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 1681 還要了那些
    既然已經說開了,兩個人接下去的聊天,變得輕鬆起來,張晨和劉芸說起她走之後,李勇差點和劉立杆翻臉,其他的人也都在罵杆子,他們都認爲,是劉立杆把劉芸給氣走的。

    “還真的是我自己要走的,和杆子無關。”劉芸說。

    “爲什麼?”張晨問。

    “沒有結果的愛情就是凌遲,我必須自己動手結束它。”劉芸說。

    張晨嘆了口氣:“那還是和杆子有關。”

    劉芸默然。

    “我們一直都以爲你會在南京,錢芳和徐佳青,回到南京之後,還把南京附近在建的幾個高爾夫球場都找遍了,沒找到你。”張晨說。

    “本來我確實是要去南京的,但因爲在上海碰到了事,沒有去,我就在上海留下來找工作了。”

    劉芸把自己在上海的經歷和張晨說了,爲什麼要離開那些臺灣人,又是怎樣應聘碰到了那個美國老太太,是她,把自己帶入這一行的。

    張晨點點頭說:“怪不得。”

    “那個時候走,是因爲覺得不想拖泥帶水,拖泥帶水,就和過去不能完全了結,所有我中斷了和所有人的聯繫,走得很徹底,就是希望從頭再來,張晨,我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劉芸說。

    張晨點點頭說,理解,大家其實也沒有責怪的意思,而是覺得可惜,甚至有些內疚。

    “內疚,爲什麼?”劉芸問。

    “覺得沒有能爲你做什麼。”張晨說。

    “兩個人的事情,其他人又能做什麼。”劉芸笑道,“那個時候,我自己都不能面對自己,所以才覺得非這麼決絕不可,不過現在好了,現在再看到杆子,我想也就是點點頭,說聲你好,就這樣了,我倒是……”

    劉芸本來是想說,我倒是覺得很對不起老孟,想了想又沒有說,但心裏的那份歉意還在,她覺得自己那個時候,要是知道老倪的後面還有劉立杆,她沒有把握,自己會不會違背自己的職業倫理,因此放他們一馬,但如果知道還有老孟,她肯定會收手。

    她還會把老孟拎出來,痛罵他一場,罵到他清醒爲止。

    劉芸在這行混跡了那麼久,可以說是閱人無數,她太清楚,就老孟的那個個性,就他那個人,根本就是連什麼期貨、股票和外匯,碰都不要碰,沾手都不要沾手,他是那種註定會在金融戰場輸得一敗塗地的人。

    再加上劉立杆和老倪,他們三個人,簡直就是一個笑話組合,就是那種腦門上貼着一個“豬”字,跑進賭場的人。

    劉芸又是暗自嘆了口氣。

    張晨輕輕地笑了起來,劉芸問:“你笑什麼?”

    張晨說:“想起來有些滑稽,其實我們每個人,或長或短,都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裏一段時間,我和小昭回到杭城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也是和誰都沒有聯繫,譚大哥、老孟和杆子他們,也在找我們。

    “現在想起來,其實是一個調整期,就是以前的生活突然中斷了,需要調整自己之後,才能適應和進入新的生活,人又不是汽車,哪能說調頭就調頭,說轉彎就轉彎。”

    劉芸說對,還就是有這麼點意思,還有就是,人處在這個時期,每天面對的都是新的東西,有些應接不暇,必須全力以赴。

    張晨說是的,劉芸你說的對。

    夜漸漸有些深了,汗收盡之後,身上也漸漸有些涼了,劉芸站了起來,走到了露臺邊上,朝下面的世紀公園看看,她轉過身來和張晨說:

    “我們去下面公園走走,好嗎?”

    張晨說好。

    ……

    克萊芒打電話告訴劉芸,和她說畫已經從法國帶過來了,這一次,他沒有再堅持一定要在金茂大廈下面的咖啡廳見面,而是和劉芸約好,下午兩點,他們到劉芸的辦公室裏來。

    劉芸打電話給張晨,把事情和他說了。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張晨到了劉芸的辦公室,兩個人等到了兩點鐘,很準時,前臺的小姐帶着克萊芒和一個女老外來了,女老外和克萊芒正好相反,一頭的金髮,人胖到了圓,互相介紹之後才知道,這女的原來是克萊芒的姐姐,是她把畫從法國帶過來的。

    拆開包裝得很好的好幾層牛皮紙,張晨看到他們帶來的是一幅胡善餘的人物肖像,那本影集當中的一幅,克萊芒的姐姐和他們說,這畫裏畫的,就是他們的曾祖父,意思是告訴張晨他們,這是她精心挑選的,有讓他們的曾祖父,見證他們這次交易的意思。

    劉芸用中文罵着:“還有臉說,把曾祖父都給賣了。”

    張晨笑笑。

    張晨問克萊芒要了開戶銀行、戶名和賬號,編成短信發給趙晶晶,然後打電話給她,讓她從他們的海外賬戶,安排五萬歐元出去。

    張晨在打電話的時候,看得出來克萊芒和他的姐姐,兩個人都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克萊芒又開始不停地互相頂着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

    直到趙晶晶打電話過來說,錢已經匯出去了,劉芸告訴了他們,克萊芒的姐姐打開筆記本電腦看看,確認錢已經到賬,兩個人這才鬆了口氣。

    大家接下來開始談後面的交接,克萊芒和張晨說,他們明天就回法國,會把剩下的一百八十一幅畫,一幅幅全部包裝好,用集裝箱運過來,到上海後,會運去他朋友的倉庫,雙方就在那裏交接。

    “所有的畫都清點驗收無誤,你把其餘的五百一十五萬歐元打給我們,這一批畫,就是你們的了。”

    張晨說好,問他朋友的倉庫在哪裏,克萊芒不是很願意說,只是告訴他說,到時候會通知他。

    克萊芒的姐姐給了他們一本影集,張晨看看,和那天看到的是一樣的,克萊芒的姐姐和他們說,照片她又沖洗了一套,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根據這照片驗貨了。

    劉芸笑着誇她:“還是你心細。”

    克萊芒的姐姐笑了起來,圓圓的臉霎時緋紅,那是興奮的。

    張晨想起來了,問克萊芒:“你說你曾祖父的城堡裏,還有幾千幅油畫?”

    克萊芒說對,不過,都不是什麼值錢的,就是我說的,是當時其他國家的留學生畫的。

    克萊芒的姐姐也說,只要是中國畫家的,我們都已經選出來了,全部在這裏。

    “那一批畫,你們有照片嗎?”

    張晨問,兩個人都搖了搖頭,克萊芒的姐姐嘀咕了一聲,意思有些不屑,說是誰會有時間,去拍那些。

    張晨接着問:“那批畫,到底有多少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