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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亂世裏什麼都是亂糟糟的

    “周國萍的“焚心計劃”已經實施。”

    錢少少找到雲昭的時候,發現他正帶着兩個兒子捋榆錢。

    父子三人嘴裏都嚼着榆錢,貌似很愉快。

    “白蓮教除掉了嗎?”

    “還沒有,發瘋的官兵們正在清鄉,不過,白蓮教餘孽好像也沒有逃的意思,南京城裏的白蓮教餘孽躲在一些大戶人家裏繼續負隅頑抗,鄉下的白蓮教教衆還被人組織起來之後繼續打家劫舍。

    南京城,以及應天府……”

    雲昭遞給錢少少一枝滿是肥厚榆錢的枝子道:“不用跟我說這些。”

    錢少少聞言,接過榆錢,就掏出火摺子,將手裏的密報點着了。

    “此事與我們無關。”

    雲昭點點頭道:“把周國萍的那個女人送到漢中去。”

    錢少少皺眉道:“不是說……”

    雲昭打斷錢少少的話道:“相比毀掉周國萍,周國萍喜歡女人這種事,我還能接受。”

    錢少少道:“她是密諜,有些事就該面對。”

    雲昭搖頭道:“她在成爲密諜之前是一個女人,或者說,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只是有一顆不服輸的心,這才處處力爭上游。

    她與韓秀芬是不同的,韓秀芬就是單純的喜歡建功立業。

    說真的,周國萍現在這個樣子跟我們有很大的關係。”

    錢少少喫一口榆錢道:“你爲何不問應天府的事情,卻更多的在關注周國萍。”

    雲昭瞅一眼錢少少道:“我們要以人爲本。”

    錢少少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畢竟,在南京城,應天府的人還沒有成爲藍田臣子的時候……

    進入崇禎十五年之後,雲昭的變化很大。

    從錢少少的角度來看,雲昭已經變成了一個帝王。

    本人已經冷靜的可怕,面對任何國事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感情色彩了。

    不過,只要不談國事,雲昭又是一個純粹的善良的人,甚至是一個感性的人。

    聽到治下百姓生活依舊困頓,百姓民不聊生的時候,他會潸然淚下,會大發雷霆,更會把自己的俸祿捐出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他甚至在看玉山書院學子排練的時代劇,遇到一些令人傷感的場面的時候,他會流淚……

    可是,應天府此次叛亂造成兩萬多人的死傷,好多鹽商,勳貴人家遭難,場面慘不忍睹,他卻充耳不聞。

    就像現在一樣,因爲手中有榆錢,引來了好多小孩子,他在分發榆錢的同時,自己也笑的如同一個孩子。

    人人都在產生變化!

    雲昭卻是這些變化的源頭。

    此時的雲昭如果發怒,雲楊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大家開始創業的時候,感情高於一切,當事業變大了,規矩就變得至高無上了。

    一個蘋果兄弟們誰喫都無所謂,一個金蘋果該如何劃分,就應該好好說道,說道。

    獬豸遠離藍田縣去了塞上藍田城,目的就是爲了給雲昭跟兄弟們一個自我切割的機會,這個時候該講情義的時候大家還可以講情義。

    等所有的規矩制定之後,就該規矩說話了。

    藍田縣如今已經統治了大明超過一成的國土,而他們的擴張速度並沒有減慢,反而在加速。

    以二十萬藍田正規軍爲根基的藍田人,向外擴張的時候,顯得肆無忌憚。

    然而,朝廷殘餘的力量,卻不能拿來對付藍田,只要對藍田實力有一個基礎認知的人都清楚,朝廷如果此時與藍田開戰,結果就是加速大明滅國。

    對於大明舊有的利益既得者來說,藍田是一個法令嚴苛,但是很講道理的一羣人。

    當然,這個很講道理指的是跟李洪基,張秉忠相比。

    藍田縣甚至在某種狀態下,比朝廷還要講道理一些。

    至少,你進了藍田縣境,除過土地之外,只要是屬於你的東西,沒人會搶。

    這些年,經過王嘉胤,王自用,高迎祥,李洪基,張秉忠這些人教育過的大明士紳們,對於錢財這些東西已經看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尤其是土地!

    經歷了殘酷的戰亂之後,他們才明白,真的不能把農夫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拿走……

    不過,這個道理也就能明白一輩人,到了第二代人,還是會忘得乾乾淨淨。

    對此,雲昭也沒有好辦法。

    揹着一個兒子,抱着一個兒子回到了家裏,兩個兒子依舊不願意從父親身上下來,雲彰甚至騎跨在父親脖子上,屁股一拱一拱的把父親當馬騎。

    孩子年紀幼小,雲昭自然有的是耐心,等再過兩年,就能打了。

    皇家的父子一般很少談論情感,或者說,他們的情感基本上是嘴上說說,或者表演性質的。

    一個君臣名份就已經把所有的感情擊打的粉碎,當父親隨時隨地能把兒子腦袋砍掉的時候,再談感情就顯得非常虛僞。

    很多人對父親的印象基本都是來自於童年,成年之後,父親跟兒子基本上就成了對手。

    所以,雲昭就想在孩子還沒有生出逆反心理的時候,多跟他們親近一下,多生出一些親情出來,免得將來老了之後惹人厭,害得兒子需要舉着刀子逼迫他滾蛋。

    “今天怎麼有時間跟孩子們玩鬧這麼久?”馮英見兩個孩子睡着了,這才小聲問道。

    雲昭嘆口氣道:“巴結他們呢。”

    “巴結?”

    “不巴結不成,劉澤清的兒子把劉澤清活活的用枕頭給悶死了。”

    “整天胡思亂想什麼,彰兒,顯兒,都是好孩子,拿這麼噁心的人跟我們的孩子比較,不該!”

    “還有更噁心的呢,李洪基的老婆又跟人跑了,這一次是跟李巖。”

    馮英嘆口氣道:“苦了紅娘子。”

    雲昭道:“以後不用再爲紅娘子這個女人擔心了。”

    “爲何?”

    “聽說她帶着自己的兩個孩子跑了。”

    “咦?會不會跑到我們這裏來?”

    “不會,聽說追李巖去了,這一次李巖把李洪基坑的很慘,不但帶走了李洪基大筆的錢糧,還帶走了差不多三萬人。

    朝廷的賞賜已經下來了,李巖被封爲東平伯,駐守徐州!

    李洪基對天發誓,要將這一對狗男女剝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