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從前她對洛泱做的事,無論哪一件,都足夠讓她取自己性命。
洛泱悠然的靠在車窗上,睨向她,“想死,可以,但不是現在,你得把你扯出來的事,交代清楚。”
太后聞言,眸中憤怒地火光在一點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助和恐慌。
她終究開始探索自己千方百計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祕密了。
良久,她才平靜地問,“你想知道什麼?”
既然這個祕密已經撕開了口子,她想瞞着也瞞不住了,不如倘然回答。
“虞靈在楚宮發生的事,我已經從蕭嬤嬤口中,知道了個大概。但仍然留下了不少疑惑,今日這疑惑就由你來解。”
“什麼疑惑?”太后沒好氣的問。
“蕭嬤嬤說,有一晚你們在留心殿聽到了虞靈的慘叫聲,你進去之後沒多久就出來了。並且神色異常,那之後對虞靈態度就變了!本君想知道,那晚,你在留心殿究竟看到了什麼?”
太后怔住,心開始一抽抽的疼起來。那是她最不願意想起,也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她沒有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居然還會有人提起此事,揭她的舊傷疤。
而且,這事過去這麼久,一直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始終像座大山一樣壓在她心頭,無法消散。
她也是時候找個人傾訴了。
只是沒有想到,天意弄人,她傾訴的對象,居然會是虞靈的女兒。
想到這,她深深嘆了口氣,思緒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夜裏。
當晚,她和蕭嬤嬤一起去留心殿看虞靈,沒有想到剛到殿門口,就聽見了虞靈淒厲的慘叫聲。
她和蕭嬤嬤都嚇了一跳,隨即命令蕭嬤嬤在外等候,她進去看看。
隨着腳步靠近,前往寢殿的燈光越來越昏暗,不知怎的,她的心越來越緊張,恐懼感漫上心頭。
她有好幾次想打道回府,但在好奇心的趨勢下,她還是鼓足勇氣往前走。
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寢殿門口,殿門虛掩着,裏面光線越發昏暗。
她只用一根手指,便推開了殿門,一腳踩了進去,誰知,她還沒有走幾步,就看見地上橫七豎八散落了不少衣物。藉着燈光,她依稀可辨,那衣物有男有女,混合在一起。
這裏是虞靈的寢殿,只有她一個人住,怎麼會有男人的衣物?
正疑惑時,內殿突然傳來男人微弱的喘息聲,她的心徒然一抖,一個可怕的念頭閃現腦海。
該不會是虞靈耐不住寂寞,在這裏偷人?
難道這就是她不讓外人進入留心殿的原因?
思至此處,她不由汗毛直豎!
虞靈一向給人單純善良,不諳世事的感覺,沒有想到這些全都是她的表象。
實際,居然藉着皇上給她的便利,再這裏與人偷歡,霍亂宮闈。
此事傳出去,皇上和她的顏面往哪擱?
越想,她越生氣,心中的怒火早已抵消了先前的恐懼,她不顧危險,踩着地上那些散亂的衣物,輕步往前走去。
男人的喘息聲越來越重,伴隨着女人嗚嗚的聲。
她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如此大膽,居然敢潛進宮闈之內,跟虞靈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
她又走了幾步,殿內的光線亮了許多,夜風順着窗櫺吹進來,帷幔輕揚。
她果然看見男子光裸着背,正匍匐在榻上,而他身下,虞靈衣衫盡褪,頭正垂在榻前,目光呆滯的望着前方。一頭烏黑的青絲散落在地,春光無限。
儘管早有預料,但真的看到這一幕時,她還是被驚到,整個人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虞靈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原本呆滯茫然的目光忽而有了光彩,滿眼哀求的看着她,脣畔蠕動着,暗啞着嗓音喊。
“救……救我!”
虞靈的聲音很小很小,她根本就沒有聽見,反而是匍匐在虞靈身上索取的男子聽到了!
他猛然擡頭,下意識的往榻前看去,於此同時,她也看到了男子的臉。
她猛然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麼會是他?
那一瞬,震驚、心痛、還有各種各樣無語言喻的感覺,全部涌上心頭。
怎麼會?
一個是她深愛的夫君,一個是她掏心掏肺對她好的姐妹。
這兩個人,居然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來傷害她,剜她的心。
叫她情何以堪?
“啊!”
她再也抑制不住痛苦,撕心裂肺的痛嚎。
可榻上的容雲巖,似乎正在享受極致的歡愉,根本抽不開身去理她,還在虞靈的身上瘋狂索取着。
月光透過窗櫺灑在榻上,也灑在了虞靈臉上,一滴晶瑩地淚,從她眼角滑落。
虞靈眼睫輕顫了兩下,最後緩緩合上!
她完全被容雲巖的動作刺激到,根本沒有發現虞靈的異常,瘋了似的往外衝去。
回憶至此,太后已經淚流滿面,這是她心裏永遠的傷,一輩子的痛。
她無法面對,更無法忘懷,所以始終折磨着她。
洛泱聽到這,心中五味俱雜,怪不得事情發生之後,太后會如此反常,不讓蕭嬤嬤提及此事。換了任何人,只怕都不想別人知道吧!
只是,她還有一個問題不明白,於是得不戳太后的心窩問,“先楚王那時候不是有事出宮了,爲何會提前回來,卻沒有讓你知道,而是出現在留心殿?”
太后目光茫然地望着某處,好像失去了靈魂一般,緩緩開口。
“那之後,先皇曾找過哀家解釋這件事。”
“他如何說的?“洛泱神色凝重地盯着她。
“如何說的?”太后擰眉,目光忽而放的很悠遠,當時的情景忍不住又浮現眼前。
因爲是醜聞,她不敢將此事聲張,只能藏在心中,時間久了,她覺得此事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所以只能去御花園透氣,沒有想到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卻讓她的心更加沉重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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