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煥然微笑問：“媽，這些你怎麼沒告訴我們？買了三十幾年——都是爲了投資？還只是單純收藏？”
“都有。”薛凌答：“剛開始買的時候，是跟着你外公外婆買。那會兒你們都還是小不點，老三老四也還沒出生，告訴你們也都不懂。後來一年年買習慣了，都只是告訴你爸，懶得讓你們知道，省得問東問西。”
衆人都笑了。
薛凌教訓道：“手頭上有錢，不要高調，也不能讓身邊的人知道過多。收藏愛好的東西可以有，但還得兼顧投資眼光。如果不懂，就別亂買一通，儘量挑自己熟悉或擅長的領域，不能藏個幾十年，拿出來以後卻發現沒價值了，那付出的金錢和時間精力不就盡付東流了嗎？”
“哦哦。”
“那是那是！”
“最怕的就是這個。”
薛凌繼續訓道：“別貪大便宜，也別整天做發財夢。這世上本來就沒什麼一本萬利的生意，不然人人早發財了。錢放在銀行，頂多只是儲存保管作用，靠利息是很難發大財的。但你也不能把身邊的錢都投出去，必須留一部分在銀行保管。隔行如隔山，不擅長的領域不要去跟風亂投，最終可能顆粒無收。我收藏黃金，主要是圖它穩，不是圖它能賺大錢。”
“那是那是！”小虎子不住點頭：“不管是啥時候，黃金它終歸最保值。”
薛揚也讚道：“長期的投資，最關鍵的還是得穩。我記得有一個隊友有段時間接了不少廣告，身邊攢了好幾千萬。他一下子就飄了，投投這個，投投那個，加上自己花錢沒節制，幾年就回到了解放前。他投的什麼非洲木材，還有什麼稀有金屬飾品，本來就是被炒高的，他入手的時候都已經在高價。後來價格跌了又跌，等他手頭沒錢打算賣出的時候，已經只剩原來價格的三分之一！那叫一個慘兮兮呀！”
“長期投資確實得圖穩。”鄭多多附和：“黃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陳新之好奇問：“媽，您剛纔說是跟着外公一塊買的？外公也有收藏黃金的習慣？”
“對。”薛凌答：“不過，他後來沒繼續買了，因爲他認定金價太高了，不值得。只有我一直堅持買，三十多年來沒斷過。”
薛揚驚呼：“外公也買呀？多不多？”
薛凌微微一笑，解釋：“應該不少。外公外婆身邊的資產和錢幾乎都分給你們了，只剩這些黃金加一些小錢。幾百斤吧，應該還是有的。他沒說，是我自己猜的。”
“哇塞塞！”
“那麼多啊！”
“算起來也得好幾千萬——不！現在的金價高，可能得上億了！”
薛凌點點頭：“應該有吧。他們是分很多年買的，一開始買的時候一克也就幾塊錢，現在一克得四百多了。”
“天啊！幾塊錢！”
“啥時候呀？得是一百倍地漲啊！”
“媽耶！我怎麼不知道？！早知道我就跟着外公買個幾千萬，現在不幹直接能青年退休！”
衆人都笑了。
薛凌繼續解釋：“那會兒的錢難賺。外公是高級技術師傅，一個月加上物資補貼，頂多也就幾十塊工資。在城裏算不得最高，但已經屬於很高很高的級別。那時一年半載能省下十幾二十塊買黃金，已經是很寬裕的人家。你們上哪兒去投幾千萬？你們從哪兒來？幾千萬又從哪兒來？”
“哈哈！穿越回去！”
“屁啦！錢也能跟你一塊兒穿越？”
“那會兒連銀行卡都沒有！”
薛凌又道：“你們外公年輕那會兒，突然家道中落，變成了寒門子弟，受了不少罪。他說，家裏的東西被奪被搶，除了四面牆外，幾乎什麼都沒剩下。唯一慶幸的是三伯偷偷把幾個金手鐲用鐵錘砸進牆裏，最終得以保留下來。動盪時代，黃金仍能保值。靠着那點黃金，他們才能勉強果腹捱過那段最難的日子。正因爲如此，你們外公身邊有餘錢後，時不時就會買些黃金收起來。我瞭解以後，也開始學着他買起黃金。圈裏有些人看不起黃金投資，覺得起伏不大，除非大批量買。但我的最初目的不是投資，只是想跟外公一樣，多少有些憂患意識，儲備一些黃金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後來買着藏着，就成了一種習慣，算下來也有三十多年了。”
衆人聽得一陣唏噓不已。
“原來如此！”
“老一輩就是不一樣。經歷過苦難，憂患意識早已深埋在骨子裏。”
“可別說，咱也得學學纔行。畢竟誰都沒法確定經濟浪潮會一直激情澎湃下去。即便大形勢再好，也不可能時時都能賺到錢。”
“對對！薑還是老的辣！不聽老人言，喫虧在眼前。咱們呀，學一學準沒錯。”
“黃金哪怕是在戰爭時期也是有價值的，好不？怎麼可能會錯！”
“經濟好的時候，漲那是肯定的。即便經濟不好，它還能保值呀！”
薛揚拍了拍胸口：“我決定了，接下來也要學外公和媽，一年攢一些黃金收藏起來。今年賺得多，爭取收個一百斤。”
“噗！”小虎子把口中的果汁噴出來，咳咳咳嗆着，“一百斤也就兩三千萬！你小子太謙虛了吧！”
薛揚嘿嘿笑了，道：“那也總不能都弄黃金收藏呀！你剛纔沒聽仔細吧？我媽說了，一部分得收在銀行備用。黃金是儲備不時之需用的。另外，我還得留一些投資別的。”
“媽，他說他要去投資別的！”程煥然大大方方當起了告密者。
薛凌提醒：“考慮清楚，暫時不要做大型投資。”
“沒有沒有。”薛揚呵呵賠笑：“我……我對服務行業還是蠻有興趣的，打算跟我朋友去參幾股試試看。”
小虎子好奇問：“哪種服務行業？”
薛揚轉了轉眼睛，答：“喪葬服務。”
衆人愣住了，一致往他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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