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姐說完，扭頭去問謝方臣：“你有煙嗎？”
這時，楚婉兒卻突然拔高了聲音，以一種近乎急切的語氣喊道：“我當然不可能做那種事情，跟方臣有關的信息，我跟誰都沒說過。”
她喊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因爲池姐跟謝方臣雙雙都朝她望了過來。
楚婉兒難堪的低下頭，聲音頓時小了許多：“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不想被懷疑。”
池姐笑了，帶着一種過來人的洞察，“不是懷疑你，這是咱們這種娛樂公司都會簽約的，不是針對你，我也跟公司簽了保密協議的。”
“嗯……”楚婉兒還是感覺難堪，她甚至都不好意思擡頭去看池姐的笑臉，“抱歉。”
“那你看一下吧，合同和保密協議都看一下，也別站着了，坐下慢慢看吧。”池姐輕飄飄的說完，又轉過去問謝方臣，“有煙嗎？”
謝方臣搖搖頭，說了一句沒有。
池姐不可置信的啊了一聲，足足打量了謝方臣幾十秒，纔開口繼續問：“那你平時喝酒嗎？”
“……偶爾喝吧，分情況。”謝方臣實話實說。
“上酒吧玩嗎。”
“不。”
池姐越發驚訝了，看謝方臣的眼神就跟看什麼稀世珍寶一樣：“不抽菸不喝酒，不泡吧不泡妞，那你平時的娛樂活動是什麼？”
謝方臣想了一會，又搖了搖頭。
他似乎，沒什麼娛樂活動。他也不覺得，一個人必須要有什麼娛樂活動。更何況，他也沒那個閒心，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池姐嘲諷的笑容漸漸僵在了臉上，片刻後，她語重心長的說：“你這樣看起來很好，但我還是想提醒你，做明星壓力是很大的，你最好能找到一個合法合理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娛樂方式，不然我怕時間久了你頂不住。”
“沒什麼頂不住的。”謝方臣意識到自己態度有點硬，立馬低下頭去，“不過，還是謝謝提醒，我記下了。”
氣氛莫名的就變得侷促起來，楚婉兒眼睛一目十行的在合同上掃，實際上具體寫了什麼，她壓根就沒往心裏去。
在整個房間陷入寂靜的第五分鐘，楚婉兒終於看完了合同的最後一頁。
“有什麼問題嗎？”池姐問。
“沒有。”楚婉兒回答，她能有什麼問題，那些條條款款，她壓根一個字都記不起來了。
她唯一記得的，是上面寫的薪資，實習期一個月六千，轉正後一個月八千，每個季度都有獎金，年末有年終獎。
楚婉兒對於工作工資這些事情沒什麼概念，但從她平時看的熱搜新聞上來評斷，一個大學剛畢業的人，這個薪水似乎是還算不錯的。
池姐看她整個人都懵懵的，又補充說：“你是新人，很多事都不懂，所以工資有點低，等你上手了方臣這邊也接到更多的戲了，就給你漲工資。”
言下之意，她未來的薪水高低，與謝方臣的發展息息相關。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
“謝謝。”楚婉兒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句。
不管怎麼說，不管池姐對她的態度如何，她都給她提供了一份工作，讓她呆在了謝方臣身邊。
“謝什麼，沒問題的話，就簽了吧。對了，還有你的大學畢業證書的複印件，身份證複印件，都弄一份給我，不用着急，找個時間給我就行。”
她倒是想的周到，楚婉兒正準備說自己手邊沒複印件，這下楚婉兒只能嗯一聲了。
看似厚厚的一疊合同，實際上填寫的地方也不過十幾個空格，楚婉兒一一填好，把合同推到了池姐面前。
池姐仔細翻看了一便，確認沒有填錯後，長長吐出一口氣站了起來。
“就這樣吧，我先回了，小婉你今晚幫方臣把東西收拾好了，明天就搬過去，後天方臣你到公司找我，我給你安排老師。”
謝方臣跟楚婉兒也緊跟着站了起來，明明很不喜歡池姐高高在上的感覺，楚婉兒卻脫口而出，挽留道：“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池姐笑：“我倒是想多坐一會，但你們兩個都沒煙，還是算了，我回家去泡個澡睡會覺好了。”
把池姐送出門送到電梯口，謝方臣與楚婉兒並排站着向池姐揮手再見。
電梯門緩緩關上，楚婉兒繃緊的神經一瞬間鬆了下來。
她跟在謝方臣身後進了屋，嗅聞着空氣中還殘留的飯菜的香味，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
“先休息會吧，休息會再收拾東西。”謝方臣邊往臥室走邊說：“我東西不多，一會兒就收拾完了，不用着急。”
看着謝方臣進了臥室，楚婉兒嘆了口氣，走過去無力的癱坐在她之前買的懶人沙發上。
確實，謝方臣這房子裏沒多少東西，就跟辦公室的格子間一樣簡潔空蕩。
這房子裏的一小半東西，還是她來了之後，陸陸續續買回來的。
就要搬走了嗎？
楚婉兒盯着懶人沙發的一角，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反正，很難受。
她本以爲自己厚臉皮的假裝沒地方住，就可以繼續和謝方臣過同居生活。可是，她沒想到，池姐會這麼快給謝方臣物色好新的住處。
那接下來呢，會不會有新的助理，新的身邊人？
楚婉兒向後躺倒，將自己整個身體都陷進懶人沙發裏，懶人沙發沒什麼造型，跟個軟沙袋一樣，她躺進去後，就自動向兩邊攤開，將她裹在了中間。
那姿勢，就跟懷抱着她一樣。
可此時此刻，楚婉兒想要的，卻不是這個沙發的懷抱，她想要的，是謝方臣的懷抱，是謝方臣的安慰，是謝方臣的承諾。
“嘖。”她自嘲的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她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心中卻還是有着幻想，不切實際的幻想。
人啊。
就是這麼的矛盾和貪心。
楚婉兒眼角沁出一滴淚水，不知不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