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益面前，人有可能變魔。一種米養百種人，自然什麼人都有。”
阿虎再次長長嘆氣。
程天源勸道：“你也別太犯愁。虎子現在在帝都，離那些王八蛋幾千裏遠，根本不用擔心被糾纏上。”
阿虎扶着太陽穴，直覺頭痛無比。
“有人說，花錢能消災。遇到這樣的人，哪怕是花錢，也不一定能消災。”
薛凌淡定得很，道：“事已至此，見招拆招就是了，你煩上幾百回也幫不上什麼。”
阿虎後知後覺想起山越兩口子，問：“他們……是得了疫情，然後……就沒的？”
“嗯。”薛凌答：“虎子是這麼說的。當初聯繫他的是醫院的人。醫院的人的說辭，自然是最可信的。他們倆的基礎病多，一個癱瘓多年，一個踉踉蹌蹌，住院不到五天搶救不來，然後就沒了。”
阿虎聽得一陣後怕，感慨：“怪不得之瀾叔總讓咱們別回去——俺這個身體狀況，要是不小心得了，百分百直接掛吧！”
“對。”程天源實話實說：“之瀾叔和阿桓一個勁兒強調，年紀太大的老人，尤其是有基礎病的，千萬不能得，不然極其危險。你說說就你這個身體，三高加心梗，還有其他雜七雜八，萬一不小心得了，危險係數超級高。”
阿虎嚇得直搖頭：“俺……俺暫時躲着好些。”
程天源嘆氣：“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
“總會有辦法的。”薛凌道：“有些人撐得過來，有些人撐不過……命就沒了。熬着吧，相信很快會有特效藥的。”
這時，萬芸抱着兒子走了過來。
小傢伙開懷大笑，撲進程天源的懷裏。
程天源慈愛笑着，打趣：“每次一看到我就撲過來，算準我一定會將他抱高高！”
衆人都笑了。
萬芸也有些驚訝：“不知道爲什麼，近些日子一看到阿源叔，他就雀躍萬分撲過去，幾乎每次都這樣。”
阿虎打趣：“多半是喜歡他叔公身上的老男人味兒！”
程天源絲毫沒生氣，調侃：“你外公這是喫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他身上只有藥味兒，所以你小子一看到他就怕，對不對？”
小傢伙咿咿呀呀說着衆人聽不懂的嬰語。
薛凌拉着他的小胖手，笑眯了眼睛。
“大多數的孩子更喜歡男人抱，因爲男人的肩膀寬闊些，抱起來更穩妥些，又能抱得高些。以前我那幾個孩子也都這樣，更喜歡爸爸抱。”
萬芸附和：“應該是這樣。”
阿虎捏着小傢伙的胖腳丫，問：“這兩天沒拉稀了吧？”
“沒了。”萬芸感激看向薛凌，解釋：“嬸嬸讓廚房那邊熬了一些胡蘿蔔水上來，我喂他喝了兩三遍後，便便就正常了。”
阿虎不住點頭：“對對對！凡事聽你嬸嬸的，她有經驗來着。”
“是啊！”萬芸感慨：“嬸嬸可是幾個孩子的媽！更是好幾個孩子的奶奶！”
薛凌慚愧搖了搖頭：“哪裏！是阿源教我的，不然我也不懂。”
萬芸答好。
薛凌探頭看向外方，問：“小芸，你是從花園那邊走回來的吧？有沒有瞧見幾個老人？”
“沒。”萬芸答：“我帶小般出去轉了幾分鐘而已，外頭的海風今天有些大，所以不敢在屋外待太久。”
“對對！”阿虎點頭：“孩子儘量別吹太猛的風，省得容易感冒啥的。”
薛凌站了起身，道：“我找幾個老人去。”
很快地，她下樓去了。
萬芸的手機響了，她瞥了一眼，然後摁斷回了一截語音。
阿虎好奇問：“誰呀？又是你婆婆？”
“……不是。”萬芸低聲：“是孩子的爸。本來說好下午要跟孩子視頻，我讓他再等多一會兒。”
程天源連忙將小傢伙遞還給她，道：“行了，去視頻吧。”
萬芸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急……反正也沒什麼要緊事。”
程天源微笑：“我們天天都能抱到看到小傢伙，他爸爸可沒我們這麼幸運。”
萬芸眼神微轉，還是將孩子接了過去。
“爸，叔，那我先帶孩子跟他視頻去了。”
阿虎笑哈哈答好，目送她們母子離去。
接着，他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老兄弟。
“你說……那姓靳的小夥子究竟是咋想的？”
程天源微愣，反問：“我哪裏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想法都奇奇怪怪的，哪怕給我提示，我也不一定猜得出來！”
阿虎白了他一眼，道：“虧你家裏年輕人那麼多！你就不能……打聽打聽嗎？”
“我跟誰打聽？”程天源好笑反問：“問小芸嗎？還是問小虎子？你想知道就自個打聽去，幹嘛指使我呀？我可一點兒都不好奇。”
“俺——俺不是好奇！”阿虎急巴巴解釋：“俺只是心裏頭……關心嘛！小芸也老大不小了，眼下孩子都生了……咋就不能麻利在一塊兒呀？”
兒子的婚事打一開始就不順利，直到現在仍在遺憾中。他希望女兒能早日尋到自己的幸福。
他本來對靳明沒什麼好印象，直到後來聽了他們一家子的所作所爲，覺得他們也是三觀正直的傳統人家，故此纔對靳明有所改觀。
不僅如此，靳明和他的爸媽對萬芸母子非常關心，三天兩頭寄嬰兒用品和補品。
上週這邊刮颱風，他們幾乎幾個小時一個電話，關心得不得了！
日久見人心，他看得出來靳明一家子對萬芸母子是真的很在乎。不止是小娃娃，連萬芸也備受他們家重視。
“俺當爹，你也當爹。”阿虎低低感慨：“俺們的想法其實都不復雜，只希望兒女們長大後，有一份維持生計的工作，能找一個喜歡的對象組織家庭，好好過日子。俺們都不敢太貪心那種……俺也希望萬芸早些跟其他人一樣，也有一個自個的家庭。”
家裏已經有一個單身爸爸了，不好再多一個單身媽媽。他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只想早些看到女兒嫁人，擁有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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