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笑道,不是忘事,是我這個貴人,根本就不記事,你他媽的每天介紹那麼多人給我認識,我記得過來嗎,我就是頭牌,也沒有這麼好的記性。
“什麼頭牌?”
雯雯問,然後想到了,大笑,她說好好,你就是頭牌,你就保持頭牌的派頭。
張晨拿眼瞪着她,雯雯嬉皮笑臉的,她說,別瞪我啊,老闆,我可沒有說,你這個頭牌,可是你自己說的。
正說話間,張晨的手機又響了,雯雯拿了過去,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嬌滴滴地說:
“你好,我是張晨老師的助理,請問你找張晨老師有什麼事?”
“去你的助理,去你的老師,雯雯,讓張晨接電話。”譚淑珍在電話裏罵。
“好好,淑珍姐,我讓張頭牌接電話。”雯雯大笑着,把電話扔還給了張晨。
每次有什麼活動,張晨表示反對出席的時候,雯雯就有一百條理由反對回來,讓他最後不得不出席。
最理直氣壯的理由就是告訴他,你現在還在保鮮期,珍貴的保鮮期,你一定要珍惜這個保鮮期,相信我。
好吧,我相信你。張晨覺得,自己沒有不相信雯雯的理由,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心地其實很純正,她說她在爲自己着想,肯定就是在爲自己着想,至少從她的角度來說是這樣的。
雯雯曾經看着他,疑惑地問:“老闆,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張晨問。
“就是,我看你也沒有講稿,事先也沒有做準備,但是你怎麼做到每次上臺都不一樣,都能夠講出新意。”雯雯說,“老闆,我都已經錄音交給出版社了,他們會整理出來出版。”
張晨突然就想到了他們剛到海城的時候,在海城公園,關於找工作,金莉莉有一段精闢的話,金莉莉說,這個應聘,就和女人那個一樣,第一次提心吊膽,想東想西,一次過後,好了,就爽了,怎麼怎麼來,無所謂了。
張晨忍不住笑了起來,雯雯轉頭看看他問,你笑什麼?
張晨本來想和雯雯說,這上臺講話,就和女人那個一樣,第一次提心吊膽,想東想西,一次過後,好了,就爽了,怎麼怎麼來,無所謂了。
“沒有什麼。”張晨終於沒有和雯雯說。
九月的下沙,學生們都回來了,寂靜了一個多月的大學城,開始熱鬧起來,雯雯減慢了速度,沿着學源街繼續開着,這條路的盡頭,就是他們今天的目的地:“浙江傳媒學院”,張晨今天是應邀,來這裏給他們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