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每晃動一下,都像是有一把鐵錘在腦顱裏狠狠的砸着似的,痛的他汗如雨下。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加布終於走出了病房。房外空無一人,空蕩蕩的走廊上,燈光柔和昏暗。死命的咬緊下脣,加布用盡全力抵抗着越來越強烈的眩暈感,扶着牆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行至一個虛掩的門口時,加布眼前一黑,跌倒在地,再也無力挪動半分。
虛掩的房門裏,傳來兩個男人的說話聲。
“不可能是亞當”一個操着標準的倫敦音的男人驚詫出聲,“亞當不會從菲碧偷竊文檔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最初我也是頭一個排除了他的嫌疑。”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雖然他是那晚你和威廉離開後,唯一進過菲碧的人。但那是他的工作。我昨天召他去警署錄口供也只是走個過程罷了。沒想到,他在菲碧失竊當晚就消失了。他的經理說那晚下班後,他曾發短信請了一個月事假,原因是媽媽重病。可據我手上的資料顯示,他的媽媽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畏罪潛逃這下我不信也不行了。等等,你說,他會不會是那個頂極黑客”
聽到“頂極黑客”幾個字,原來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的加布,嗖的睜開了眼。
說話的正是哈羅德和米勒探長。他們面前,擺着一個男人的大頭照。
照片上的男人三十歲左右,長臉,五官平平,神情木訥。照片下,是一段簡要介紹,
“亞當特莫維斯,保加利亞人,二十九歲,智商低下。九年前加入威坦保潔公司,在浦和洋總部做清潔工。七年前,專職負責打掃菲碧,從未遲到,早退,曠工,請假。年年評爲最佳”
“這”米勒探長猶豫了一下,“應該不會是頂級黑客吧頂級黑客怎麼可能做清潔工呢而且一做就是九年”
“話是這麼說,可他偏偏就偷了文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哈羅德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我跟他認識七年了亞當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工作質量真的是一流的。精準的跟臺電腦一樣”
聽到“精準的跟臺電腦一樣”,加布的眼睛睜的更大了,下意識的朝門口挪了幾分。
“對了,威廉昨天讓我查的那個克萊門的員工,有眉目了。”米勒探長突然道。
“什麼克萊門的員工”哈羅德一臉茫然。
“你不知道”米勒探長詫異挑眉。
“嘿嘿,我這幾天有點兒忙”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哈羅德道,“你也知道小媛媛有多粘我,還有奧德莉也離不了人嘿嘿多虧有威廉在菲碧撐着。”
說到這兒,哈羅德不由想起下午看到的新聞,唏噓道,“也不知道享瑞王子怎麼樣了,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
米勒探長也嘆了口氣,“a國的皇室這十幾年來,還真是多災多難。看看死了多少人了。唉。不說了,咱們唯一能幫到威廉的,就是不讓他爲這頭兒的事分心。我跟你解釋一下那個員工的事吧。”
既然亞當沒拿文檔,就證明拉其厄另外安排了取文檔的人。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兩個碩大的檔案箱從浦和洋帶出來,並不一件易事。尤其是他們發現文檔丟失後,就第一時間加大了搜查力度。
威廉突然想起文檔失竊次日早上的一個小插曲。
那天清晨得知吉姆的死訊後,他立刻開車趕往菲碧。在浦和洋底層停車場拐角處,差點兒撞上一個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拉着一個巨大的黑色銷燬箱,穿着克萊門銷燬公司的制服,戴着員工帽,寬大的帽檐,遮住了眉眼,只露出一個有力的方形下巴。
年輕男人在看清威廉的長相時,有一瞬的慌亂和緊張。威廉當時心急如焚,並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因家世的緣故,見到他會緊張或侷促的人,不在少數。如今回想起來,才知道那人的慌亂是源於心虛。
“心虛”哈羅德茫然,“他爲什麼要心虛克萊門的員工來換取銷燬箱,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唉呀銷燬箱這手偷天換日,乾的漂亮”
克萊門是浦和洋指定的專業銷燬公司,負責銷燬浦和洋一切沒有保存價值的文檔。它的員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幾個空的銷燬箱過來,順便取走裝滿文檔的銷燬箱,將裏面的文檔專業銷燬。
偷文檔的人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亞當得手後,將文檔藏在銷燬箱裏。次日,一個冒充克萊門的員工,名正言順將那個銷燬箱換了出來。
“設計這一切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哈羅德的臉隱隱泛白。
“的確。這個冒牌員工也不簡單。浦和洋那麼多的監視鏡頭,居然都被他避開了。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廬山真面目。”
說到這兒,米勒探長從懷裏取出一張照片,遞給哈羅德,
“威廉讓你即刻向全世界所有的電腦高手發佈一個任務。限時兩個小時,找出截圖上的人的身份。”
“這麼高調”興味的接過照片一看,哈羅德的臉就黑了。
照片上,一個戴着克萊門員工帽的男人,正坐在駕駛室裏,開着輛貨車。帽檐擋住了他大部份的五官,只能看到一個有力的方下巴。
“這算哪門子照片呀還限時兩個小時就算是警方,也需要至少兩週纔行吧”
“兩週”米勒探長冷笑了一下,“你還真看的起我們。別說兩週了,兩年我們都不一定能找到人。正因爲難度大,威廉開出的條件才那麼高。”
“什麼條件”
“兩個小時內找到此人者,可以得到他的一個承諾。”
加布嗖的一下坐了起來,銀灰色的眸底滿是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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