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周警官拖着病體,親自去把安警官放了出來。
安恬欣的腿還有點發軟,抓着他的手臂,臉色發白,蔫噠噠的。
一見霍臨冰上着背銬在那邊,她立刻衝過去,怒斥他:“霍臨冰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腦子發大水了吧我爸救你還救成仇人了是不是你喜歡你的安安姐那你就去喜歡啊你覺得她冤枉那你倒是給她上訴啊你想幫她還可以去鞭屍家暴男啊記恨我爸爸是什麼腦回路還想囚禁我還想再製造個斯德哥爾摩你所見即世界啊你以爲你這樣別人就得跟你一樣啊你蠢成這樣到底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周察微在旁邊幫腔:“你折騰這麼一出,可就跟你的安安姐老死不相往來了你這非法拘禁罪,蹲看守所,你的安安姐無期徒刑在監獄嘖,不過你放心,我一定託人告訴她一聲,免得她不知道你的深情厚誼”
霍臨冰大怒,猛然衝了上來。
這一瞬間,兩個半殘體現出了驚人的默契
周警官飛起一腳把他踢開,然後他自己也踉蹌了一下,安恬欣迅速衝過來,用身體擋住了他。
周警官還沒忘說了一句:“大家都看到了啊,是他先襲警的可不是我要動手的”
沒人理他,大家都忙着收拾取證。
周察微略略移移身體,仍舊半倚在安警官身上,側過頭來,聲音忽然變輕,耳語一般:“怕麼”
“我當然不怕了”安老大嘴硬的不得了:“不就是一個腦殘麼,我是正義的人民警察有什麼好怕的。”
“我還挺怕的,”周警官道:“我來的時候,心跳都要停了剛纔看到籠子的時候,我手都抖了,開鎖都半天沒打開,你沒看到嗎”
她被他說的有點臉紅:“你,你本來就膽子小”
“嗯,對,我膽子小的很,以後你可別這麼嚇我了,嚇死了你得負責。”
安警官:“”
她被突然奔放的周警官說的,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她猛的側身,胡亂道:“我們是搭擋,我肯定會罩着你的”
“謝謝安老大,”他聲音帶笑,然後提起柺棍兒,輕輕的敲了一下她的小腿:“安老大威武,就是這小腿兒別抖就好了。”
安恬欣:“”
她兇狠的一把抓過了他的柺棍。
周察微站不穩,整個人往前倒,然後直接撲到了她背上。
安警官這會兒本來就光剩下嘴硬了,被他一壓,整個人往前趴過去,然後周警官就跟武林高手一樣,用唯一完好的手,迅速搶回了柺棍兒,然後更迅速的,連柺棍帶手塞到了她下頭,撐住了她。
手背軟綿綿的,感覺還挺舒服。
安恬欣痛的哼了一聲,兩個傷員互相幫助着,花了足足有十來秒才勉強恢復直立行走,還步履蹣跚的。
楊曼站在老遠問:“要不要我們迴避下”
鄭眉飛也道:“夕陽紅舞蹈隊的表演非常精彩。”一邊熱烈鼓掌。
兩人:“”
路霄崢道:“趕緊起開,要訴衷腸車上訴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
上了車,安恬欣才問:“你們怎麼這時候纔來啊,我晚上沒回你們都不着急嗎”
“實在是沒想到,對不起。”
周察微也很懊惱,後悔不迭。
就因爲他總是磨磨磯磯的,所以唐早幾個人根本摸不準她們的動向,又不好問他,也所以,就連他都沒有料到這一着。
一直到早上,想起了語音的問題,才猛然發現不對。
然後他們迅速調出卷宗來看了看,又問了分局的老陳,然後周察微打給了監獄。
恰好獄警對這位印象深刻,前後這麼一說,大家就知道壞了。
絕對是斯德哥爾摩,也就是傳說中的人質綜合徵,是指在被劫持的情況下,人質對犯罪者產生了情感。
人性所能承受的恐懼有一條脆弱的底線,在那種類似吊橋的危險情形下,人質會對劫持者,有一種心理上的依賴,劫持者的一點微小的照顧和溫暖,每一點小恩小惠,都會讓人質生出很多倍的感激,甚至會上升爲崇拜。
而且這種深刻的感覺很難忘記。
因爲在那種情況下,他們的命運是完全連在一起的,人質就會完全不由自主的,把劫持者的前途當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當成自己的安危,反而把解救者當成了敵人。
所以,霍臨冰應該是恨安明成的。
他接近安恬欣,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
路霄崢聯繫派出所的同事過去看了,一聽說東北菜館沒開門,幾個人心裏就是一沉,
而且在霍臨冰關門之前,還遇上了一對小情侶上門,打電話過去問了問,那對小情侶回憶,當時他們看到後門口好像有兩個人抱在一起,但是之後只有霍臨冰一個人出來,而且表現很焦急和煩躁。
安恬欣靜靜的聽着他說。
然後她點點頭:“其實你們已經很快啦,謝謝你呀。”
“不用謝,”周警官道:“大恩不言謝,廢話也不用多說,直接以身相許就行。”
安恬欣:“”
她無語的瞪着他:“所以就在我被挾持的這個晚上,你被人穿了,是嗎”
“穿不穿的你可以問問啊”周警官笑道:“不如我回憶回憶往事給你覈實一下。我記得很久很久之前,夜黑風高的晚上,鄉村土公路,我們倆出外勤,車子爆了胎,然後我修好了之後,又爆了胎,然後安警官你,就趁機向我提出了一個無法描述的要求,就是”
她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非常漂亮的眼睛,在她的手掌上頭,彎彎笑着看她,甚至還wink了一下。
安恬欣:“”
不愧是你
前方的隱形司機郭白同學,已經安靜的把車停了五分鐘,這兩人仍舊完全沒察覺。
最後郭白忍無可忍:“你們兩個趕緊給我滾下車單身狗也是有人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