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件事。”謝一衡咬牙，“謝方臣，你不要給我亂扣帽子，我從來沒有指使過我的手下去做傷害婉兒的事情，我沒那麼腦殘。”
“但事實就是你的人帶走了婉兒，現在婉兒生死未卜。如果不是你指使的，那你最好快點給我找人，否則，婉兒要是受了什麼傷害，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
謝一衡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嘟嘟嘟的佔線聲，臉色一點一點變得鐵青。
倒不是氣謝方臣，而是氣謝方臣說的話的內容。
他身邊的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嚇得腿打擺子，頭垂的低低的。
謝一衡環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負責管事的手下身上，冷聲問：“藍夜酒吧，是怎麼回事。”
“藍夜酒吧”黑衣服男人思考了兩秒，回答道：“那酒吧最近挺多是非的，上次我向您彙報了，您當時也說，找個時間出掉那酒吧。”
“我不是說這個事。金成，這個男人，你知道嗎”
“沒聽說過，我都是跟經理接觸，他手底下僱傭了誰，這個我沒具體問過名字。”手下見事態嚴重，立馬掏出手機：“我馬上打電話給經理。”
不料，謝一衡直接站了起來。
“我現在去藍夜酒吧，叫他們都過去，我親自問。”
雖然說的是親自問，但聽在手下的耳中，怎麼那麼像，親自去開刀剝皮呢。
站在藍夜酒吧的門口，抽完一整根菸，謝方臣才又回到了車上。
既然已經知道帶走楚婉兒的人是誰了，那麼接下來，他打算去趟警局。
當然了，以他自己的力量，查這個叫金成的人也是完全沒問題的，不過，有了警察的幫助，當然會更好。
他還沒到警局，警察那邊就給他來電話了。
告訴他，有一個名字叫做金成的男人，到警局自首了，承認昨天晚上聽人唆使，帶走了楚婉兒。
“婉兒呢他帶婉兒回來了嗎”謝方臣猛地踩下剎車，緊張的問。
“沒有，他說他們昨天晚上帶楚婉兒到了廢棄倉庫，後面有事情就都離開了，今天早上過去，楚婉兒已經不見了，應該是自己離開了。”
謝方臣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什麼倉庫在哪兒我現在在路上了，我馬上過去，十分鐘就到。”
只用了七分鐘，謝方臣就飆到了警局。
他衝丨進警務大廳，找到了管理此案的警察。
“謝先生，您先不要着急，我們現在已經準備出發，去案發現場了，按照嫌疑人所招供的推斷，楚婉兒應該是自己割斷繩子離開的，目前不能斷定已經受到了傷害，說不定這個時候，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您不要太擔憂。”
謝方臣按住左邊胸丨口心臟的位置，長嘆一口氣：“我跟你們一起去。”
一路上，謝方臣的手都在發抖。
若不是去郊區的路筆直暢通，沒什麼行駛的難度，他這個緊張的程度怕是打方向盤都不靈敏，還沒找到楚婉兒呢，自己先出了事。
亂七八糟的編織袋子，髒兮兮的木桌，頗有年代感的檯燈，以及沾着深紅色血液的繩子。
女警察戴上手套，將繩子撿起來，收進了證物袋裏。
另外幾個警察，分散開來，去搜查倉庫的其他房間與不易察覺的角落。
謝方臣站着沒動，定定的望着柱子的位置。
他的眼前，浮現出昨天晚上楚婉兒被綁在這裏的畫面。
當時應該已經是深夜了吧，被陌生男人帶到這裏，綁在柱子上，她肯定嚇壞了吧。
見謝方臣神情恍惚，警察拍拍謝方臣的肩膀：“別擔心，看繩子的磨損程度，是花了不少時間弄斷的，應該是沒有外人的幫助，她自己弄斷的。”
“嗯。”
廢棄倉庫沒有搜索到楚婉兒，警察們只能收集物證，驅車離開。
接下來，如果楚婉兒依舊沒出現，就要開展搜查工作了。
當然，不排除自首的嫌疑人說謊的可能。
警察那邊考慮的很是全面，每一個疑點都要考慮到，都要依靠事實去排除。這樣當然會更接近真相，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消耗的時間也更多。
謝方臣沒有跟着警察一起離開，他站在倉庫前，不顧一切，大聲的呼喊楚婉兒的名字。
“婉兒”
“婉兒婉兒你在哪兒”
迴應他的，只有呼呼的風聲。
“婉兒”謝方臣捧住臉，淚水順着指縫落了下來。
上一次，被這樣無助的感覺包圍，還是母親離世的時候。
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挽回不了，那種絕望，那種深丨入骨髓的無力感，幾乎能將一個人完全壓垮。
抽噎過後，謝一衡抹了把臉頰，再次坐進車裏。
既然婉兒是從這個地方消失的，那麼他就從這裏開始找起，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峯哥是峯哥帶我們過去的，他說要給那個女人一點顏色看看，給那個女人顏色看，就是給那女人的男人顏色看，就立功了。”
“是啊，我們都不認識那個女人，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謝一衡額角青筋迸起，一呼一吸之間都流露出殺意。
他靠坐在酒吧的卡座裏，面前跪着的，是所有參與了昨晚綁架楚婉兒案件的男人。
除了林峯，也就是這些人嘴裏的峯哥。
在今天早上事情暴露後，林峯就消失了，手機關機，人也不見了。
“立功”他冷笑。
“峯哥跟我們這麼說的，說上面的老大在對付一個男人，讓我們想辦法對付跟那個男人有關的人，他給我們制定了計劃，我們我們都是聽他的”
“是啊，謝先生，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啊。”
謝一衡氣的幾乎要背過氣去，他萬萬沒有想到，綁架楚婉兒，讓楚婉兒喫苦的間接兇手，竟然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