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修道院最近的村莊在哪兒?”約瑟夫問。
“如果趕上天氣好,驢也夠壯實,半天就能到。”肖恩說。
“驢?”
“我們這裏不通車。”
“那信徒平時怎麼來?”
“黑山主要信仰的是希臘教派,很少有人到我們修道院禮拜。”
約瑟夫的臉色都變了。
“教宗說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回去?”肖恩關切地問。
“在調查完之後。”
肖恩露出古怪的表情。
“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肖恩轉過頭,盯着自己盤子裏的面“喫完午餐後我帶你去你住的房間。”
約瑟夫狐疑地看了肖恩一眼,低頭又看了一眼叉子上的面,皺着眉頭將它吃了。
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錯。
修道院釀的酒之所以會那麼好喝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除了研究怎麼把酒釀得更好喝以外修士們沒別的事做,這一切都是爲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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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斯和安東尼在打完盹後前往殯儀館,殯儀館的老闆好像和安東尼很熟,很親熱得和他握手擁抱,他們倆說的都不是英文,反倒像是俄語。
“我們到這裏來幹什麼?”等殯儀館老闆走後,大衛問道。
安東尼對他神祕一笑,靜靜看着黑色的幕布後面,沒多久,老闆推着一輛車出來了。
這個車是專門用來移動屍體的,和醫院裏的病牀不同,沒有柔軟的枕頭和牀單,只有冷冰冰的不鏽鋼,車上蓋着白布,可以看到有隆起,看起來下面躺在一個女人。
米爾斯真怕她會忽然“哇”得一聲坐起來。
將車推到了安東尼的面前後,老闆將白布掀開了,露出一張年輕女孩的臉。
“就像你預定的。”殯儀館老闆說。
安東尼彎下腰,湊近了仔細觀察着女孩的臉,像是商人在辨別珠寶的真假。
“好吧,就是她。”安東尼滿意得說“謝謝你的幫助。”
“別客氣。”殯儀館老闆笑着說“很高興我能幫上忙。”
“到底發生了什麼?”米爾斯困惑得問。
安東尼看了米爾斯一眼,轉頭對老闆說了一句,老闆轉身離開了。
“你說過,安吉拉的母親不願意解剖。”安東尼盯着米爾斯說“所以,我們要來個移花接木。”
“什麼?”
“這是一個成語,意思是把一種花木的枝條或嫩芽嫁接在另一種花木上,我打算用這具屍體,代替安吉拉的屍體下葬。”
“什麼!”米爾斯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
“父母只需要有一具屍體躺在墓裏供他們哀悼,他們不知道安吉拉的身體具備的價值,我可不想這麼白白浪費了。”
“你從哪兒搞來的這具屍體!”米爾斯指着躺在車上的那個女孩說,她看起來確實和安吉拉的體型非常相似。
“這個城市裏每天都有人死,不是每個人都有人哀悼,政府會給殯儀館一筆錢處理這些屍體,給他們一個體面的葬禮,在你睡覺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了朋友,他這裏剛好有一具符合要求的屍體。”
“我的上帝。”米爾斯仰天大罵“你這麼做……”
“不道德?我知道,就像中世紀的醫生,如果他們不去墓地撅屍體,怎麼供學生們解剖?”安東尼打斷了米爾斯的話,振振有詞地說着“我需要證實我的推論,你幫我嗎?”
米爾斯攤開手。
“殘留在安吉拉身上的魔力會隨着時間消失,就像我們看她的眼睛時那樣,我不能等到她下葬後再挖出來,我記得她是脖子被扭斷了。”
“所以,難道你打算讓她們倆互換腦袋不成?”
面對米爾斯的質疑,安東尼沒說話。
“我的上帝,你真的這麼想的?”
“她們的體毛顏色是一樣的。”安東尼說。
“我的天,你已經瘋了!”米爾斯咒罵着。
“你可以走,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安東尼淡然地說道。
“你不怕我告訴警方?”
“你會嗎?大衛?”安東尼笑着說。
“你以爲我不敢?”
“膽小鬼可不敢像你那樣開槍,我跟你說過,我想和你成爲朋友,我可以揹着你幹這件事,但朋友就需要真誠,所以我帶着你來了。”
“朋友不需要什麼事都真誠,隱私,隱私,你懂嗎!”米爾斯抱着頭,在殯儀館裏走來走去。
“你告訴了我的隱私,我也告訴了你我的,這樣才公平。”安東尼篤定地笑着“更何況如果我只跟你說我的計劃,你會以爲我在開玩笑。”
“你是認真的?”
安東尼看着女屍。
“我只是不想被人愚弄。”許久後安東尼說“這就是我選擇成爲心理醫生而不是整形醫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