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九章 game changer
    “那個吸血鬼,他瘋了嗎?”回到威尼斯的住處後,西弗勒斯在關上門後說。

    “什麼?”波莫納困惑地問。

    “也難怪,他在麻瓜世界呆了那麼久。”他用一種諷刺的口吻說。

    波莫納還是沒弄明白他在說什麼,不過她已經很累了,現在只想脫了衣服上牀休息。

    那個麻瓜女孩改造的古董裙子很好看,就是拉鍊有點不好拉,就在她費力勾背上的鎖頭時,西弗勒斯走了過來,幫了她一個小忙。

    可是他並沒有走開,而是湊到了她的脖子邊嗅了半天,好像她是種散發着誘人氣味的食物。

    “我很累了。”她提醒着他。

    “那個吸血鬼把自己和神作類比。”西弗勒斯在她耳畔低語着“而且還想把我們給扯上。”

    她其實沒有那麼認真在聽,閉着眼睛靠在他的懷裏。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西弗勒斯摟着她微微晃動,像是在跳舞。

    她好像有點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有太多人崇拜吸血鬼,覺得他們可以和永生的神靈一樣永葆青春。

    可是神是不朽的,吸血鬼也有被殺死的辦法,他們也是有朽的。

    吸血鬼喬萬尼活在美夢似的幻覺裏,忽略了一些事,麻瓜已經開始拋棄他們,追求別的永生方式,因爲他們已經從夢中“醒來”,知道吸血鬼不會將永生的力量分給他們了。

    希臘語Eudaimonia在英文裏經常被翻譯爲“幸福”,柏拉圖則認爲這個詞描述的是“完美的、不朽的自我”,人在成長和社會化的過程中,通過與他人的交往回發現自己的不足,不斷地調整自我,並且在他人的視線中確立“自我的觀念”。

    在加繆的戲劇中,密室裏沒有鏡子,所有密室裏的人都需要通過別人視線來感覺自己。

    他們即不能獨處,這樣他們就可以不受他人的視線約束,從那個地獄裏解脫了,也無法從別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喬萬尼一旦從那個虛無的夢裏醒來,就會掉入地獄裏,吸血鬼不是被囚禁在永遠享樂和幸福之中的泰坦,與世隔絕得隱居,只是喬萬尼目前還不像其他吸血鬼,爲了支付賬單而出租自己的城堡。

    有時巫師也不會那麼清醒,波莫納剛纔聽到喬萬尼的比喻時就完全沒朝着這個方向想過。

    “我們上牀去吧。”他在她耳畔說。

    她沒有遲疑地答應了。

    儘管此時天空已經有些發白,已經不能說是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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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治安娜捧着蛋糕獨自行走在貢比涅的宮殿裏。

    其實這裏也不是處處都和凡爾賽一樣金碧輝煌,許多地方使用的是新古典主義裝潢,上次舉行宴會的“餐廳”其實是舞廳。

    拿破崙也沒有住在國王套房裏,據說是因爲“他討厭別人住過的地方”,他的臥室在書房的隔壁,只要從臥室出來他就能到書房辦公了。

    ….

    只是這樣在地圖廳等候的大臣們就需要穿過他的臥室才能去書房了,她覺得這樣的動線很不合理,臥室該是更隱私的地方,該書房在外,臥室在裏纔對。

    但只要想起繁瑣的起牀禮,或許這樣的安排有其合理之處。

    接着她擡起頭看着牆上的裝飾品,它們都是從路易十五的房間裏搬出來的,不論是油畫還是掛毯都是描繪的他狩獵的場面。

    Eudaimonia在伊壁鳩魯學派的理解是形容來自某個神靈的關照,就像那人幸福地如同某個神靈的“寵兒”。

    拉斐爾在梵蒂岡的《雅典學院》裏描繪了伊壁鳩魯,不過是在一個很隱祕的位置,在一個柱子的後面,還被書本和常春藤給擋住了,畫的還是個側臉。

    他的理論很容易被誤解,好生活是一系列值得回憶的快樂,就像掛在貢比涅的這些畫。

    然而對於人類來說狩獵是快樂的,被狩獵的動物們可不那麼覺得。底層人活得不如貴族的狗,即便不像某些寵物犬可以佩戴珠寶,至少也不用擔心喫飯和居住,還有人專門照料。

    眼不見、心不煩就會永遠保持快樂,快樂“應該”是無休止的飲宴和狂歡,記錄貴族們餐飲的油畫中,賓客們看着總是那麼歡樂自在,不見繁瑣的禮儀。

    理解伊壁鳩魯要每天都想到死,一次次地面對痛苦和死亡,這種生活確實會讓人感到壓抑,並且不能幫助人更好地生活。

    大多數人都寧願不去想死這個概念,因爲死亡對大多數人是陌生的,不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都會哀悼死者,卻拒絕提醒自己生命有限。

    小孩子說“死”會被大人揍,或者至少不像皇帝的新衣裏那樣哈哈大笑。然而死亡對黑死病蔓延期間對人來說是生命的一部分,死亡已經變成生命的一部分了,誰也不知道死亡和晚餐哪個更先到來。

    這種情況下人有不同的選擇,是帶着快樂生活,把每一天當作生命的最後一天,在有可能的時候去享受,因爲明天不確定,還是希望早點上天堂,享受“來世”的快樂。

    伏地魔統治期間的魔法世界充滿了絕望和恐懼,韋斯萊把戲店依舊開門營業,他們給人們帶來了快樂。

    面對恐懼,有人選擇屈服,也有人大聲嘲笑,對博格特念“滑稽滑稽”。

    當我們沒有快樂,只有痛苦時,也只有在那時才需要快樂。

    Memento  mori,凡人皆有一死。

    伊壁鳩魯覺得,死亡與我們無關,因爲當身體消解成構成它的元素後就沒有感覺了,而沒有感覺的東西與我們無關。

    第一次伏地魔失敗,屍體不見蹤影,阿瓦達索命咒可沒有消隱咒的能力。

    恆星也是會死亡的,以前波莫納拿着爆米花,無法將它和自己聯繫在一起,有一天她自己死了,身體也會分解成“肥料”,讓植物長得旺盛。

    ….

    16世紀的時候很流行對話類的文學,有一本書是如此寫的:

    A:畏死是理性的,因爲即便死後我感覺不到痛苦和歡樂,可一旦死了,我就感覺不到生活的美好。

    E:當你死時,你不會遺失任何東西,因爲已經不存在可能遺失任何東西的你了。

    A:可是當我死時,就不會再擁有快樂,我死得越早,我擁有的快樂就越少,如果我80歲死了,就比20歲擁有更多快樂,如果我不會死,我就擁有比會死更多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