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存於羅馬市中心的圓形鬥獸場原名“弗拉維劇場”,爲的是紀念四帝之年最後一位皇帝韋斯巴薌,同時也是弗拉維王朝第一位皇帝。
在他統治期間羅馬人攻入了耶路撒冷,不僅擄掠了8萬俘虜作爲奴隸修建鬥獸場,並且還使用了一部分耶路撒冷聖殿的珍寶,加快了鬥獸場的建設,凱撒利亞的鑄幣局甚至還鑄造了金幣來紀念這件事。
鬥獸場建成後成了羅馬人尋歡作樂的地方,雖然鬥獸場是劇院,比起歌劇,羅馬人還是更喜歡血淋淋的角鬥場面,大批的人、猛獸被驅趕着互相殘殺肉搏,鮮血浸透了整個鬥獸場的地面。
有人說“鬥獸場站立,羅馬就站立,鬥獸場倒下,羅馬就倒下”。
羅馬人一開始是不相信羅馬會毀滅的,但是蠻族打進羅馬後,不僅城內被洗劫一空,鬥獸場夜被人遺棄,一度淪爲人們挖掘大理石,尋找建築材料的來源。
一如古埃及的金字塔,它被破壞成後世所見的樣子並不只是因爲沙漠的風沙,還有人爲造成的,像開羅那樣的城市周圍沒有采石場又沒有水泥,而城市又在不斷擴建,爲了節省成本,人們就將金字塔外面的石材給拆下來了。
在如今的意大利風俗中,穿着黑色的絲綢長袍通常代表風塵女子。
喬治安娜的腦海裏則想着穿着紫色長袍出現在劇場的凱撒,以及狄奧多拉“紫袍是最美的裹屍布”,這種奢華的布料來自於亞洲,沿着“絲綢之路”來到歐洲,以重量而非長度單位計價。
她曾經一度以爲是查士丁尼派人去解開絲綢的祕密,繞開波斯中間商,降低絲綢的成本。但是她看的一份資料上說,這些修道士實際上是爲狄奧多拉皇后服務。
這事要是傳出去,不知道要驚掉多少人的下巴。不過要是分析一下,倒也情有可原。
“女演員”在她這裏本來是個中性詞,即從事表演,豐富人們的精神生活的工作者。
甚至於就算是狄奧多拉年輕時那樣,只要能在關鍵時刻頂住,如果那個時候查士丁尼離開君士坦丁堡,波斯帝國趁機而入,文明史都要改寫了。
但她現在氣得要命,手都是在抖的,根本就沒有辦法拿筆。唯一能讓她冷靜下來的是分析當下的局勢,自三十年戰爭後,整個德意志都遭遇了嚴重破壞,大量房屋、基礎設施和農業、牲畜都收到了嚴重破壞,而參與這場角逐的邦國和親王們需要源源不斷的資金,除了銀行家外,誰還有能力支付正規軍、僱傭軍、軍用物資、食品的費用?
銀行家們爲邦國和公國融資,到了巴洛克時代,又與歐洲其他大宮廷在奢侈品上角逐。即便德意志國家有了英國的紡織設備也不能實現工業化,要形成發達工業,需要產業鏈和金融等各項支持,反倒是有了這股龐大的資金流,倫敦會成爲世界金融中心,有了足夠的“錢”才能支付軍費。
倫敦發行大量紙幣,這已經被國民接受了,只要不產生擠兌,又或者羅斯柴爾德那樣的大客戶,提現黃金多到能影響英格蘭銀行的黃金儲備,那都問題不大,一般居民誰會知道國庫裏的金子有多少。
至於美利堅合衆國則神奇得將大陸卷換成了國債,又因爲倫敦提供借貸給美國農場主們,讓他們可以擴建自己的種植院,美國銀行也要聽英格蘭的話,承認那些“盟友”們的“錢”也是錢,可以買到農產品等物資,即使信用評級不夠,也一樣可以貸款。
古羅馬銀幣的含銀量越來越低,紙幣比這種劣質銀幣還不如,法國大革命時發行指券,英格蘭派了專門的技師,他們本來就是製作真幣的,讓他們來仿造法國的指券,又將大量這種可以以假亂真的假幣投入市場,本來發行量就不受控的指券在這些假幣的衝擊下更加貶值。
這些假的指券在布列塔尼港口率先使用,然後是旺代軍隊,有一個英國人被逮捕,並且在協和廣場被判處絞刑,他的公文包裏都是這種假幣。
即便這個時代的“金融戰”還比較落後,可是她這種半吊子哪能弄明白呢。
工業騰飛與奴隸制是並存的,種植園爲不斷擴張的工場源源不斷得提供材料,甚至於將印度取代美國,成爲新的棉花供應地希望也不大。
這不僅僅是新教倫理所決定的,還有地理和運輸等問題,至少在蘇伊士運河開通前。南北戰爭是1861年開始打的,到了1864年蘇伊士運河已經開工了,那一年從印度進口到英國的棉花超過了美國。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英格蘭不會修蘇伊士運河,讓蘇伊士分走西非的貿易。至於現在英格蘭通過技術拉攏的歐洲諸國,僅僅有工業能力也是不夠的,還必須要有產業鏈和充滿活力的市場和金融,而這些都是尚處於封建制度的國家不具備的。也就是說尚處於工業起步階段的歐洲希望英法兩國能繼續競爭下去,這樣他們才能從中牟利,以圖自己發展,他們當然依靠不了……
就在這時,喬治安娜休息室的門忽然打開了,迪羅克走了進來。
“您打算把她送到哪兒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喬治安娜說。
迪羅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熱那亞來的坎皮尼小姐。”
“誰?”喬治安娜問。
迪羅克抿緊了嘴。
“你是說,那個芭蕾舞演員?”喬治安娜假笑着說“這我倒要問問你,她沒有邀請函是怎麼混進來的?”
“我知道,因爲這個理由,您讓那個愛爾蘭女人將她趕出了劇院,不過……她沒有回住的賓館。”
喬治安娜收起了笑容“你還去她住的地方找她?”
迪羅克長舒一口氣“您把她送哪兒去了?”
“這個世界有很多運奴船,你要是真的想找,可以命令所有的船隻都不可以出港。”
“別把事情鬧大,喬治安娜!”迪羅克厲聲說。
“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這件事你不能告訴拿破崙。”她平靜得說“你還記不記得項鍊事件?如果瑪麗·安託瓦內特沒有告訴國王,那只是王后管理宮闈不嚴,但因爲牽扯到了國王,問題就嚴重了。”
迪羅克冷笑出聲。
“而且比起她的問題,你不是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處理麼?”喬治安娜盯着他的眼睛“我記得1795年與普魯士簽訂《巴塞爾和約》時是你擔任的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