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蠟燭木只適合熱帶,並不適合北溫帶,而恰巧在這一緯度上分佈着人類的幾大文明,所以蠟燭木並沒有被大量引入歐洲,反而引入了白蠟蟲。
這種蟲的雄性看起來很像是一種蛾子,有一對翅膀,實際上是一種介殼蟲,它的主要寄生對象是白蠟木、女貞木。分泌蠟主要靠幼蟲,通過收集這些樹枝上的分泌物,製成了潔白、硬度高、沒有任何臭味的蠟燭,17世紀時被英國耶穌會的傳教士帶到了歐洲,卻並沒有普及,反而是鯨魚油成了點亮路燈的燃料。
霍格沃茨的漂浮蠟燭並不是蟲蠟,也不是蠟燭木,而是一種蔬菜產生的,從波莫納頭一天接手溫室時它就在那兒。她原本不知道這種蔬菜爲什麼被種在這裏,只是按部就班地種植它,直到她在17世紀卡西諾的書架上找到了原因。
除了霍格沃茨的蠟燭,還有一種“蠟狀”的活死人藥劑(thedrinkofwalkingdeath),這是一種強效安眠藥,喝了它的人會進入一種類似死亡的深度睡眠,但是和地獄湯劑不一樣的是,喝了活死人湯劑可以走路,而不是如睡美人般躺着不動,宛如夢遊一般聽從旁人的指揮。
波莫納想試試讓火種灌木“喝”一點這種魔藥,沒準就這麼解決“癱瘓”的問題了。
“教授。”波莫納轉頭,納威將手裏的書放在她的面前“什麼是‘不可能藥劑’(Nearlyimpossiblepotion)?”
“上面不是寫了嗎?是一種愛情魔藥。”波莫納有些心煩得說,沒想到還是有“漏網之魚”。
這種17世紀流行的愛情魔藥和現代的也不一樣,根據書上的記載,它並不是造成強烈的吸引力和沉迷,而是真的陷入愛情之中。
納威很費解,波莫納也沒法跟他解釋,於是她跳過這個步驟,繼續在書裏尋找解決辦法。
在讀了真正的“老書”後波莫納才發現,現在的魔藥學已經比以前簡單多了,至少鹽還是用nacl,而不是鍊金術符號表示。
接着她就發現了一種“很有意思的魔藥”,檢查證據(vidimustantum),它能讓人短暫看到目標對象的夢,前提是觀察者和被觀察對象需要一起喝下去,聽起來很適合女巫檢查丈夫有沒有出去鬼混。
事情還是在昨天,波莫納帶着比爾去參觀文物室內的厄里斯魔鏡,它平時都是被一塊紅色的天鵝絨遮住的,和其他文物一起安靜得在角落裏積灰。
“這地方真像有求必應屋。”比爾在參觀後說道。
“還是有點區別的。”波莫納一邊說,一邊將鏡子上的天鵝絨扯下來,揚起的灰讓她不斷咳嗽。
等塵埃落定,她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另外還有西弗勒斯,不同的是上一次他們像是在拍19世紀的婚紗照,兩人規矩得站着。這一次她來到了一個有壁爐、擺滿了食物的餐桌,還有到處亂跑的小孩的房子裏。
那裏佈置得很溫馨,西弗勒斯一邊看報紙,一邊讓那兩個小孩不要亂跑,波莫納則解開了圍裙,在餐桌邊坐了下來。
彷彿那是在家裏。
“它被人修過。”比爾在檢查了厄里斯魔鏡後說“很高超的技術。”
波莫納已經對鏡子後面有沒有空間沒興趣了,她繼續看着鏡子裏的畫面。
即使這面鏡子無法給人知識或真理,還是有人在它的面前虛度光陰,甚至發瘋。
奎妮那麼瘋狂得通過了火圈,加入了格林德沃,而她不過是追求她最渴望的東西罷了。
弗洛伊德說,夢境是內心某種慾望的達成,在夢裏,成年人也不需要僞裝、掩飾自己的真實慾望,甚至包括那些不光彩的、自私的、難以啓齒的慾望,彌補那些被白天的自我所壓抑的慾望所帶來的痛苦。
怎知莊周夢蝶,而非蝶夢莊周。
夢裏的莊周快樂得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以爲自己像真正的蝴蝶翩翩起舞。
可是人是不會飛的,即便陶伯特成功地完成了阿尼瑪格斯變形,變成一隻鷹,而且還能變回來,但翅膀畢竟不像四條腿奔跑的動物,只需要練習一下就能在大地上奔跑了。
人不借助任何工具飛行,這怎麼可能?
但人不正是因爲人在夢裏飛過,夢醒之後還會繼續追飛行的夢麼?
波莫納對這個藥方開始認真起來,開始看需要什麼藥材。
南瓜汁、水仙、青藤、肉桂、鵝草、鹽氨、薄荷油、弗洛伯蟲黏液都很容易找到,但是八眼蜘蛛的毒液和川水草她只能去斯內普的個人收藏室去看看。
“今天的草藥送了嗎?”波莫納問納威。
納威搖頭。
於是波莫納走到門口,將捆好的纈草用漂浮咒飄起來,帶着它向魔藥教室走去。
眼看着要到地牢入口了,弗雷德和喬治一起擋住了她的去路。
“瞧我看到了什麼?”弗雷德一臉震驚地樣子。
“你不需要我們了嗎?”喬治接着說。
“也許我該給你們身上栓一個鈴鐺,這樣我要叫你們的時候拉拉繩子就行了。”波莫納沒耐心地說“讓開。”
“斯內普心情很不好。”弗雷德說。
“比平時還要糟糕。”喬治說。
“他甚至扣了赫夫帕夫10分。”弗雷德說。
“什麼?爲什麼?”波莫納震驚地問。
“讓我想想,好像是因爲塞德里克的傻笑。”喬治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後回答。
“這是什麼理由!”波莫納氣憤地說,想找老蝙蝠理論。
她猛然想起了,清單裏還有蝙蝠血,就在她試圖越過弗雷德和喬治時,那本書從她身上掉落下來,被弗雷德撿起來了。
他們翻到的是死亡噴霧(hiatusmortis),鎖喉氣體是無色無味的,達到一定濃度可以讓人窒息死亡。
魔法部並不希望這種魔藥在霍格沃茨教授,但是斯內普還是我行我素,最後的協商結果是六年級的學生纔可以學這個魔藥。
死亡噴霧則是完全的黑魔藥,最好的結果是隻毒死目標,一個不小心連施毒者也會一起死,即便是在戶外。
波莫納將那本書從“喬治”手裏給收走了。
“你們不能讀這個。”波莫納警告着。
弗雷德吹了個口哨。
“我開始擔心我的晚餐裏面是什麼了?”他心有慼慼地說。
波莫納對他的說辭很不滿意。
“你不止是來送草藥,是嗎?”喬治問。
她猶豫了一會兒。
兩隻喜鵲沒有嘰嘰喳喳叫,而是安靜乖巧地看着她。
“好吧,我是來看他的私人收藏裏有沒有我想要的。”波莫納無奈地說。
“你想要什麼?”
“八眼蜘蛛毒液和川水草……”
波莫納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她轉過頭,發現斯內普正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後。
“我們送草藥!”弗雷德和喬治一起說,將那捆纈草搬走了。
等二人一走,西弗勒斯往前邁了幾步,剛好擋住她通往魔藥教室的路。
“你想要什麼,可以直接說。”他用緩慢的語調說“爲什麼要偷偷摸摸?”
她心跳得厲害,剛想逃跑,再找時機來拿藥材,轉頭才發現金斯萊就在她身後。
“我在外面等你。”金斯萊看着斯內普說,轉頭離開了通往魔藥教室的走廊。
“他來幹什麼?”波莫納看着金斯萊的背影說。
“我們一起去派對,很遺憾你去不了。”他挖苦般說道。
她知道那個派對,但她不理解他現在這身打扮。
他居然洗了頭髮,那頭油得本來都足夠熬灰泥藥劑了。
“你要去見什麼人?”她問。
“你是什麼人?問我這個問題。”他冷酷又高傲地說,然後不等她回答,就往辦公室走。
她覺得自己該追上去問問,但看到他灌滿了風,像蝙蝠翅膀般張開的斗篷,卻沒有貿然前進。
其實龍的翅膀也像蝙蝠。
當恐龍生活在地球上的時候,也曾經有翼龍,它們滅絕了,反而是一些陸地生的恐龍逐漸進化,前腿變成翅膀,鱗片變成羽毛,最後變成了鳥類,有始祖鳥的化石作爲依據。
這種卵生動物沒有肚臍,和哺乳類的人類是進化樹上完全不同枝椏上的果實。
陶伯特摔得那麼慘,那麼疼,該記住教訓了,但他卻依舊嘗試飛行,這可能和騎着掃帚飛不夠酷沒關係了。
我能做到,因爲我是一隻鷹,一隻鷹怎麼能和雞一樣在地上走呢?
他註定屬於藍天,將他鎖在地底是一種折磨,不如放他走吧。
於是波莫納轉身,離開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