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知她心裏想什麼,也不揭穿,順着她的話答,“距離夜辭處斬,已經過去兩天了!”
“兩……兩天!”千亦雪不可置信。
她不過昏迷了一會,怎麼就兩天過去了,那夜辭豈不是……
想到這,她的心猛的揪痛了一下,好似有無數根蔓藤,將她的心緊緊裹起,收縮着糾纏着。
“阿雪,你怎麼了?”
看她低頭捂着心口的位置,洛川有些心疼,不料千亦雪卻揮開了他關心的手,冷淡的反問。
“夜辭死了嗎?”
洛川迎上她略帶怨懟的目光,心中的怒火一下竄了起來。
但他仍然保持的一副謙謙君子的姿態,柔聲問,“他死了,你心疼了是嗎?”
“我問你,他是否已經死了?”她的聲音很大,帶着極致的怨。
怒火肆意蔓延,充斥着洛川的心,但他還是極力忍耐着,不捨得對千亦雪發火。
“他是我們的敵人,即便是死了,又有何足惜?你何苦爲了他,與夫君爲難呢?”
“夫君,阿雪想一個人靜一靜。”千亦雪垂眸,懶得與洛川多做爭吵。
她現在也沒有這樣的心情,滿腦都是與夜辭在天牢會面的場景。
果然世事難料,這麼鮮活的一個生命,說沒就沒了!
一時間,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見她如此,洛川這纔有所緩和,放低聲音道,“本王想,你不需要了!”
千亦雪目光疑惑的盯着他,不知道他話裏什麼意思。
洛川不情不願的回答,“夜辭他……未死!”
未死兩個字,竄入千亦雪耳朵,讓她原本沉寂的眸子,瞬間有了光。
“夫君,你說……夜辭沒死?”說出這話時,她又感覺到有些不對,急忙追問。“難道你們沒有殺他?”
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唐,他們處心積慮,設下天羅地網,目的就是取夜辭性命。
如今,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他們又怎麼會放棄,千亦雪啊千亦雪,你真是天真過頭了!
她在心裏暗暗的罵自己,卻不曾想,洛川的回答竟真出乎她意料。
“沒錯……行刑前,我們改變主意了!”洛川嘆了口氣,似是在惋惜之前的天衣無縫。
可千亦雪完全沉浸在夜辭還活着的喜悅中,根本沒注意到洛川的失落和無奈,着急追問。
“一定是有別的什麼不可抗力因素,對嗎?”她想不出,除此之外,這兩個人會放過夜辭。
果然……
洛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面無表情的回答,“沒錯……虎符被盜了,我們需要他幫我們找到虎符。”
千亦雪恍然,也算是鬆了口氣,見此,洛川不由問。
“阿雪,夜辭沒死,這下你心裏該高興了吧!”
千亦雪迎上洛川那逼人的視線,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見此,洛川不由擡起了她的下顎,讓她的視線與自己平視。
這期間,洛川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觀察着她,千亦雪被他看的心裏發寒,忍不住問。
洛川聞言,眉頭鎖的更深了,“本王發現,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千亦雪的心猛的一顫,“夫君此話何意?”
“阿雪……你心裏到底再想什麼?”
“夫君指的是夜辭將軍一事?”千亦雪反問。
洛川深吸了口氣,算是默認。
千亦雪解釋,“夫君……阿雪說過,阿雪之所以想留着夜辭的命,就是爲了還他恩情。別無其他!”
“真的別無其他?”洛川質問。
“夫君要阿雪如何做才肯相信,難道要阿雪發誓不成,既然如此,那阿雪便立個誓言給你看。”
語畢,她豎起三根手指,正準備發誓時,洛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瞧你說的,夫君相信你便是了!”
聽到他的話,千亦雪松了口氣,而後又道,“阿雪好奇,夜辭將軍行刑前,到底發生何事,逼得你們不得不改變主意?”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
洛川只能將發生在斬荒臺前後的事,清楚明瞭的說給千亦雪聽。
千亦雪聽完之後,腦海裏那根一直緊繃的弦,慢慢鬆了下來。
“原來如此!”
千亦雪感嘆,不知爲何,心裏卻有種沒理由的竊喜。
但她隱藏的很好,身怕怕被洛川看出來,於是道,“阿雪……還有些不適,想獨自一人休息一會,夫君你就先回去吧!”
說完,她故意揉了揉眼睛,裝出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
洛川點頭,繼而撫向她的臉,柔聲道,“那爲夫不打擾你了,你且先歇着,晚些時候爲夫再來看你。”
“好!”
千亦雪應聲之後,再次垂下眼眸,不敢多看洛川一眼。
洛川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轉身離去。
出了殿門之後,迎面便撞見了小云,小云微微一笑。
“還是大王厲害,要不然這大王的心肝寶貝突然發起火來,奴婢還真不知如何應對?”
洛川睨了她一眼,看她的表情,明顯已經將剛纔殿內的一切看在眼裏。
“既然本王解決了你的問題,你該安心了吧!”
“奴婢是安心了,不過卻不見得大王能夠安枕無憂。”小云陰陽怪氣的說着,話裏話外,充滿了暗示。
洛川豈會不知,眸光忽而深邃起來,“小云,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的。”
“大王,你剛纔說你快不認識千亦雪了!說明你也覺得她變了,是嗎?”
洛川聞言,負於身後的手,不由緊了緊,隨後道,“你想說什麼?”
小云清了清嗓子,”不瞞大王,不只大王有這種感覺,奴婢也覺得千亦雪變了!”
洛川眉心擰的更緊了,眸光深深的看着小云,等待着接下來的話。
小云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解釋,“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奴婢總覺得千亦雪對夜辭不一般。”
“夜辭於她有恩,阿雪是個有恩必還的人,她救夜辭,不過是想報恩,不想今生留有遺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