    隨着蒙在畫上的黑絲絨徐徐打開,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副由紅色和黑色鉛筆畫的素描,畫中的女人嘴角帶着溫柔的微笑,看着很有文藝復興時期繪畫的風格。加上這張紙的年頭,它可能真的是文藝復興時期的。

    “這是米開朗基羅的愛人,維多利亞?科隆娜。”拉格特解釋道“他60歲的時候遇到的她。”

    喬治安娜看着畫中的女人,她其實長得並不好看,或者說沒有女性的柔美,反而有點像男性,額角很高,鼻子又長又直,考慮到米開朗基羅將西斯庭壁畫中的女性都畫得肌肉強壯,可能他喜歡的就是這個風格。

    “您覺得怎麼樣?”拉格特期待得問。

    “沒什麼感覺。”喬治安娜默然得說。

    拉格特顯得很失望。

    喬治安娜覺得她剛纔不該那麼誠實,該說點恭維的話,畢竟拉格特一大早就把這畫給她送來了。

    “聖母憐子也是米開朗基羅雕刻的。”拉格特沮喪得說“您說聖母在微笑,是因爲她有個勇敢的兒子。”

    “哦!”喬治安娜明白過來,她又看了眼畫中的維多利亞。

    她不年輕了,米開朗基羅也沒有像別的畫師一樣,“處理”掉那些皺紋,這種“誠實”其實挺討人厭的。

    “我幾乎不瞭解她。”喬治安娜過了一會兒說“我是說,不是傳言中的那些。”

    拉格特困惑了。

    “我聽說米開朗基羅的性格挺怪的。”她無奈得解釋道。

    “我還以爲您說的是別的。”

    迎着喬治安娜困惑的眼神,拉格特說“他曾經給男人寫過情書。”

    “但你剛纔說維多利亞是米開朗基羅的愛人,她是女人,對嗎?”喬治安娜看着維多利亞男性化的臉。

    “她有過一段婚姻。”拉格特說“維多利亞的父親是塔利亞科佐親王,是當時意大利最高貴的貴族之一,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大將軍弗朗切斯科?特?阿瓦洛,她愛他,可是他不愛她,他還是喜歡長相更柔美的。”

    喬治安娜拉長了臉。

    “這是一段讓她痛苦的婚姻,在丈夫死後她投身宗教事業,四十三歲時遇到的米開朗基羅。”

    “但我聽說米開朗基羅終身未娶。”

    “沒錯,他們當時都住在卡瓦洛崗附近的修道院裏。”

    喬治安娜更糊塗了。

    “他們是純精神戀愛。”拉格特說。

    “哦!”喬治安娜恍然大悟。

    “她將米開朗基羅比做一座城池,有吊橋、守壘、陷坑,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攻克他,她卻做到了。”

    “她是怎麼做到的?”喬治安娜問。

    “我也有一樣的問題,您是怎麼讓第一執政安靜下來的?”拉格特曖昧得笑着。

    喬治安娜低頭看着那副紅黑鉛筆的素描,維多利亞的微笑一下子和蒙娜麗莎的微笑一樣神祕了。

    “你有什麼事?”喬治安娜將卷軸給收了起來,將它遞給了瑪格麗特。

    “一定要有事才送禮嗎?”拉格特笑着說。

    喬治安娜歪頭看着他。

    “您收下這副畫是因爲它是米開朗基羅畫的?”拉格特問。

    “一部分原因。”喬治安娜說,她絕不會告訴拉格特,她想聽米開朗基羅的風流韻事。

    “她會送米開朗基羅一些小禮物,要知道這個猜忌的老人從不接受別人的禮物,就像那些東西都是特洛伊木馬。”拉格特帶着笑意說“您能想象在面對教皇尤里烏斯二世都不畏懼的米開朗基羅面對維多利亞的時候會怯弱麼?”

    “不。”喬治安娜豎起耳朵“他接受她送的禮物了?”

    “爲了拒絕那些禮物,他必須親自去找她。”拉格特笑着說“在這一方面米開朗基羅是拘謹保守的。”

    “後來呢?”

    “米開朗基羅認爲,好的畫是接近神而與神結合的,它是神的抄本,就像西斯庭天頂畫中的創造亞當,亞當是神按照自己的形象來畫的,也就是說,上帝和亞當看起來可能像是雙胞胎,可是創造亞當裏的上帝是白鬍須的老人,而亞當卻還是青年人的模樣。”

    “時間。”喬治安娜說。

    “您怎麼會那麼認爲?”

    “凡人才會老的。”喬治安娜說“而且亞當和夏娃是吃了知道善惡樹的果子後找到了樹葉遮身體,穿衣服的老人也許纔是老去的亞當。”

    “但老人可是飛在半空中的。”

    “不是有很多天使託舉着他麼?而且還有布料,風將布都吹滿了。”喬治安娜想了一下後說“亞當死後也會去見上帝的,就算他活了八百歲。”

    拉格特陷入了沉思。

    喬治安娜也陷入了沉思。

    亞當和夏娃生下來很多孩子,長子該隱,次子亞伯,兩人因爲向神獻祭的問題,引發了第一場謀殺。

    長子該隱的意思“應得的”,次子亞伯的意思“虛空”,第三個兒子塞特的名字意思是恩賜。

    爲什麼亞伯要被稱爲“虛空”呢?

    “你知不知道……”

    喬治安娜和拉格特一起說道。

    “您先說。”拉格特客氣得說。

    “您知不知道西斯庭天頂畫有哪些?”喬治安娜問。

    “去把它們拿來。”拉格特對祕書說。

    “不!”喬治安娜大叫。

    兩人一起看着她。

    “那些壁畫,就讓它們呆在原來的地方!”喬治安娜說。

    “您誤會了。”拉格特笑着說“有很多人臨摹西斯庭天頂畫。”

    “我也不能帶着那麼多畫回去。”喬治安娜說“你剛纔想問什麼?”

    “我在想那副畫裏,爲什麼上帝和亞當要指着彼此。”拉格特說“如果真的如您說的,年輕的、赤裸的男子纔是上帝,他躺着的那座山是什麼地方?”

    “我以前沒有想過。”喬治安娜說。

    “我也沒有。”拉格特嘆了口氣“在原罪與逐出樂園裏,天使是穿了衣服的。”

    “我想米開朗基羅已經就這個問題和教皇解釋過了。”喬治安娜搖頭“他還把其中一個人畫在了地獄裏。”

    “還有諾亞醉酒。”拉格特笑着說“諾亞詛咒了給他披衣服的孩子。”

    喬治安娜一時無言。

    “還要那副畫嗎?”祕書問。

    “當然!快去,孩子!”拉格特不耐煩得嚷嚷着。

    等他走了,拉格特才抱怨着“我要是眼睛好的話哪兒用得着他。”

    喬治安娜保持着安靜。

    亞當和夏娃生下了很多孩子,子孫滿堂,而神卻是孤獨的,倘若年輕的真的是神,從肢體動作來看,年輕的那個慵懶一些,而年老的被普遍認爲是上帝的那個更加急切,彷彿伸出手,急切得想要勾住什麼。

    西斯庭天頂畫和末日審判都是米開朗基羅壯年時繪製的,在末日審判中,耶穌不再是那個釘在十字架,或從十字架上搬下來,看起來虛弱、受難的樣子,而是強壯、青春的。

    有一個傳說,當教會的人驗收這副畫時,認爲上帝和人是不可接觸的,於是讓米開朗基羅將畫好的畫進行修改,本來上帝和亞當相連的手指才如同後人看到的那樣分開了。

    喬治安娜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副維多利亞的紅黑素描。

    這副畫她該將它放在盧浮宮展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