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揹着貓兒落地,卻又退回到了橋頭。
貓兒從他背上跳下,先往他胸口撫去,擔憂道:“胸口可痛?”
他急喘幾聲,緩下胸腔憋悶,沉聲道:“暫無大礙,莫擔心。”
他望着窄橋再細細打量,終於發現橋頭前一小塊石板上雕刻的畫。
畫上一對男女齊齊站在窄橋上,手牽手側身前行。前方並無箭簇。
他擡首望望前路,再望望後途,道:“只看此間佈置,背後之人是想要你我二人往前行。若退後,定然尋不到出路。我等可要按照圖上所示試上一試?”
貓兒無語:“我現下算是知道,腦子有病是何種症狀了。就是愛折騰人的症狀。”
他一笑:“可見,我腦中的病並不算嚴重。”
他輕輕往橋面上一躍,躬身將手探向她:“莫害怕,有我。”
她望向窄橋的兩側。
均是懸崖。
若定睛去看,懸崖下荊棘叢生,若一個不慎摔下去,便是不死,也要癱瘓在牀。
她看的一陣目眩,立刻擡頭望向他。
他勾脣一笑:“怎地,不相信爲夫?”
她長吸一口氣,將手遞給他:“升官發財死老婆,要按順序來,死老婆放在最後!”
他抿嘴一笑,手上微微用力,已將她拉上橋面,手再往前一伸,卻丟開她的手,攬上她的腰,耐心道:“莫往底下看,只看爲夫英俊的臉便可。”
她神色僵硬,深吸一口氣,搭上他的手臂,踩去窄橋上,果然只扭頭望着他,在着他沉穩有力的臂膀的牽引下慢慢移動,往另一頭而去。
遠處懸崖石廊裏的詭道門門主瞧見,不由哈哈一笑,轉頭向其餘兩人道:“可瞧見兩人的親密?老朽設置此環節,就是此意,讓他無情也生情。”
石橋上的兩人漸漸行到橋的另一頭,橋頭再未有箭簇刺來。
兩人下了橋,往前再行了半盞茶的時間,一道屏風後,憑空多了一道長湖。
湖水碧翠清澈,魚蝦歡遊其中,往前蜿蜒數尺。
兩人按照在長橋前的經驗低頭尋找,果然瞧見湖邊一塊小石上雕刻着一面圖案。
圖案上是一男一女只着底衣在水中行走,雙雙神情激盪。
貓兒“呸”的一聲,叱道:“此谷中人動機下流,不是好人!”
蕭定曄唯恐周遭又布了暗器,立刻躍進水中,擋在她身前往前而去。
行上幾步,湖中忽然水花翻騰,金屬木器相撞之聲瞬間在水中響起,無數鏈條陡的在水中出現,光電火石間已套上了貓兒的腳腕。
她一聲驚叫,蕭定曄已迅速扌包起她,略略一躍,靠着水中浮力減緩貓兒下降的速度。
他倏地沉進水中,手腕一抖,軟劍已將系在貓兒腳腕上的鐵鏈砍斷。
他雙指借勢在池底一點,另一隻手臂環住貓兒,全力往水面上一躍,腳下再輕踩湖壁,已帶着貓兒躍去岸邊。
匍一落地,他並不敢鬆懈,旋即往前方一扇屏風後一躲。
見再無其餘暗器,他方鬆了口氣,顧不得自己溼漉漉,先蹲去她腳下,手上用力,便將套在她腳腕上的鐵環扭斷。
對岸懸崖裏石廊裏的庫狄郎中瞧見,“呃”了一聲,略略有些幸災樂禍的望着身畔的詭道門主:“又被這二人破了一環。”
門主卻哈哈一笑,道:“沒瞧見那男子是如何緊張那女子?”
他擡手向烏蘭寨主提前恭賀道:“此二人情義不淺,救令嬡之事頗有些希望。”
烏蘭寨主面上略略浮現一絲笑意,嘆氣道:“希望如此。下一環是什麼?”
鬼門主撫了撫下巴,眉頭一蹙:“後面兩環原本也有趣,可那男子武藝高強,卻有些棘手。”
他微一思忖,立刻揚聲同下人道:“先放進錦雞,等他二人歇息片刻。”
他向烏蘭寨主扌包拳道:“老朽要去改一改後面環節,先將那男子的寶劍下了再說。”匆匆一揖,急急而去。
蕭定曄與貓兒所在的道路上,前方路途一轉,偏向了一側懸崖。
蕭定曄擡頭細瞧,見懸崖上垂下一根藤條,立刻一躍而起,欲拉着藤條試着攀上崖頂。
然那懸崖不知是何種石頭,觸之竟如冰般光滑,待他再要用力,手上藤條“啪”的斷裂。
他躍去地上,只覺胸口憋悶,險些喘不過氣。
貓兒忙扶着他,替他撫着心口,道:“快別折騰,那些人處心積慮將你我騙下來,定然已做了萬全的準備,想要逃開不是容易事。”
他點點頭,喃喃道:“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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