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安康!”
洛泱哽咽,淚珠滾落。
原來不過是她一廂情願,她終究還是敗給了自己的滿腔深情。
他不願娶,那她還有何話說?
她抿脣,擡眸將心中的酸楚盡數吞下,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笑。
“和尚,我要走了!以後記得對自己好些,不然我會……心疼!”
莫桑渾身一震,這是她第二次對他說這樣的話了!
只是他不知道。
第一次,她是真的心疼!
而這一次,是訣別!
莫桑對上他的視線,沉寂的黑眸裏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只淡淡的回了兩個字。
“我會!”
“那便好!”
短短的三個字,道盡無限心酸。
她轉身,緩步往山下走去。
風起,捲起她的衣角,火紅的衣角在風中輕顫,如同振翅的蝶舞。
望着望着,他的心莫名一怔,竟毫無預兆的絞痛起來。
洛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禪院的,失魂落魄間,戀月迎了上來。
“公主,你可見着他了?”
“見着了!”
“那他如何說,可答應同你下山?”因爲太陽暴曬的原因,她脣畔溢出了血漬。
“他拒絕了!說他是和尚,不可娶妻!”
洛泱眸光呆滯的,機械的回答着問題。
“啊……哦!”戀月詫異的同時,卻也在意料之中。
莫桑是鎮國寺修爲極高的和尚,豈會同意跟公主下山。
是她們想的太天真了!
“公主,別難過,他本就是個和尚,不動凡情的。”
接下來,戀月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腦海裏,都是莫桑那句話,“和尚不可娶妻!”
這時,楚清寒和殷暮進了院子,兩人看見洛泱失魂落魄的樣子,大意已經猜到了幾分。
殷暮上前,“公主,可如願?”
洛泱遊離的意識被他涼薄的問題拉了回來,她擡眸,眸光寒涼的盯着他。
“如今這結果,不正是你所期盼的?你們滿意了!”
對於他們三人聯合起來陷害莫桑之事,洛泱一直耿耿於懷,如今見了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殷暮勾起一抹不以爲意的淺笑,反問,“公主,屬下早就提醒過你了,他是和尚,不適合你,是你執意如此,還要深陷其中!”
他的話戳到了洛泱的痛處,她抿脣,眸中一片酸澀。
當初,的確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也要找到少時傾慕之人。
見她無言,殷暮清了清嗓子,繼續道,“現如今結果如此,請公主兌現當初對大王的承諾。”
洛泱垂在身側的雙手,猛的攥緊,胸口劇烈起伏,一時間,連呼吸都是痛的。
好半晌,她呼吸才順暢平穩,決然道,“你們放心,既然我答應的事,就一定會遵守諾言。”
“屬下相信公主,只要公主順利完成大王交代的任務,結果就會不一樣了!”
洛泱聞言,原本暗淡死寂的眸子,瞬間染上一層希冀。
臨走前,他特意瞥向楚清寒,楚清寒會意,跟了上去。
這一跟就跟到了殷暮廂房,楚清寒憋了一路的疑問,終於脫口而出。
“殷大哥,你叫我來何事?”
“晚上多注意公主廂房的動靜!”
“爲何?你不信任公主?”
楚清寒有些慍怒,相處着幾個月,洛泱的爲人她還是瞭解的,絕不會出爾反爾。
殷暮來到窗邊,看着天邊升起的圓月,目光放的很悠遠。
他道,“我自然是信任公主的,只是怕有意外,還是小心爲妙。”
“你是說莫桑嗎?他不是已經拒絕公主了?”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擔心,當初公主墜河,隨水漂流到鎮國寺,被莫桑所救,大王將計就計編了莫桑是她要找的人騙她!一則,是因爲莫桑是和尚的身份,絕不可能與公主有未來可言,公主與大王的約定必輸 。二則,給公主選擇的機會,就是讓她心甘情願爲大王去做這件事。我當初以爲莫桑只是一個普通的和尚,深入調查我才發現,莫桑纔是這鎮國寺最可怕的人。”
“可怕?”楚清寒詫異的蹙眉。
殷暮居然拿可怕這兩個字,來形容一個溫潤淡漠的和尚?
這未免也太誇張了!
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殷暮的話,還是激起了楚清寒的好奇心。
“那你調查到什麼了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查到!”
殷暮搖頭,眉頭緊鎖。
“那你還說他是最可怕的人?”楚清寒一頭霧水。
殷暮收回視線,落在楚清寒身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的理解能力有些莫可奈何的解釋。
“正因爲什麼都查不到,所以才覺得可怕,記載他的檔案,肯定是被人給抹去了!爲何抹去?定然是因爲他的身份不能被人所知,憑我的直覺,公主要走了,他不會這麼淡漠,不聞不問的。”
殷暮這麼直白的解釋,楚清寒總算是聽明白了!她連連點頭。
“殷大哥,你放心,今晚我親自守着公主,絕不讓意外發生。不過……”
“不過什麼?”
殷暮的視線朝她瞧過來,帶着幾分探究。
楚清寒嘆了口氣,才道,“殷大哥,雖然利用公主去做這件事,可以將損失減到最輕,可公主終歸是個女人,大王把所有希望押在公主身上,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殷暮聞言,臉上漾出一個難以言喻卻又瞭然的神情,從喉嚨深處滾出一個,“嗯?”
這是一個反問回答,表示贊同,卻又帶着疑問。
“殷大哥,你嗯什麼意思?”楚清蹙眉,越發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殷暮嘴角勾出一個神祕的弧度,“楚將軍,這個你就放心吧!他是我們的大王,自然有萬全之策。”
“嗯?”這次輪到楚清寒疑惑了!
“放心吧!公主若是失敗了,大王還有另外一條計謀。”
“真的,什麼計謀?”
楚清寒面色凝重,原來真正深不可測的那個人,是大王。
“這個,等進了大楚王宮,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