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哈利波特之晨光 >第四十二章 狼谷(三)
    其實並非每一尊古希臘雕塑都如夏多布里昂說的那樣,是體現和諧的,拉奧孔和他的兒子們的表情彷彿穿越了時間,傳遞着絕望和痛苦。

    當貝爾坦繞着喬治安娜忙活的時候,她腦子裏這麼想着,特洛伊人實在不該打開城門,讓木馬進來。

    也不知道波莫納那時是怎麼想的,居然將那樣的雕塑放在倫敦公寓的入口。

    “好了。”貝爾坦宣佈道“您看看吧。”

    兩個女裁縫這時推着一面巨大的鏡子過來,鏡子的下面裝了滑輪。

    她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厄里斯魔鏡的腿兒好像是獅子的腿。

    然後她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怎麼樣?”貝爾坦興奮地問喬治安娜。

    你看起來就像是個金剛鸚鵡!

    喬治安娜心想着。

    即便過了兩個世紀,女孩們還是對蓬蓬裙沒什麼抵抗力,儘管貝爾坦有所收斂,裙襬不是那麼誇張,腰也不需要緊身衣勒緊。

    裙襬看起來是花瓣的形狀,如果她轉身的動作大一些,就會把菸灰缸從桌上掃下來。

    “您不喜歡?”貝爾坦問。

    哦,見鬼,我當然不喜歡!

    喬治安娜心裏大吼着。

    可她這身衣服又不是爲她自己穿的。

    她就像是個打包好的聖誕禮物,等着某人拆開。

    “奧坦斯的婚紗是白的。”喬治安娜無力地說,她想起了自己計劃過的婚紗生意。

    “您穿的又不是婚紗。”貝爾坦毫不留情地說,將她的腰帶收緊,讓背後的蝴蝶結更大了。

    “我不能呼吸了。”喬治安娜抗議着。

    “很快就會解開了,晚上沒有舞會。”貝爾坦打量着喬治安娜“您還差珠寶。”

    不用參加舞會卻還戴什麼珠寶……

    她一肚子火,就在貝爾坦去拿珠寶的時候,她看着鏡子裏的“金剛鸚鵡”。

    那華麗的色彩讓她想起了一本書上看到的插圖。

    “這是什麼?”喬治安娜拿着手裏的書問。

    李昂擡起頭。

    “你看的那本叫《皮爾佩寓言》。”

    “那是什麼?”喬治安娜問。

    “波斯的寓言集。”

    “哇哦,你連這個都有。”她讚歎着,翻閱着手裏的手抄書。

    “這是禮物,是蘇丹送的。”李昂說,走到了她的身邊和她一起看那精美絕倫的“藝術品”。

    它實在太精美了,金色的地方都用的金箔,有些地方還用上了寶石做裝飾。

    “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他很大方地說。

    “書上講的什麼?”她好奇地看着他說。

    他將她拉到了一旁,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接着翻閱着那本寓言集,跟她說上面的故事。

    那是蘇菲派所寫的一本書,在波斯,鳳凰被稱爲思摩夫(simurgh),它像鳳凰一樣可以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浴火重生。

    它有時會將人從災禍中拯救出來,翱翔在山間和城市上空,爪子裏還吊着某個小英雄。

    ….

    那場面很像福克斯將哈利從斯萊特林的密室裏解救出來的場景,很難想象那麼小一隻鳳凰,居然能將哈利、羅恩和金妮都帶出去。

    李昂給她講的故事是《羣鳥會議》,因爲思摩夫快死了,戴勝讓鳥兒們聚在一起準備推選鳥王。

    許多鳥兒在這段艱辛的路途中死去,但一些鳥兒卻無法克服自己的弱點,連去都沒去。

    夜鶯深陷對玫瑰的塵世之愛中

    遊隼過於愛惜自己的自由

    鸚鵡想要長生不老

    鴿子和鷓鴣過分陶醉自我

    山鳩留戀自己的山坡

    蒼鷺留戀自己的沼澤

    貓頭鷹留戀自己的廢墟

    燕雀害怕出發本身。

    最終只有三十隻鳥抵達思摩夫的王宮,但卻被拒之門外,它們發現了一座湖泊,在凝視湖中的倒影時,它們與思摩夫合而爲一。

    當思摩夫第一次出現在俗世時,是在一個漆黑的深夜,一片羽毛從空中飄落,它的盛名從此傳遍四面八方。

    戴勝解釋道,所有的靈魂都攜帶着這片羽毛的印記,渴望回溯到它的源頭。

    哈利和伏地魔的魔杖是用的同一只鳳凰的尾羽,這是不是因爲他們的靈魂都有這片羽毛的印記?

    這時她感覺脖子一涼,貝爾坦將那條黑珍珠項鍊戴在了她脖子上。

    即使這東西讓她想起了絞架,反正她已經被腰帶勒地無法呼吸了,她就索性不管了。

    然後貝爾坦幫她戴上了塔列朗送的黑珍珠耳環。

    “有點不搭呀。”貝爾坦抱怨着。

    這花咕隆咚的一堆!

    喬治安娜最後忍無可忍,用了變色咒,讓所有的花紋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銀色的緞面。

    貝爾坦愣了一下。

    “去給我拿條披肩過來。”喬治安娜說。

    貝爾坦還算淡定地走了,等她走開後,喬治安娜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嘆了口氣。

    如果放手是一種淨化,她其實可以放地更開點,她還有必要留在這個鬼魂不知道自己是鬼的世界裏麼?

    “你真的那麼覺得?”

    喬治安娜轉頭,發現哈托爾拿着一杯酒在她身邊站着,正是剛纔布干維爾給她倒的香檳。

    “你來幹什麼?”喬治安娜問。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來祝賀。”哈托爾笑盈盈地說。

    她咬牙切齒地看着這個埃及愛神。

    “羅馬人覺得,persona是指的有血肉之軀的人。”哈托爾喝了一口酒“homo是生物意義上的人。”

    “什麼?”

    “我在跟你說造人的事。”哈托爾鎮定地說。

    喬治安娜覺得自己該選一根龍心絃的魔杖,她居然沒有因爲這個問題暈過去。

    “你覺得只有骨頭和肉就是人了麼?”哈托爾微笑着。

    “還有靈魂。”喬治安娜說。

    “以及……”哈托爾提示着。

    “精神。”喬治安娜緩緩地說,像是在試探性回答老師問題的學生。

    ….

    “實體並非總是活生生的。”哈托爾擡起了喬治安娜的下巴“而你,可以離開這個形象(imagine)。”

    哈托爾的話音剛落,一個吻降臨到了她的脣上,它帶着果味的芬芳,好像和那杯“香檳之王”一個味道。

    “你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