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覺得自己像做夢似的,生怕自己不聽話就夢醒了,忙閉上了眼睛。
程池低低地笑。
笑聲在胸膛裏振動,傳到了周少瑾的耳朵裏,心裏……
她偷偷地眯着眼睛窺視。
他的笑容,那麼溫醺和暄,彷彿那明麗的春暉。
周少瑾突然覺得傷心。
那麼好。
他那麼好的一個人,爲什麼偏偏遇到了自己的呢?
如果他沒有遇到自己,此時是不是已牡丹滴露,琴瑟和鳴了呢?
她咬了咬牙,抓住了程池的衣襟,低聲地道着:“四爺,我,我可以的……”
程池陡然間心跳得厲害,腦子裏嗡嗡作響,以爲自己聽錯了。
但周少瑾牢牢地抓着他的胸襟,又低聲地說了句“我可以”。
程池用力地箍住了懷裏的那個小丫頭,有力的,就像要把她嵌到自己的懷裏一樣,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似的。
他的小姑娘,永遠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永遠都是以他的感受爲感覺,眼睛裏,心裏,他看到的全是自己。
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小姑娘!
現在還是自己的妻子了!
他又怎麼會如此的幸運。
茫茫塵世間,她重生,都要遇到他。
這是菩薩給他的恩賜嗎?
看到他的憤怒,看到他的不甘,看到他的掙扎,所以把她送到他的身邊,讓他身陷這柔情蜜意間不能離開,粉飾他的溫和謙遜。成全他的雍容矜貴,讓他依舊是那個程家的四老爺……
周少瑾的骨頭都要被他勒斷了,想喊痛,卻又能清晰明瞭地感覺到了他的喜悅和喜愛,一時間又有些不捨,只好咬着牙受着。實際忍受不住了,這才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程池立刻醒過來。
他的力氣有多大,沒有誰比他自己更清楚了。
程池忙鬆開了手臂,急急地問:“很痛嗎?我看看。”
帳子裏就亮起了瑩瑩兩團光。
周少瑾一看,竟然是兩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
她駭然。
程池卻不以爲意地笑道:“原本準備家裏有一顆,準備送給你玩的,後來想着還是成雙成對的好。找了好久才找到另一顆,我們又開始準備婚事了,四嬸也住進了榆樹衚衕,找不到機會送給你了,也有點怕露了白。被人惦記,反而害了你,就想着……”他說着,就咬了周少瑾那軟軟的耳垂。聲音也低了下去,如那綿綿的私語。“得了你……也好拿了哄你……不曾想居然沒得逞……”
周少瑾嗓子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愣愣地望着程池,眨也不眨一下。
她不過是個怯懦膽小的女子罷了。和那些養在深閨,長在內院的女子有什麼不同,何德何能,能讓他這樣的對待……
周少瑾把頭埋在了他的胸頭,好像這樣,就能把她抗拒他的心也藏起來,讓他看不見。
程池以爲她害羞。
低聲地笑。
支着身子檢查她的手臂和背,藉着夜明珠的光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可他的目光一落在他的身上,就非常後悔起來。
他原本就練了夜眼的,那兩顆夜明珠又是極好品像,於他就如皎月清輝般,周少瑾無暇的背,白玉琵琶般的呈現在他的眼前不說,那如柳的細腰之上居然繫着根紫色絲帶。
她不會是……
他的視線情不自禁地就望了過去。
真的是紫色的肚兜,繡着粉色的牡丹。
從他的角度望過去,正好可以看見那華美的花瓣。
“少瑾!”他心旌盪漾,俯身就吻在了那白皙纖柔卻不失圓潤玲瓏的肩頭。
肩頭彷彿被火灼了似的,周少瑾的身體瑟瑟發抖,自有主張,讓她控制不住地感覺到了撕裂般痛。
可這痛又不同於往昔。
往昔,她只感覺恐懼、恥辱、痛不欲生的煎熬。現在,她只覺得忿怒、怨懟、沸反盈天的恨意……那些記憶,憑什麼主宰着她喜怒,憑什麼左右着她憎惡。
她不願意!
她不認輸!
她摟住了程池的脖子,把自己緊緊地貼在了程池的懷裏。
“你要了我吧!你要了我吧!”她喃喃地道,淚水籟籟地落了下來,如三月的飛雨。
她想要那痛,要那毀天滅地般的痛。
要程池給予她的痛。
要程池給予的,痛徹心肺的痛。
那樣,那些她所受過痛,就會被覆蓋吧?
“你要了我吧……”
※
事後程池想想,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是不是男人本質裏就是一隻野獸,只是平時隱藏在了道貌岸然的衣冠楚楚間沒有遇到合適的時候。
他明明知道少瑾是什麼意思,還是忍不住下了手。
而且他還感覺很好。
不,不是很好。
是非常的好。
程池想到這裏,就有點沮喪。
他靠在牀頭,不由瞥了一眼身邊的小人兒。
她閉着眼睛,緊緊地裹着被子,臉色依舊像剛纔那樣的蒼白,相比剛纔,面頰上泛起了一層淺淺的粉色,讓她如朵清雅的建蘭,有着淡淡的麗色。
他想起那朵被他蹂躪的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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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粉嘟嘟的,剛剛含苞,還沒有綻放似的。
卻讓他心裏的野獸全都跑了出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樣。
事後幫她清理的時候,他哪怕再輕柔的碰觸都會讓她瑟縮。
程池不禁俯身,親了親她的面頰,低聲道:“是不是很不舒服?”他猶豫了一下,道,“要不要我給你找個醫女來!”
“不要!”周少瑾急促地道。根本不敢睜開眼睛。
她,她怎麼就敢對他說那些話了的。
還怕他不要自己似的,沒等他說話就把手伸進了衣襟裏……
她一定是瘋了!
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身體好痛。
她以爲她會死掉……但她還是包容了他,還是活了過來。
可也好羞恥。
他把她看了個清楚。
連她自己都從來沒有看到的地方。
還給她上了藥,清理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