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就跟你說過了嗎？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不要去摻和。”
這個話題已經不止是第一次聊起，可阿虎至今仍是想不明白。
“娃都生了，就不能爲了娃……努努力？”
程天源笑了，解釋：“老一輩的人談婚論嫁都很簡單，看着合適，雙方父母也都點頭，就能立刻成婚。多少父母都是爲了生活，爲了孩子迷迷糊糊忍着過日子。現在的年輕人可不一樣。他們的想法忒奇怪，不是咱們能理解的。”
阿虎一說起這個就鬱悶，道：“都不知道他們是咋變成這樣的！愛丁克啊，愛單身啊，甚至很多年輕人不想結婚，不想生娃——都不知道他們是咋想的！”
“管不了，就不要管。”程天源早就看開了，低聲：“小芸有她自己的想法，你別多事。”
阿虎悶聲：“俺急啊……她的事沒落實下來，俺心裏頭焦慮得很。”
程天源有些不理解，問：“你急啥？”
阿虎躊躇低聲：“俺看姓靳的那小子還蠻不錯的，怕他找了別人……小芸錯過了好人家。”
日久見人心，他覺得靳明一家子都是三觀正直的傳統人士，對家庭責任感強，對家人關心備至。
最最關鍵的是兩位長輩把萬芸當自己兒媳婦看待，還把小萬般當成寶貝疼着呵護着。
程天源總算明白過來，道：“那小子確實不錯，除了年輕浮躁些，沒其他缺點。”
阿虎低聲：“在俺看來，經濟啥的差點兒沒關係，最關鍵還得看人。人好，纔是真正的好。虎子和山悠的婚事太折騰，太累心……俺看姓靳一家子蠻好的，所以就希望他們能早日在一塊兒。”
程天源忍不住提醒：“你也不能一廂情願期盼，自顧自暗自焦急吧？得想點兒實在點兒的法子。”
“啥法子？”阿虎問：“你有啥主意？”
程天源搖頭：“我……我哪有什麼主意。”
阿虎翻白眼：“你就會勸俺不要亂想！別摻和！”
程天源笑開了，反問：“我這麼勸不對呀？瞎摻和可能適得其反！”
阿虎比劃幾下手，低聲：“小芸很聽你和嫂子的話，你們有空就幫着勸勸。”
程天源搖頭：“小芸是女孩子，這種事不好讓她主動提吧？”
“催催嘛！”阿虎皺眉：“話裏話內偷偷暗示不行啊？”
程天源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對了！我——我想起了一件事！”
阿虎狐疑問：“咋了？”
程天源解釋：“前幾天小芸說，孩子是在這邊出生的，戶籍該得在這邊。不過，她和靳明都覺得孩子最好還是入國內的戶籍。”
“那鐵定的！”阿虎搖頭：“咱們不用圖人家這邊福利好，還是自家的國籍最好！”
程天源提醒：“靳明說，他已經去辦理戶籍的地方問過了，必須得結婚證和孩子的出生證。小芸很爲難，說緩一緩再去辦。有些地方沒有卡那麼嚴格，只需要孩子的出生證就行。”
“然後呢？”阿虎狐疑問：“這跟——這是啥法子？”
程天源挑了挑眉，低聲：“這不是變相催促嗎？你不是說讓給催一催嗎？”
程天源罷罷手：“別想太多，先催一催，別太動真格。現在的年輕人都害怕婚姻，害怕承擔不了責任。咱們能催，適當提醒，但不好插手過多。”
“哎哎哎。”阿虎點頭：“俺知道俺知道。回頭就催小芸孩子的戶籍得早些去弄，省得以後回國孩子看病啊，檢查身體啥的不方便。”
這時，外頭傳來薛凌的喊聲！
程天源連忙起身，快步迎出去。
只見薛凌一手牽着老父親，一手牽着老母親，三人皆是渾身溼漉漉。
程天源驚訝問：“下雨了？”
兩位老人很狼狽，卻都笑哈哈。
薛凌哭笑不得：“我去接爸媽回來，還沒走到家門口，突然就嘩啦啦下起大雨，躲也躲不了！快！你帶爸去洗澡，我帶媽去！”
程天源忙不迭扶住老岳父，匆匆往老人的房間裏去。
平時都是他們照顧老人，所以極快收拾妥當開始洗澡。
程天源幫老岳父吹乾頭髮後，轉身去泡薑茶。
薛爸爸搖頭：“不用不用，身上暖和來着。”
“還是泡一杯。”程天源道：“您多少喝一點兒，剩下的給媽喝。”
薛爸爸只好答應。
一會兒後，薛媽媽從洗手間緩慢踏步出來。
薛凌緊隨其後。
程天源端了薑茶上前，“媽，您先喝一口熱乎的。我給您把頭髮吹乾。”
“阿嚏阿嚏！”薛凌吹到風，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薛媽媽指着女兒，忙道：“給她給她！她才需要喝！”
程天源趕忙將薑茶遞給薛凌，道：“先喝幾口，麻利回房間洗個熱水澡。”
薛凌很快灌了幾大口，然後匆匆跑自己房間去了。
程天源幫老岳母吹乾頭髮絲，重新倒一杯水給老人家。
薛媽媽抿了幾口，澀然笑了笑。
“這人啊……活太多歲數也不成！整天拖累兒女！”
程天源一聽就忍不住生氣，皺眉：“媽，您這是什麼話！你們能長命百歲，是我們兒女們的福氣。”
薛媽媽“唉”了一聲，道：“你們也都不年輕了，身子骨早不比壯年。讓你們一天天伺候照顧着，心裏頭偶爾賊難受。活太久吧，確實也不好，一天天啥都不會幹，吃了睡，睡了喫，還得拖累兒女照顧着。”
女兒和女婿非常孝順，一天天跟前跟後伺候照顧着。
以前自己大多數時候能自理，但現在越發不行了，一天比一天干得少，動作越發緩慢。
女兒和女婿年紀也大了，不比年輕時候壯實精力好，也到了需要精心養護的時期。
可他們很多時候顧不上自己，因爲要照顧顫顫巍巍的老一輩。
“媽，您別亂說。”程天源正色道：“照顧老人是我們該盡的責任，我和凌凌都很樂意照顧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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