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24章 南嬌嬌,到哥哥這裏來
    花街柳巷,最少不了亡命之徒。

    南胭僱了三五個市井少年,又讓他們買來火油。

    雨水淅瀝。

    花街兩側都是秦樓楚館,旖旎的琵琶曲兒彌散在雨水之中,合着特有的胭脂氣息,即使是雨夜,這裏也依舊熱鬧放肆。

    南胭撐傘站在花燈的陰影裏。

    街道對面,是她被賣的窯子。

    小木樓燈火暖黃,依稀可見花窗後人影晃動,鬢影衣香。

    那幾個少年,悄無聲息鎖上門窗,將火油潑到那座木樓上。

    他們點燃火油。

    火光順着木樓一路往上攀去,整座木樓逐漸化作火海。

    木樓裏的人終於從滿室胭脂香裏,嗅到了焦糊味兒。

    他們大驚失色,急急忙忙地推窗推門,卻發現不知是誰從外面鎖住了門窗。

    濃煙和恐懼蔓延在整座木樓。

    客人和妓子爭相尖叫求救,可滿街都是淅瀝雨聲,滿街都是紙醉金迷的唱歌聲。

    沒有人聽見他們求救。

    火勢越來越大,在黑暗的雨水中,逐漸吞噬了整座木樓。

    南胭始終撐傘站在花街對面。

    她靜靜欣賞着窗後掙扎的人影,他們滿身是火,奔跑着、吼叫着,直到最後燒死在無盡火海之中。

    大火終於燒斷了窗弦。

    折磨過她的老鴇,滿身是火,猙獰着一張醜陋的老臉,扭曲着肥胖的身軀,努力地往窗外攀爬。

    可是她的動作那麼笨拙,即使爬出窗戶,也只是狼狽地掉進一樓火海。

    隔着火焰和雨水,她看見了南胭。

    她尖叫着、咒罵着,一雙眼血紅可怖,使勁兒揮舞着着火的四肢,如同瘋狗般衝向她。

    尚未邁出幾步,整座木樓轟然坍塌。

    老鴇被砸死在了木樓裏。

    南胭靜靜看着,紅脣揚起愉悅的弧度。

    從現在開始,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她的人。

    這老鴇,只是個開始。

    火勢順着木樓蔓延,漸漸的,更多的窯子着火了。

    終於有人發現不對勁兒,那些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地衝出屋子,紛紛叫嚷着救火。

    有人死在火海之中,有人滿身是火地到處狂奔打滾。

    整條花街,陷入救火紛亂。

    雨水還在淅淅瀝瀝地落。

    南胭撐着淺杏色油紙傘,一手提着寬大精緻的裙裾,隨意踢掉繡花鞋,赤腳輕盈地行走在雨水裏。

    她輕鬆地哼着小曲兒,姿態窈窕嫵媚。

    滿街火光,在她背後漸行漸遠。

    她不懼怕落入深淵。

    因爲她生來,就在深淵。

    茫茫夜雨,不見邊際。

    黑暗裏,有人摸索着翻過高牆。

    南廣臉上蒙着黑巾,“哎喲”一聲,狼狽地跌坐在牆角。

    他揉着屁股站起身,環顧四周,偌大的程府滿目蕭條,就連燈籠都沒有幾盞,只能隔着茫茫雨幕,隱約瞧見主屋的燈火。

    “黃氏,你她娘害我閨女兒,我今夜要你好看!”

    黃氏就是個惡婦。

    先是嫌棄他的嬌嬌,後來又對他的兩個寶貝女兒挑挑揀揀,最後甚至把他的胭兒賣進了窯子!

    好好的清白閨女,受了那麼大委屈,他這個當爹的,不給女兒報仇,他就不是爺們兒!

    他取下腰間挎着的板斧,緊張地朝主屋摸去。

    他漸漸靠近主屋。

    他抱緊板斧,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雙手止不住地發抖,隨着槅扇被推開,他更加心跳如雷。

    外屋睡着一個值夜的婆子。

    他輕手輕腳地摸到寢屋,幾盞燭臺高低錯落,帳幔低垂,從裏面隱約傳出綿長平穩的呼吸聲。

    南廣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他哆哆嗦嗦地挑開帳幔。

    藉着燭臺昏惑的光,他看見黃氏睡得死沉死沉。

    他高高舉起板斧——

    雙手哆嗦得厲害。

    他嚥了咽口水,忍不住閉上眼睛。

    胭兒可憐兮兮的樣子,再度浮現在腦海。

    南廣滿臉發狠,驟然睜眼,朝黃氏的脖子落下那一板斧!

    血液四濺!

    溫熱的血液濺到了面頰上,南廣心跳失衡,急忙丟掉板斧,倒退數步,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

    眼淚奪眶而出。

    他從沒殺過人。

    他看着帳中的鮮血和屍體,擡起手,顫巍巍摸了摸染血的臉頰。

    夜雨敲窗。

    狂風猶如野獸,瘋癲而可怕。

    在這種狂風暴雨的深夜,南廣卻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的,彷彿即將跳出胸膛。

    可是,他並不後悔。

    他懦弱了半輩子,他總要爲女兒做點什麼。

    他擡袖擦去淚水,匆匆忙忙地抱起板斧,拔腿往屋外跑。

    值夜的婆子被動靜吵醒。

    她揉着惺忪睡眼,在看見滿身是血的南廣時,瞬間就要尖叫出聲!

    南廣眼疾手快,一板斧掄向她腦袋!

    婆子受了重傷,卻並沒有死。

    她倒在血泊中,咿咿呀呀地慘叫,艱難地朝南廣爬去,帶血的手掌,還很努力地抓住南廣的袍褲。

    南廣恐懼地直掉眼淚。

    片刻,他幾乎失控般朝她猛掄斧頭!

    雨打芭蕉。

    朝聞院燈火通明。

    糊着高麗紙的西窗,在夜雨中支起。

    南寶衣雙手托腮,站在西窗畔,面容沉靜地賞雨。

    蕭弈坐在書案後,正處理軍中事宜。

    他如今手掌五十萬大軍,比起從前執掌十萬大軍時,要處理的軍務只多不少。

    十言悄然踏進書房,附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

    蕭弈低聲:“可看清楚了?”

    “他們幾個打程府外面經過,親眼看見三老爺翻牆進了程府。因爲怕他出事連累主子,所以特意暗中跟蹤。三老爺弄死了黃氏和一個婆子,嚇暈在滿地血泊之中,被他們擡回來了。現場也重新清理過,不會有人查到三老爺頭上的。”

    十言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自家主子心儀寶衣姑娘。

    如果將來主子娶了寶衣姑娘,那麼三老爺可就是他的岳丈。

    老丈人出了事,怎麼也要幫一把的。

    他的所作所爲,顯然令蕭弈滿意。

    他淡淡道:“去賬房領賞。”

    十言應了聲“誒”,樂顛顛兒地領賞去了。

    蕭弈合上卷冊。

    他望向西窗,少女的背影窈窕嬌嫩,雨夜中看來,勾人得很。

    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溫聲道:“南嬌嬌,到哥哥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