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1649 歡迎下次再來
    古根海姆博物館閉館時間是下午的五點四十五分,張晨他們待到了閉館,這才離開,沿着第五大道往回走,經過大都會博物館的時候,大門口還是進進出出的人。

    今天是週五,週五和週六,大都會博物館都要到晚上九點才閉館。

    張晨看看手錶,時間還早,和趙欣柳青他們說,我們進去看看。

    其他的人都說好,只有張向北在門口的臺階上一屁股坐了下來,從下往上看着張晨說,要麼我坐在這裏等你們。

    張晨知道張向北這是對裏面不感興趣,他說:“張向北,你是翻譯,別偷懶。”

    張向北無奈,只能站起來跟着他們一起往裏面走。

    趙欣和張晨說:“老大,這個辦法我們可以借鑑,週五和週六,閉館時間延長到晚上九點,我們也可以做,來遊玩米市河的人,本來就是週末特別多,我們要是也開館,一定能吸引更多的人週末來我們館裏參觀。”

    張晨說好,這個主意不錯。

    “那我回去馬上就實行?”趙欣說,張晨點點頭。

    張晨今天是第二次到大都會博物館來,上次來紐約的時候,他在這裏面待了半天,但仍感覺時間不夠,沒有過癮。

    大都會博物館在幾大博物館當中,面積不算是最大的,整個博物館就是一幢大廈,佔地八公頃,只有北京故宮博物院的九分之一,但它實際展出的面積很大,足足有二十四公頃多,反而是故宮博物院的兩倍。

    故宮博物院的好東西,真的是喜歡藏,喜歡祕不示人,遊玩過故宮的人可能都有這個感覺,大多數時間其實都是在看房子,真的是在遊玩,而不是在參觀,整個故宮裏不是這邊掛着“遊人免進”,就是那邊落了一把大鎖,你真正能看到的藏品並不多。

    而大都會博物館,僅畫廊就有兩百多個,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珍品,更是達到了三百三十多萬件,絕大多數都是常年對外展出的。

    張晨和柳青他們說:“大都會博物館的特點就是沒有什麼所謂的‘鎮館之寶’,但它的另一個特點是幾乎什麼人的作品都有,比如像從拉斐爾、提香、卡拉瓦喬到安格爾、魯本斯、勃魯蓋爾、庫爾貝等等,幾乎你說的出的世界美術史當中的知名畫家的作品,這裏都有。

    “我們在這裏就是要多拍,拍下來的很多可能暫時用不到,但可以作爲素材保留着,等到我們下次去歐洲,再拍到這些畫家的時候,這些素材拿出來,就都可以用。”

    柳青轉身問攝像,你聽到沒有。

    攝像說:“只要張總你和我打個招呼,我就會拍下來。”

    張晨說好。

    趙欣在邊上奇怪了,他問張晨,這麼大的博物館,怎麼就會沒有“鎮館之寶”?

    “對啊,你說起羅浮宮,馬上就可以說出斷臂的維納斯、勝利女神像和蒙娜麗莎,但在這裏,還真沒有,很多人把德加的《舞蹈教室》作爲鎮館之寶,但在我看來,遠不及畢沙羅的那些風景畫,就是在德加自己的作品裏,《舞蹈教室》也不算是最好的作品。

    “你要問美國人,他們還會把《華盛頓橫渡特拉華河》當作是鎮館之寶,但其實,你看到這幅畫就知道了,水平比薩金特的還要低,這畫,充其量也就是我們國內的重大題材創作,我們的重大題材創作,這種命題作文,有過好作品嗎?

    “真要是讓我來評的話,我會把畢沙羅的《冬日清晨的蒙馬特大街》當作這裏的‘鎮館之寶’,那畫畫得多好啊,你站在它面前,鼻子感覺好像都可以嗅到,巴黎大街上雪後的清新空氣,還聽得到那種紛雜的聲音。”

    他們說着這話的時候,正從十九世紀歐洲繪畫和雕塑展廳出來,準備去隔壁展廳,趙欣說:

    “老大,這畫在哪裏,快帶我們去看看。”

    張晨說:“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調整,原來印象派是有好幾個連在一起的展廳。”

    “沒有調整,還是老樣子。”張向北說,他對畫沒有什麼印象,但要說起展廳,他還記得很清楚。

    一行人正準備往那邊走,小芳的電話打過來了,問他們在哪裏,她已經到“慧珍餐廳”了。

    張晨說好好,我們也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張晨和大家說:“今天到此爲止,我們先走,去喫飯,反正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在這裏。”

    知道了小芳在等他們,一行人下了大都會博物館大門口的高臺階,再往前走,就都加快了腳步。

    張向北領着他們,從第五大道,走到了第三十九街,往右轉,就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個燈箱,上面白底墨綠色的“慧珍”兩個中文字,不用說也知道,這裏肯定是中餐廳。

    “慧珍餐廳”的門不大,木框玻璃的門關着,張向北推門進去,門裏站着兩個女的,朝他們點頭鞠了下躬,年紀大一些的三十幾歲,剪着一頭短髮,穿着西裝,看上去很精神,應該是這店的老闆娘或者經理。

    年紀小一些的女孩子,穿着服務員的服裝。

    張晨他們已經走過去了,穿西裝的女的和女孩子說了一句什麼,張晨站住了,問:

    “你們是溫州的?”

    對面的兩個有些詫異,西裝女問張晨:“你能聽懂溫州話?”

    張晨笑道:“你要是說清楚一點,我說不定還能聽出來你們是溫州哪裏的。”

    兩個人互相看看,有些不相信,西裝女又說了一句,這次提高了音量,還和女孩子說着,但是說給張晨聽的,張晨說:

    “是不是錢庫的?”

    兩個女的都驚詫了一聲,西裝女輕叫道:“這麼厲害,我們溫州話已經很難懂了,你還能聽出我們是哪裏的,先生你也是溫州的嗎?”

    張晨搖了搖頭:“我是從浙江來的,但不是溫州的,我是永城的,你們知道永城嗎?”

    “我當然知道永城啊。”西裝女說,“永城有個婺劇團,以前每年都會去我們鎮上……”

    她說着盯着張晨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劇團裏畫布景的那個捲毛?”

    這時輪到張晨大喫一驚了,他叫道:“你認識我?”

    西裝女失聲笑了起來,高興地說:“還真的是,這麼巧,我就說看着面熟,你們以前每年都去我們那裏,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我爺爺的像還是你畫的,不過,我那時才這麼大。”

    她說着用手在自己的胸前比劃了一下,張晨也笑了起來,張晨問:

    “你就是慧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