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先婚後愛 >第1729章藍夢自殺3
      顧朝夕笑着說完,擡起手看了看自己腕間的手錶,“看來我們得先走了。”

      “我剛纔不小心把紫砂壺打碎了。”蘇晚突然插話。

      顧朝夕回頭,果然看到自己定製的紫砂壺已經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

      他的眉梢微動,卻沒有任何的懊惱。

      顧朝夕的臉上是淺淺的笑,似無奈又似縱容,低頭看她的手:“有沒有割傷?”

      蘇晚的手被他握住,在他寬厚的掌心裏顯得有些小,當着其他人的面有些訕然:“沒有。”

      “那走吧。”顧朝夕接住導購員裝好遞過來的盒子。

      蘇晚又看了眼被自己打破的紫砂壺,心裏還是覺得可惜。

      顧朝夕緊了緊擱她肩上的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重新買一個就好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蘇晚眸光一閃,擡頭看向顧朝夕。

      他卻擁緊她,對宋涼生說:“那我們先告辭了。”

      宋涼生站在那裏,沒有說話,顧朝夕已經帶着蘇晚越過他走出去。

      走出陶器店,顧朝夕親了親她的脣角:“上車吧,我們該去給你訂做一件合適的裙子。”

      “裙子?”蘇晚不解地反問。

      顧朝夕莞爾,接着道:“爺爺的壽宴上,準備把你正式介紹給大家。”

      蘇晚的腳步卻頓了頓。

      她沒忘記,顧家人贊同他娶自己,很大部分原因是她“懷孕”了。

      “如果你家人知道我根本沒懷孕,會不會……”

      顧朝夕的手指點在她的脣上,阻止了她說下去。

      她烏黑的眼睛瞅着他,顧朝夕的五官輪廓柔和了幾分。

      脣瓣上的手指移開,細細摩挲她的臉頰,笑:“是在怪我不夠努力嗎?”

      蘇晚聽了他不正經的話,瞪了他一眼,撥開他的手徑直坐進了車裏。

      顧朝夕望着她笑,然後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座。

      他沒有立刻開車,而是靜寂地坐在座位上,兩手搭在方向盤上,沉思般指尖輕敲,片刻後纔開口:“你這個月大姨媽有沒有來?”

      蘇晚被問得一愣,隨即卻認真地回憶起來,好像真的還沒來。

      不過她的經期向來不太規律,用這個來判斷是否懷孕並不可靠。

      但想到懷孕,蘇晚隱約開始忐忑起來,她還真的沒有想過做母親的事情……

      蘇晚的左手背覆蓋了一陣溫熱,顧朝夕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手怎麼這麼涼?”

      “只是想到懷孕,有些緊張。”

      “老婆……”顧朝夕俯身,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裏。

      寬厚結實的胸膛說不出的暖意,聲音緩慢,透着令人心安的溫暖:“如果真的懷孕了,那是好消息,你不高興嗎?”

      蘇晚靠在他的懷裏:“我只是還沒做好準備……”成爲一個母親。

      “我擔心我照顧不好寶寶。”

      顧朝夕擁緊她,右手按着她的後腦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照顧好你跟寶寶,到時候我們的寶寶不僅會有爸爸媽媽,還有一大家子家人。”

      蘇晚緊繃的神經才慢慢地鬆懈。

      他誘哄地拍拍她的背:“所以,就算爲了我,把孩子生下來。”

      蘇晚的手下意識地摸着自己的小腹,好像那裏真的已經孕育了一個寶寶。

      她想起自從他們發生關係以來,他都不肯用套子,而她除了第一次就沒喫過藥……

      所以懷上也並不是沒可能的事。

      她擡起頭看顧朝夕的臉,他的眉眼間有淡淡的笑意,素來深不可測的黑眸中是清亮的光暈。

      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懷孕其實也不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

      外面響起門鈴聲,蘇晚去開了門,門口卻空無一人,只有地上的一個紙盒子。

      盒子沉甸甸的,蘇晚打開,入目的就是一個嶄新的紫砂壺。

      不管是顏色還是形狀,都跟她之前在店裏打碎的那個極爲相似。

      蘇晚看到包裝盒上“良記陶器”四個字,心裏說不上的滋味。

      她拿着紫砂壺走出公寓,四下張望了下,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等公寓的防盜門重新合上,宋涼生才從安全通道的門後走出來。

      他定定地望着公寓門上的貓眼,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去買那個紫砂壺。

      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一而再地到這裏來。

      他以爲他看到早晨的那一幕,會對這個地方厭惡至極。

      坐在自己的車裏,宋涼生一根接着一根抽菸,心煩意亂到了極點。

      他的車子沒有動過,一直停在蘇晚公寓的樓下。

      他偶爾擡頭看一眼十二樓,有燈光從陽臺紗簾縫間泄露出來。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是季寒的來電。

      宋涼生接起電話,就聽到季寒顫抖的聲音:“涼生,剛纔夢夢要跳樓……”

      “怎麼回事?”宋涼生的太陽穴刺痛,下巴線條繃緊。

      “我不知道……”季寒整個人都亂了,“我怕她出意外,一直都陪着她。可我剛剛去上廁所,她就……”

      “我馬上去醫院。”宋涼生掛了電話,又看了眼十二樓,然後才發動了車子。

      此刻,在醫院裏。

      “爲什麼不讓我去死?我還活着做什麼?”

      “夢夢,你別這樣好不好?你的手會好起來的。”

      宋涼生推開門就看到病房裏一屋子的狼藉,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到處是玻璃碎片。

      “涼生不要我了,宋家人也全都討厭我,我這樣的人還有誰在乎呢?”

      藍夢跌坐在地上,她纏着紗布的手擡起,捂着自己的雙眼,雙肩不住顫抖,無聲淚下。

      季寒撲過去抱住她,“夢夢,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想不開,你這樣子我很害怕……”

      藍夢猶如沒有生命力的木偶,任由季寒抱着。

      她的雙眸空洞黯淡,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紅紅的眼圈內蓄滿淚水,卻忍着沒掉下來:“季寒,我跟你不一樣的。”

      季寒困惑地看向藍夢。

      “你有疼愛你的家人,還有朋友,可我呢?”

      藍夢面色蒼白,一頭烏黑的直髮此刻卻顯得有些枯黃。

      她靠在冰涼的牀柱上,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

      “我不過是一個傭人的女兒,所有的光鮮亮麗背後是寄人籬下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