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調動
停靠在港口的豪華遊輪上, 霓虹閃爍的船艙大廳內燈紅酒綠。
一批從t國人妖學校剛剛畢業的人妖正在進行他們的首場表演, 臺下則坐滿了醉意朦朧的觀衆。
坐在貴賓座主位的老闆翹着個二郎腿,身旁坐在兩個陪酒女郎, 哈他的線人坐在一邊, 一杯杯地喝下舞女遞到脣邊的美酒。
一曲熱舞結束, 身穿紅裙的“女郎”紛紛下臺, 走過最先的貴賓席時被拉下臺了好幾個, 引來一陣起鬨。
“女郎”雖然不懂這兒的語言,但是他們享受掌聲, 這是對他們最好的讚賞。
二層svip包廂內,楚曼曉手持酒杯趴在欄杆上俯視着下面的醉生夢死。
遠遠看去, 主位上的老闆拍了拍陪酒女郎的臉蛋,其他幾個女郎見狀紛紛起身, 線人的手還流連在女人的大腿,陪酒女郎嬌俏一笑,引得線人失了神,再回轉過來時,整個人都有些呆呆的。
楚曼曉按了按耳朵裏的耳麥, 喧鬧的背景聲中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們的交談。
“我在全亞洲有近千個大型夜場, 還有幾十艘這樣的遊輪,你們說要做我的唯一供貨人,當真有這個實力嗎”
“那是自然的, 劉老闆您是貴人, 自然不清楚我們那片的局勢, 這樣跟你說吧,我家主人上面最多不過三家,但是這三家最近忙着別的,要不然您早就見過我們的人了。”
“哦,那這三家就任由你家賺這筆大的”
線人笑了聲,“說句話劉老闆您可能不愛聽,其實幹我們這行,從不缺買主,但是低成本高質量的貨纔是最難得的。”
“不缺買主你們又何必來找我”
“是不缺買主,但是缺像您這樣的大買主啊劉老闆財大氣粗,比起那些散家自然更讓我們放心。”
“呵,你們別給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我告訴你,那些洋鬼子想坑我的都被我弄死了,你們最好也老實點,合作愉快我就給你們介紹別的場子,等哪天我心情好,原材料我都能給你們搞定”
“是是是,劉老闆放心,我家做生意最講究實在,就是不知道,劉老闆要進多少貨啊”
“你們能給我多少”
那線人比了個手勢,恰好在楚曼曉的視野盲區,倒是劉老闆見狀直接起身要走,那人見了急了,急忙去追。
“劉老闆,劉老闆”
耳麥裏的聲音漸漸變小,楚曼曉順着兩人走勢切着頻道。
終於,劉老闆在貴賓通道前停下了腳步,“一年一噸,你當我是叫花子嗎,先翻十倍再說。”
那線人見狀急了,“劉老闆,不是我不給,這十噸量太大了,我得回去告訴我家主人。”
“一年十噸都要猶豫還做什麼生意”
“不是,劉老闆,您也知道,現在上頭查得緊,十噸貨要是賠了等於大半年都白乾了”
“怎麼,你們是不信我還是自個兒喫不下這筆生意”
“不是這個意思,劉老闆,劉老闆”
線人被攔在通道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大老闆消失在通道盡頭。
楚曼曉摘下耳麥,掏了掏被音樂聲震得發疼的耳朵,轉身走下樓梯。
“楚總,多謝您的配合。”
先前還一副大老闆模樣的男人此刻身姿挺拔,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楚曼曉輕輕一笑:“不必客氣,只是不知道警方這次還要哪些贊助,也好讓我提前準備。”
“這倒不用,玉總另有安排。”
“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緬國境內。
陸堯收到眼線來報,果不其然,哈他一個人拿不下這筆生意,高楷開始插手了。
“陸爺,您當真料事如神。”
陸堯吹了吹漂浮的茶葉渣,抿了一口:“哈他上半年虧了一筆一噸多的貨在華國海關,去年的生意也是賠多賺少,本來這次就是孤注一擲,亡命之徒做起事來肯定少了很多考量,等着吧,高家這次不倒也要被哈他撕掉一大塊肉。”
陸堯難得一口氣說了那麼多,顯然是心情不錯。李赫趁機提了句林娜還在南城醫院的事,卻再一次被陸堯擋了回來。
“既然沒醒那就別急着回來,繼續養着吧。”
“可是林利他”
“他怎麼了”
李赫艱難地開口:“林利他不想去非洲,他想留在南城陪他妹妹。”
“不想去那就不去,讓阿達接手林利的人去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林利手裏的人全部調走,李赫有些不忍,但是陸堯就是這般冷漠的人,他早就知道。
可是林利喪命奔波了那麼久纔到了現在的位置,卻就這樣一朝成空,這就意味着他在陸家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了。
陸堯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剩下的話:“既然你捨不得好兄弟,那你也去陪他吧,放心,我不調走你手下的人。”
李赫聞言臉色劇變,當即就要辯解,但是陸堯卻已經起身離開,順手招了門口的阿達:“這段時間你暫時代替李赫陪我吧。”
阿達一愣,反應過來後忙不迭地跟上。
留在原地的李赫頭冒冷汗,直到阿達的人走到自己面前,他才呆愣愣的離開。
外面晴空萬里,但是李赫卻覺得拔涼拔涼的。
陸堯還是那個冷漠的陸堯,連自己的女人都能狠下心下手,他一個小嘍囉居然不知所謂地忘了自己身份。
想到這,李赫低頭苦笑。
罷了,那就去陪林利吧。
陸堯的命令沒人敢違背,就算其他人再不解爲什麼跟了陸堯那麼多年的李赫突然被調離,但是也沒人敢多說什麼,就連阿達都依舊客客氣氣地對待李赫。
又一次和阿達狹路相逢後,李赫便決定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回來了。
平市醫院內,林利坐在牀邊陪着林娜,李赫的到來他不意外,雖然他是個粗人,心眼也不多,但是卻一直被陸堯器重。
人手是其次,就算他現在什麼都沒了,但是比起以前的一無所有,現在的他多了份陸堯的看重,有這份看重,他不怕拿不回自己的一切。
倒是李赫被調離讓他有些過意不去,不過李赫自己沒有多說什麼,他也只能拍拍肩,做些徒勞的安慰。
林娜已經出了icu了,但是卻一直昏迷不醒。
這日嚴蕾又拎着一堆補品過來看她,卻碰上了本應跟在陸堯身邊的李赫。
“夫人。”
嚴蕾皺了皺眉,沒有答應。
李赫苦笑:“您是來看林娜的嗎”
“她怎麼樣了”
“還是沒醒,也不知道她這一睡要睡多久。”
“再觀察觀察,等她再穩定點,我就帶她去m國。”嚴蕾放下東西,終於正眼看向李赫,卻發現他今天穿着很隨意,像是陪了很久牀的模樣,不由有些詫異。
李赫自然注意到嚴蕾的目光,不由再次苦笑:“如您所見,我被貶了。”
嚴蕾終於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定定看着李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之後突然開口:“反正你也沒什麼事,那不如跟着我吧。”
“啊”
“林娜躺在這裏,我想在這兒做點什麼也人生地不熟,你在南城那麼多年,想必能做的什麼不少。”
李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答應嚴蕾的,更不清楚這要是被陸堯知道了是升職還是腦袋開花。
但是他閒着也是閒着,不知爲什麼,看嚴蕾當時的目光,莫名就想跟着她一起搞事情。
嚴蕾去了趟醫院就拐回來一個能觸及陸家核心的人物,這不得不說是意外之喜。
玉宜一得到消息就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一邊的助理看得無端發寒。
“果然嚴蕾腦子一旦正常了,就會驚喜連連啊。”
李赫懵逼地被一羣人架到會議室裏,主位上早就坐了個人在等着他了。
“玉玉玉總”
玉宜粲然一笑,手裏的筆轉了一圈,按下筆頭:“別慌啊,來,喝杯茶,我們慢慢說。”
話音落下,就有一腰細腿長的大美女替他倒了杯水,臨末了還不忘拋個媚眼,嚇得李赫都快哭了。
他本以爲現在陸家對他是冰川寒地,沒想到這兒纔是真正的刀山火海啊。
陸爺,我錯了,我應該老老實實跟在您身後,那兒纔是最安全的,女人都是魔鬼,夫人和夫人的朋友簡直惡魔。
在被灌了七八杯水還不給上廁所後,李赫有了以上感慨。
緬國陸家。
陸堯帶着前幾天救回來的野狼走到野外,不只是風大還是如何,他無端打了個噴嚏,前面的野狼回頭低吼一聲。
“走吧。”
野狼的槍傷看着重,但實際上只是失血太多有些虛弱,養了這些時日也差不多了。
陸堯不想養廢了它,好好的一隻狼還是不要當哈士奇了。
臨走前,陸堯終於彎下腰,手掌貼上粗糙的狼毛。
“也不知道你這鼻子的記性有沒有你兄弟好。”
野狼的眸子對上陸堯的眼睛,裏面似有光在流動。
陸堯失笑:“算了,要是以後有機會,再試試吧。”
話說完,他便拍了拍狼背。
前方原野遼闊,野狼慢慢走向遠方,快到拐角的時候突然回頭看了陸堯一眼,隨後低低嚎了一聲,便消失在了陸堯的視線裏。
陸堯笑了笑,轉身上了車:“去崇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