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戰鬥剛一結束,海上忽然颳起了狂風巨浪,致使雅典30艘戰艦葬身大海。可是當時負責指揮的軍官沒有去救落水的水手,導致了大量水手死亡,在公民大會上貴族派利用死者家屬的情緒,煽動處死8名將軍,蘇格拉底投了反對票。
在拿破崙法典裏第一次使用了“不可抗力”一詞,雖然這個法學概念早就已經有了,查士丁尼的民法典裏就有很多“不可抗力”規定。
“來吧,高興點,喝一杯。”布干維爾一邊說,一邊將一瓶葡萄酒放在了小茶几上。
這是塔列朗爲宴會準備的唐培裏儂香檳,路易十四的宮廷裏經常喝它。
“我不喝,謝謝。”喬治安娜拒絕道。
“嚐嚐看吧。”布干維爾說着,將香檳的軟木塞打開,一股濃烈的果香味立刻蔓延開來。
這葡萄酒的味道確實誘人,但她更想喝黃油啤酒,魔法讓啤酒花的苦味變成了甜味。
“我當時一個人來到了樹林邊。”布干維爾一邊倒酒一邊說“有十二隻猴子蹲在一顆樹上,做一些奇怪的鬼臉,沒什麼動物比這些猴子有趣了。”
“我聽您剛纔說,您在風暴中看到了猴子。”喬治安娜說。
“那是在風暴發生前,請聽我說完。”布干維爾將酒放下了“嚐嚐吧,我們在航海的時候可喝不到這麼好的酒。”
“您在森林裏看到了12只猴子,後來呢?”喬治安娜問。
“我開槍傷了打了一隻。”布干維爾說。
“爲什麼?”她不解地問。
“我打中的那是第13只,它正從樹葉裏探出頭來。”布干維爾嘆了口氣“請原諒我……我們太需要運氣了。”
“然後呢?”喬治安娜問。
“那隻猴子捂住自己的傷口,發出叫喊,這聲音引來了更多的猴子,我趕緊把槍裝上子彈,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要知道這些動物經常會遇到一些敢於攻擊人類的,但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些猴子抓起受傷的同伴,又消失在森林裏了。”布干維爾頓了頓“後來我們就上了船,駛向下一個地方,我們遇到了風暴,等我們駛離了暴風圈,我們就來到了一個小島上,那裏有一座大理石山,山中有一個圓形洞穴,洞穴很高,足有60英尺,上部光線充足,就像羅馬的萬神殿一樣,在山洞的入口就是我說的青銅雕塑,當一個水手打算用手去扯掉攀緣植物的時候,我阻止了他,並命人用火將藤蔓給燒了,等火滅了,一些銅鏽也掉了下來,可以看出猴子的樣子,接着我們進入了山洞裏,裏面有一尊神像,不過其他人都說那是可怕的怪物,它被光柱照射着,神像後面是管風琴一樣的鐘乳石,祭壇好像損壞了,我們沒有碰任何東西,接着就回船上去了。”
….
“後來還有事發生嗎?”喬治安娜問。
“沒有,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布干維爾說。
“我想你還是走運的,船長。”喬治安娜說。
“你怎麼不喝酒呢?”布干維爾示意她看那杯香檳。
“有很多人有帶‘紀念品’的習慣,最後都招來了厄運。”喬治安娜背靠着沙發“禁果沒有讓人變壞,只是提供了變壞的可能性,如果我們能遏制住邪惡的衝動的話。”
“所以,我沒事了?”布干維爾問。
她可真不是這方面的權威,不過二十年都過了,應該沒問題了吧。
喬治安娜不喝,布干維爾卻拿起酒杯喝了,接着長舒一口氣。
“酒都開了,不喝太浪費了。”
她想起了黑客帝國裏的那個叛徒,在矩陣外的世界裏一無所有,他又重新回到了“山洞”裏,喫根本不存在的多汁牛排。
“我想問一個問題,史密斯先生爲您做了些什麼?”布干維爾問。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她冷笑着問。
“只是好奇。”布干維爾說。
“好奇心太旺盛一樣會害死你的。”喬治安娜站起來,她走到屏風後面,打算換一身衣服。
“您覺得一個人爲您做了那麼大的轉變沒有絲毫價值嗎?”布干維爾問。
她站在屏風後面。
因爲不愛一個人,不論他做了什麼,就像是門外的人,與門內的人無關。
“放手是一種淨化。”布干維爾說“這讓我們放棄僵化的習慣和依戀,去迎接冒險。”
“我不是個冒險者。”喬治安娜無力地說。
“你叫我船長,水手,你不願意放下那個會讓你痛苦的東西嗎?”布干維爾說。
她苦笑起來。
說教這件事果然是說容易,做起來難,難怪斯卡曼德傳話說“做正確的事,而非容易的”,德國魔法部長根本不理會他了。
“季風的變化讓我們結束了考察,天氣總是變化無常的,並不總是如意順風,當我們展望一個難以捉摸的未來時,恐懼的種子也播下了,這裏的人給了我這樣的感覺,他們還有明天,明天也會和今天一樣快樂。”布干維爾說“可說不準,風暴明天就會來呢。”
“有風暴要來嗎?”喬治安娜問。
“我不是說了麼,要在凡爾賽舉行授勳儀式。”布干維爾說。
“去年也授勳過。”喬治安娜說。
“去年是在朗布依埃,不是凡爾賽,而且第一執政還要用貝亞爾頭盔。”布干維爾說。
“什麼?”她驚訝地問。
“您是驚奇他用貝亞爾頭盔還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布干維爾問。
“我知道那是什麼。”喬治安娜低聲說。
1494年,查理八世進攻意大利西北的皮埃蒙特,正式入侵意大利,接着就開始了長達60年的意大利戰爭。
….
意大利戰爭大概分三個時期,在第三階段查理五世成爲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后,法國與西班牙欲一起瓜分意大利,不過並非組成聯軍,法國國王弗朗索瓦一世在帕維亞被俘,接着查理五世讓其簽下條約後釋放,不過弗朗索瓦一世馬上反悔,1529年簽訂了康佈雷夫人和約。
在掩護弗朗索瓦一世撤退時,有一個名叫貝亞爾的士兵,他力戰不退,以少戰多,最後被一發子彈擊中心臟。
這是火槍第一次取代弓弩在戰爭中使用,在榮軍院的介紹裏有一張照片,有一個胸甲兵的胸口中彈,在盔甲上留下了駭人的空洞,據說他在上戰場前纔剛結婚。
“那你覺得風暴遠還是近呢?”布干維爾問。
伊壁鳩魯很容易被理解爲享樂主義,娛樂場帶來天堂般的喜悅,可即便是如天堂般的熱帶小島,也不是安寧和諧的。
帕斯卡說安寧帶來無聊,所以我們需要喧囂的娛樂,只要我們享受着娛樂,任何場景都是快樂的,但請仔細思考一下,這種讓我們無法思考自我的快樂究竟是什麼。
波莫納理解的“酒神精神”不像尼采那般,陶醉在痛苦和毀滅的悲劇中。
當你是“洪流”之中的一部分時,“自我”一樣消失在“羣體”裏,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推着向前,即便前方是懸崖峭壁。
你清醒了,想要掙脫,但要你要怎麼“上岸”呢?
“爲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你覺得自己這麼做值得麼?”布干維爾問。
“你怎麼知道他不愛我?”喬治安娜問。
“他愛着別的女人,不是嗎?”布干維爾說。
“你聽誰說的?”她激動地問。
“第一執政說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現在憤怒極了,波拿巴是怎麼對其他人說這些隱私的?
不過這種怒火很快就熄滅了。
他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反正人人都知道了。
“他在別人面前怎麼說我的?”她無力地問。
“他翻越兩次阿爾卑斯山,都沒有對付你那麼累,再打下去他就不想打了。”
她嘆了口氣。
波拿巴不是路易十六,不會爲了北美戰爭的勝利而不顧一切的。
“我去把貝爾坦叫進來。”布干維爾說,接着她就聽到腳步聲遠去了。
等他走了,喬治安娜從屏風後走出來,看着桌上的酒杯。
冒着氣泡的“香檳之王”獨自呆在那裏,引誘着口渴的人們前來品嚐。39314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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