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心的疼
楚婉兒躺在鋪滿了落葉的坑底,眼睛眯成一條縫,望着坑外的一小片天空。
她剛剛掉下來的時候,不光是崴到了腳,應該還扭到了腰。
不知道傷到筋骨沒有,反正現在,疼的想翻身都不能。
這個坑並不是很深,看樣子也就一米多不到兩米的高度,即便是沒有任何工具,想想辦法,也是能爬出去的。
當然,如果她沒有受傷的話。
經過了一夜的努力,楚婉兒的鬥志已經被磨得七七八八了,她不光是疼,還累,疲憊到骨子裏的累。
想到即便是硬撐着起來,爬出這個坑,還是可能會被外面的那些人找到,會被帶走,她就動都不想動。
腦海中不斷有一個聲音響起,放棄吧,就這樣算了吧。
活着這麼累,就這麼無聲的死去也沒什麼不好。
反正,每個人到頭來,不都是一死嗎。
腦海中的聲音越來越大,慢慢的,將她其他的想法統統吞噬,她終於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廢棄倉庫裏,胖男人與年長男人面面相覷。
“怎麼會怎麼會不見了”
年長男人稍微鎮定一點,他走過去,仔細查看了遺落在柱子旁的繩子,緩緩道:“這繩子是慢慢割開的,應該沒有別人來,是她自己跑了。”
“跑了”
“嗯,這血跡已經幹了,看樣子她已經跑出去挺久了。”年長男人站起來,嘆了口氣,“或許,她已經自己跑出去報警了。”
胖男人腳下一軟,直接坐地上了。
“完了,這下我徹底完了。”他痛苦的抱住頭,喃喃自語,“這下我肯定要被抓了,上頭老大不會幫我的,我完了。”
“現在想動手也沒辦法了,這裏四周都是荒地,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把她找回來,即便是找到,也應該來不及了。”
年長男人嘆口氣,又搖搖頭。
“真是的,要是她沒跑出去,咱們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了結了,這事兒就由着咱們自己說了。現在她跑出去了,就不行了。”
胖男人害怕的直髮抖,“那那怎麼辦”
年長男人沉聲:“現在對你來說最有利的辦法,只有一個。”
“什麼辦法”
“自首。”
“什麼”胖男人瞪大了眼睛,“那那不是讓我去送死嗎”
“當然不是,綁架罪只是判刑幾年,何況你只是聽別人命令,把她帶過來而已,你現在去自首,就說是受人唆使,帶她過來,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只是把人帶來了,其他的事你不知道。”
胖男人怔住:“可是這樣的話峯哥那邊我背叛他,他不會放過我的”
“別管他了,他擅作主張綁架上頭老大的情丨人,已經是愚不可及,連累我們了,上頭老大會處置他的,你現在就去自首,這樣可以罪大程度上保全自己。”
“好我聽你的,我現在就去。”
“走吧,我送你過去。”
兩人走出倉庫,跨上摩托車,摩托車轟鳴着,駛離廢棄工廠,向市裏而去。
謝方臣面無表情,一遍又一遍的撥打着楚婉兒的電話。
過去了一夜,楚婉兒的手機已經由無人接聽變爲關機了。
他害怕的心都在慌,他不敢去想,如果楚婉兒出事了,他該怎麼辦。
他在心底裏暗暗發誓,只要楚婉兒這次能平安無事的回來,那麼不管她提什麼要求,他都會一一滿足。
只要她平安。
只要她好好活着。
謝方臣趴在方向盤上,盯着前方擋風玻璃上虛幻的一點,眼睛裏佈滿了血絲。
捏在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一個機靈,第一時間接了起來。
“先生,查到了,那個開車的男人叫金成,是個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混混,最近這段時間人經常在酒吧裏呆着,幫酒吧看場子。”
謝方臣吸了口氣:“哪家酒吧。”
“藍夜。”
“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先生”
謝方臣停下準備掛電話的手,蹙眉:“怎麼了”
“那家酒吧的老闆,是謝一衡。”
謝方臣站在大門緊鎖的藍夜酒吧門口,撥通了謝一衡的電話。
謝一衡接的很快,電話只響了一聲,他就接起來了。
“喂。”
“婉兒呢。”謝方臣劈頭蓋臉就問。
謝一衡雖然猜到謝方臣打電話過來就是爲了楚婉兒,但他沒有想到,謝方臣是來找他要人的。
他冷笑:“謝方臣你什麼意思,你把婉兒弄丟了,你來問我我還正要問你,婉兒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在劇組拍戲嗎,怎麼會突然人不見了呢”
面對謝一衡的冷嘲熱諷,謝方臣神色淡淡。
“她不是被你的人帶走了嗎,你別跟我說,不是受了你的指使。”
“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謝方臣蹲下身,從地上撿了塊磚頭,揚手就朝藍夜酒吧的招牌砸了過去。
磚頭砸在玻璃招牌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藍夜酒吧,是你的,對吧。”
“是。”謝一衡沒有立馬質疑謝方臣,他從聽筒裏聽到了那聲脆響,他在思考那是什麼。
“藍夜酒吧裏有個看場子的男人,叫金成,你知道嗎”
“不知道。”謝一衡沒好氣,“那酒吧我已經很久沒去過了,最近兩年都是給手底下的人經營着。”
更年輕的時候,謝一衡喜歡混跡酒吧,混着還不算,自己也興高采烈的開了一個。
對於他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格,很快的就對管理酒吧沒興趣了,新鮮勁兒過去後,就丟給了手底下的人。
要不是謝方臣提起,他都快把這酒吧給忘了。
爲什麼今天謝方臣突然提起這個酒吧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
“我的酒吧怎麼了”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謝方臣的回答,印證了他的猜想。
“昨天晚上婉兒被黑車司機帶走了,帶走她的那個人,就是在你酒吧看場子的,名字叫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