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嗤笑,眼裏充滿了嘲諷,”大王該不會真信了她的說辭吧!”
“爲何不信?”洛川反問,目光卻變得複雜起來。
“女人的直覺告訴奴婢,她這根本不是報恩那麼簡單。”
“小云,你到底想說什麼?”
“奴婢是想提醒大王,別被千亦雪的話騙了,你的阿雪……沒有那麼簡單。”
“沒那麼簡單?”洛川瞧着她,黑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
小云解釋,“一個女人是不可能爲了報恩,跟自己的夫君作對,甚至不惜賠上自己性命的。除非……”
話至此處,她忽而頓住,觀察着洛川的情緒變化,洛川果然被她勾的話勾起了興趣,冷聲問。
“除非什麼?”
“除非……她愛這個男人,纔會爲了他不顧一切。”
她的話,像鋼針一樣,插在洛川心上,刺痛了他的心。
他一下就變了臉,低呵,“你胡說什麼?”
感受到她的怒氣,小云心中雖怕,但還是鼓足勇氣繼續道。
“奴婢沒有胡說,千亦雪只怕已經愛上夜辭了!”
洛川負於腰間的手,下意識的反駁,“千亦雪愛的人是慕離,那是刻在她心上的男人。從小到大,至今都是。她怎麼可能移情夜辭?”
“是……大王說的沒錯,千亦雪愛的是慕離,但有一點,大王別忘了!”
“什麼?”洛川的心開始不安起來。
“千亦雪她現在可是失憶狀態,她現在的世界,可是不存在慕離的。一個已經遺忘了心中所愛的女人,感情世界一片空白。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子,就會在她如同白紙的人生,留下色彩。千亦雪會愛上這個男人,也無可厚非。何況女人本來就是感性動物,容易依賴和相信救她於危難之人。”
“簡直一派胡言,阿雪如此固執的一個人,就算她失憶,也不可能輕易移情。”洛川否認。
“不會?那大王可還記得,你毀掉夜辭送給她髮簪時的她的態度?”
經她這麼一提醒,洛川腦海裏本能閃現他搶奪千亦雪髮簪的情景。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有多在意那個髮簪!
“那並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只不過是在尋常不過的東西,毀了就毀!可千亦雪卻珍而重之!爲了它,不惜跟大王翻臉。既然東西本身不值錢,她爲什麼會這樣,唯一的解釋是,她看中的是贈她東西的人。”
聽到小云這麼說,洛川表面雖然平靜無波,但內心早已翻江倒海。
腦海裏不經再次涌現一副相似的場景,他記得他囚禁千亦雪時,也曾無意間發現了慕離贈給她的木蘭玉簪。
當時的千亦雪非常緊張,苦苦哀求自己還給她,可他還是當着她的面無情的毀了!
當時千亦雪看到毀掉玉簪時的樣子,簡直咬牙切齒,一副要將自己碎屍萬段的樣子。
雖然這次他毀掉髮簪,千亦雪當時的的反應沒有之前那次那麼強烈。
雖然如此,但也足夠說明了一切。
想到這,洛川心裏五味雜陳,心裏本能抗拒,“阿雪現在愛的人是本君,豈會愛上夜辭?”
他先前對千亦雪用了催眠之術,誤導了千亦雪,讓她潛意識裏覺得她愛的人就是自己。
事實證明,這個方法確實是湊效的,千亦雪對他不僅言聽計從,還特別的溫柔。
那是他在千亦雪清醒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敢想的事,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就不信千亦雪心裏對他的好感,不會與日俱增。
他夜辭是什麼人?
不過是和千亦雪有過數面之緣,甚至連相處的時間都沒有,千亦雪豈會愛上他?
慕離跟千亦雪自小相識,有着十幾年的感情基礎,他比不過慕離,無可厚非。
可若說,他連夜辭都比不上,那未免太侮辱他了。
所以,他不信,也不願意相信。
聰明如小云,經過這麼久的觀察,終於察覺了洛川心裏的糾結。
她適時道,“大王,你若不信,不妨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什麼?”
“大王不是不信奴婢說的話嗎?既然如此,奴婢有個辦法能證明千亦雪心裏到底是否真的愛夜辭。又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把虎符拿回來。”
洛川正爲此事煩惱,畢竟他現在也喫不準千亦雪真正的心思,他也想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於是道,“什麼辦法?”
“虎符現在下落不明,夜辭暫時肯定是殺不得的,與其這樣拖下去,倒不如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那你倒是說說看。”洛川來了興趣。
“夜辭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留他在牢裏關着,簡直浪費,何不讓他出手去找虎符?”
洛川聞言,緊擰的眉心漸漸散開,見他有所動容,小云添油加醋。
“大王,我們以將功補過爲藉口,以兩月爲限,讓夜辭找回虎符。另外派上阿雪同行,讓她暗中監視夜辭的一舉一動。這樣……我們便能時刻掌握他的行蹤,知道他的心思。至於阿雪……如果她真如奴婢猜測的那般,已經愛上了夜辭。那他和夜辭朝夕相處,必然會原形畢露。如果她有異心,我們也能在第一時間知曉,也算了卻大王一樁心事,好及時對千亦雪採取其他措施。而且我們還能以此爲藉口,告知天下。如果他做不到那就按罪論處。再不濟,還可以借刀殺人,利用那些盜走虎符之人,殺了夜辭。這樣我們既可以最大程度的找回虎符,又可以除了夜辭。到時候,千亦雪還不是屬於大王你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她……不是很好嗎?”
說到這,她脣畔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看似不經意,實則蓄謀已久。
洛川也不由感嘆,這個計劃,確實完美無雙,一下子解決了他心裏的兩大難題。
思索片刻,他朗聲道,“好,此事就這麼決定,你儘快着手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