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寒冷，逐漸有些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開始微亮。
“今天就到這裏吧！”
如同聖旨一樣，張三一鬆了一口氣，神識如潮水般從劍鞘上，瘋了一樣的縮回腦袋裏，那股劇痛更加劇烈了。
張三一感覺自己要抓狂了，腦袋要炸了。
趕緊取出兩枚丹藥，塞進了嘴裏，不爲別的，只爲減輕這股可怕的頭痛，他怕自己忍受不住。
嬴贏正在冥想，完全沒有感覺到張三一的異常，要是睜開眼，看到張三一那已經被汗水洗過的臉龐上的猙獰，肯定會被嚇一大跳。
那該是有多麼痛啊！
直到中午，四人才又上路，張三一看上去疲勞極了，狀態十分的差。
邊走，還一遍又一遍的練着前刺。
一絲不苟。
“張兄，你還好吧？”
嬴贏有些擔心。
朝着嬴贏擠了一個還算可以的笑，張三一繼續練起了前刺。
雖然頭痛已經減輕了許多，但是，陣痛還是一陣一陣的，這是神識受損的後遺症。
之所以白天水清讓他練劍，也是爲了讓神識溫養，恢復。
……
就這樣，白天練劍，晚上煉神，又走了五天。
他們到了一座算大不大，算小也不小的城。
比起蘭市，這座不知道名字的城，顯得有些破敗不堪。
城牆似乎許久都沒有修繕了，到處都是坍塌的地方，相比，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廢墟一般吧。
“求求你，給點東西吧！”
很快，就有一羣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小乞丐圍了上來。
把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張三一想擠卻擠不出去。
看着一個個可憐兮兮的臉，張三一不由自主的心軟了起來。
“槐生，跟你商量個事情唄”
厚着臉皮，從槐生揹包裏拿出了幾包零食，張三一興沖沖的想要給圍上來的那羣小乞丐分了，卻發現，小乞丐們對他手裏的零食完全沒有興趣，沒有一個人願意接過他手裏的零食。
不要零食，那要什麼？
錢？
想得美！
張三一整個身上，也不過就那幾塊錢的現金罷了。
可是，被團團圍住，張三一也實在沒辦法。
硬闖出去，恐怕是有些難度。
用炁？有些太扎眼了。
朝着嬴贏看了一眼，嬴贏摸索了半天，終於從身上搜出來了幾張花花綠綠的鈔票，總算是讓那羣小乞丐滿意了。
烏央烏央的散了去。
“給了多少”
“不清楚，也就千八百吧”
“這地方怎麼還會有孩子乞討啊”
“怎麼會這樣啊”
“當官的也有自己的難處”
儘管嬴贏這樣說，張三一還是有些不舒服。
“別想了，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
嬴贏看出來了張三一的不舒服，拍拍張三一的肩膀。
“你爸不是……”
“他有自己的難處”
嬴贏有些抱歉。
張三一索性閉嘴。
慢慢進了城，不向他想的那樣荒涼，倒是繁華的很，叫賣聲，吆喝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
忽然，他的目光瞥到了一個蹲在牆根，探頭探腦，目光賊兮兮的孩子，他覺得有些熟悉。
似乎，和前段時間，晚上的那小蟊賊有些像，但是，張三一又不能太確定。
嬴贏也順着張三一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個賊？”
“有點像”
像是感覺到了張三一和嬴贏的目光，那小蟊賊站起身來，拐過一個牆角，消失不見了。
“哥，我想喫那個”
小溪兒目光，已經死死的盯上了不遠處的一個賣糖葫蘆的。
一個糖葫蘆十塊錢，張三一買了兩個，當然，嬴贏掏的錢。
畢竟張三一窮嘛！
“住一晚上？”
“嗯”
他們找到了一個叫華城的賓館，要了兩間房間，房間倒是挺乾淨的。
張三一隻是想洗個熱水澡了，這麼多天，出汗，灰塵，他真的受不住了。
……
“老大，他們來了”
那個瘦削的身影低着頭，低的很低，完全不敢擡起來半分，好像很是害怕。
“去吧，這次再失手了，可別怪我們不近人情”
“是”
瘦削的身影推了出去。
有些陰暗的房間裏面，是三個中年男人，一個大腹便便，大大肚腩上面，有一張滿是絡腮鬍的臉，中間坐的，是一個留着山羊鬍的瘦削男子，臉色冷峻，剩下的一人在陰影中，看不出樣子。
“老羊，幹嘛還讓那孩子去啊，反正，已經到我們的地盤上了，殺了就是”
那絡腮鬍胖子，吸了一口煙，又吐了出來。
“哼，能讓樓外樓都注意的人，殺起來哪來的那麼容易，我讓小青子去偷，就是試探試探那幾人幾斤幾兩”
山羊鬍男人嗓子沙啞。
自始至終，陰影中的那人，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這樓外樓，倒是是個什麼東西啊”
“鼬子，不該問的別問”
陰影中，那人的手，從刀柄上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