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志龍這才滿懷歉意地笑笑，“我這個下屬啊，能力可以，就是有點小偷小摸的壞習慣。”說着，他冷下臉，兇狠道：“還不快點滾，非得繼續在這丟臉你才甘願嗎？”
下屬虛弱地點點頭，低聲道歉一聲：“對不起……”爬起身後默默潛入人羣中。
蘇志龍先下手爲強，讓霍景遲兩人根本沒發揮的餘地。
蘇老見狀，也順勢責怪蘇志龍，“志龍，你能不能管好你的手下？”僅僅只是責怪一句，蘇老又將話題轉移到霍曉楓身上，“好了，廢話就不多說。霍景遲，你是不是還不願意將他交給我？”
還未等霍景遲迴應，蘇老已經沒有太多耐心，他側首，淡淡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動手吧。”
話音落下，蘇老帶來的那羣人紛紛朝霍曉楓靠近。
霍家保鏢立即護主，霍景遲薄脣抿緊，目光所及之處都呼嘯着寒風，那種冷，幾乎入心入肺。
“誰敢動他試試？”
霍景遲就杵在原地，但氣勢一瞬間迸發出來，如海潮般淹沒在場所有人，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蘇老頓時瞪大眼，怒訴着一羣人，“幹什麼？難道你們還怕他不成？那麼多人還對付不了一個人是嗎！”
眼見戰況一觸即發。
蘇志龍抿着興奮的笑容，他就是想要這個效果。
“哈，可真是熱鬧。”
一記蒼老沉穩的嗓音緩緩介入其中。
蘇老一聽，明顯愣住了，他就算死，也不會忘記那聲音。他陰沉着臉往後看去，果然看見霍老爺子拄着柺杖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眸裏的冷仿若是千年未化的冰山。
“什麼時候，我霍家成了打架鬥毆的場所了？”
在管家攙扶下，霍老爺子緩步走到蘇老跟前，“蘇老，有事大家一起坐下心平氣和談談，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霍老，你還有臉說？”
一見霍老爺子，蘇老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壓抑了十多年的仇恨，一瞬間噴涌而出，“你當年親手害死蘇友河時，有想過這一幕嗎？”
多年前的事情，蘇老整個攤開來講了，顯然憤怒占上了風頭，已經不管不顧了，“你能糊弄得了警察，不可能糊弄得了我。”
霍老爺子注視着蘇老，張張嘴，又閉上了。
辯解的話，當年他已經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不下十幾次，但蘇老依舊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再多的話我已經不想說了。”霍老爺子轉眸，環視四周，沉聲道，“請你們即刻離開霍家，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蘇老雙眸微眯，他忽然詭異笑笑，故意壓低聲音：“你可知道當年你大兒子是怎麼死的？”
霍老爺子不爲所動，靜靜看着他。
這種事他已經釋懷了。
而霍山此時也在監獄裏，害死他長子的人都得到了該有的懲罰。
如果蘇老想要這件事來刺激他，那就太天真了。
哪知蘇老又道，“你真以爲，以霍山那種本事真能瞞着你十多年嗎？”
“一命換一命。”蘇老笑笑，“不過我倒是中頭彩，一命換兩命。”
“你再說一遍？”
霍老爺子一手揪住蘇老的衣領，簡單幾句話就讓他情緒失控起來，“你給我再說一遍！”
“怎麼？你是不相信？”
蘇老嗤笑一聲，硬是掙扎開霍老爺子的手，稍微整理了下自己衣領，又道，“那你就去找霍山好好問個清楚明白！”
說完，蘇老也不再繼續逗留下去，他冷漠地揮了揮手，淡淡道：“既然霍老開口了，我也不好意思舔着個老臉繼續逗留下去，志龍，走了。”
“蘇金河，你給我說清楚！”霍老爺子大聲吼着蘇老的全名，一時間他怒氣攻心，眼前頓時蒙上一層薄黑。
“爺爺！”
霍景遲見狀，立即上前扶住霍老爺子，“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霍老爺子拼命緩口氣，胸腔下劇烈跳動的心臟逐漸平靜下來，他眼眶淺淺泛着紅，只答非所問，“先帶我去看霍山，我有事要問他！”
難不成正如蘇老所說，當年他長子的死，是暗地裏跟蘇家串通一氣陷害死的？
顏曦擔憂地看了霍老爺子一眼，“爺爺，可是你的身體……”
“別廢話了！”霍老爺子一時暴躁怒吼出聲，很快他意識到不對，緩下語氣道，“等我去看霍山之後，就叫醫生過來檢查身子。”
“我陪他一起去。”
霍景遲給顏曦一個安心丸，“沒事，你好好待在家裏。”
“好。”顏曦點點頭，目送着霍景遲攙扶着霍老爺子離開，心裏疑惑，蘇老跟爺爺對話幾句，爺爺情緒立即失控起來。
想必說得不是什麼好話。
霍景遲驅車，載着霍老爺子來到監獄門前。
得到探監許可之後，霍老爺子沉聲對霍景遲道：“你在外面等我吧。”這些事不能讓霍景遲知道。
霍景遲眉心緊蹙，他注視着霍老爺子，低聲道：“我知道了。”
在探監室內。
霍老爺子坐在椅子上，隔着玻璃看着對面的房門緩緩打開，霍山拷着手銬就站在門口。
霍山看見霍老爺子那一刻，嘴角勾勾，露出一絲譏笑，旋即他走過去坐在霍老爺子對面，淡淡道：“爸，真是難得呢，是什麼風將你吹到我這裏來了。”
“霍山，當年是不是你跟蘇老一起聯手害死你大哥！”
霍老爺子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他要霍山親口回答。
聞言，霍山擡了擡眼皮，懶散道：“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爲什麼爸你還提起來。”
“你跟我說，是不是！”
霍老爺子神情激動地捶了捶玻璃，“當年你大哥的死，其中是不是也有蘇老的手筆。”
面對激動的霍老爺子，霍山反而淡定許多，他手指撓了撓脖子，滿不在乎，“對。”
霍山回答太過自然，霍老爺子硬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憤怒一瞬間佔據了他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