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程煥然。
一向最穩重最沉穩的老大，竟也被弟弟的這波操作嚇得慌里慌張，跑得腳上的拖鞋只剩一隻！
薛凌皺起眉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問，對大兒子招了招手。
“別慌，先說說——消息是怎麼來的。確定不？”
程天源早就忘了問了，一把抓起手機，慌張翻找出“薛揚”的號碼，立刻撥打過去。
程煥然有些氣急敗壞：“我下午給老二打了電話，他沒空接聽，所以就沒法聊上。早些時候突然跟我回了一通，悶聲說瀟瀟要跟他離婚，他已經找了集團那邊的律師幫他起草離婚協議書！我問他，他竟說真的要離！”
薛凌目瞪口呆：“瀟瀟要跟他離婚？真的？”
“……對。”程煥然皺眉解釋：“他們這一陣子一直不怎麼對付。老三他們在帝都那會兒，他們就已經鬧得很僵。聽小虎子說，瀟瀟隔離期間跟他吵架了，隔離結束後直接坐飛機南下，連跟薛揚見一面都沒有。老二也生氣，好些天沒去哄瀟瀟，直到被小虎子催了又催，才停下手頭工作南下。可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他不但沒哄回瀟瀟，反而越鬧越僵——突然就鬧到這個地步！”
薛凌越聽越不對勁，臉沉了下來。
“照這麼說，日子已經不長了。你們怎麼都沒說？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瀟瀟回去也挺長一段時間了，每次跟孩子們視頻，貌似都跟平時差不多。
除了最近視頻的次數有些少，其他並沒有任何異常。
老二跟孩子視頻的時間都是一兩分鐘，匆匆撥過來，匆匆掛斷。
他每次都會關心老人們和父母親的身體怎麼樣，得到“都沒事”“都平安”的字眼後，很快跟孩子聊起其他。
想不到如此平靜的背後，竟藏着這麼嚴重的事故！
程煥然無奈解釋：“一開始以爲只是小兩口鬧鬧情緒，誰都沒當一回事。揚揚那傢伙顧着忙，跟我們聯繫也不多。瀟瀟南下的時候，老二追過去哄她，本來以爲應該沒事了。誰知還是鬧掰，瀟瀟繼續留在孃家，老二自己跑回帝都去了。那會兒我們也都不知情，他事後纔跟老三說起。”
“老三？”薛凌驚訝問：“他也知道？這事不會就我和你爸不知情吧？”
程煥然趕忙罷手：“當然不是！不是故意要瞞着你們的。剛好我們在忙小涵的事，加上他們誰是誰非，我們也斷定不出來，乾脆決定過幾天再問問看。媽，老二不肯說太多，他的話都是一面之詞，不好以他的意見先入爲主。吵架的時候，說話的一方自然偏向自己，所以不好斷定對錯。”
“誰對誰錯？”薛凌十分不解：“斷定不了，然後就不告訴我們？他們當事人不說，你們這些看熱鬧的也不說——是覺得不想我們擔心，所以暫時不說吧？”
程煥然點點頭：“對。而且……剛開始也沒料到這麼嚴重。”
“真服了你們了！”薛凌冷哼：“不想我們擔心，那你們倒是做一些不讓我們擔心的事來呀。別以爲我們愛替你們操心！吵架鬧彆扭的時候不能讓我們擔心，所以不說。現在好了，鬧離婚了，馬上讓我們知道——所以，我們現在就不擔心了。你們覺得可能嗎？”
“……媽，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薛凌瞪了瞪他。
程天源氣得一把將手機砸地上，沒好氣罵：“平常見你們一個個都手機不離手！關鍵時刻找你們——就沒一個能準時接聽的！連續撥打三次，沒一次接聽！手機是幹什麼的？！拿在手上耍着玩的？！刷視頻看抖音購物刷朋友圈點贊——就沒有接聽功能了嗎？！電話機被市場淘汰了，手機也跟着不能打電話了？！”
程煥然縮了縮腦袋，不敢說什麼。
這時，薛欣和陳新之，還有頂着亂糟糟短髮睡眼惺忪的老三也來了。
陳新之剛剛收到程煥然的消息，連忙跟薛欣一起過來。
程煥崇昨晚熬夜趕稿，今晚早早就歇下了，不料睡了一半被大哥的語音電話吵醒。
他還聽不清楚什麼跟什麼，貌似很急很急，然後大哥就掛斷了。
他反應不過來，倒頭要繼續睡，誰知一旁正在看書的林清之扯住他。
他問他剛纔是不是沒聽清楚，然後把大哥的話重複了一遍。
下一刻，程煥崇總算清醒了，匆匆找了睡衣套好，慌里慌張踩着拖鞋往外跑。
他本能奔去大哥的房間，誰知房裏只有正在哄兒子的大嫂。
大嫂說大哥往這邊來了，好像有什麼急事。
他罷手說沒事，轉身也往這邊跑。不料剛到門口，就看到另一個方向神色慌張走來的妹妹和妹夫。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屋裏暴怒的老父親嚇得忘了開口！
程天源正在氣頭上，指着兒女們一併罵。
“一個個都拿着手機！關鍵時刻找不到人！一個個都知道老二兩口子在鬧矛盾！你們知道了怎麼不勸着點兒？！你們都幹嘛去了？！嘴巴都幹嘛去了？幾句話也不會說？！不會去勸他們，連我們也不說！你們——你們一個個都啞巴了？！啊？！”
程煥然支吾：“爸，我們……我們不是不說，主要是不知道怎麼勸。一開始真沒料到他們會鬧得這麼嚴重。”
“是啊。”薛欣縮了縮脖子，低喃：“以爲只是意見不合鬧鬧彆扭……”
程煥崇眼神躲閃：“我——我也是不知道怎麼勸。我覺得二哥的想法更正確，但我又不好怪二嫂。我沒聯繫二嫂，是因爲不苟同她的看法和做法。”
陳新之不敢覺得自己無辜，賠笑幾聲。
“爸，媽，你們先別生氣。我——這事我並不怎麼了解。之前在帝都的時候，隱約知道瀟瀟跟揚揚鬧彆扭，獨自跑回孃家去了。當時我們勸過揚揚，後來顧着照顧小欣，隨後飛過來這邊，以爲應該沒事了……今天突然聽到要離婚，我也是挺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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