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後我成了權臣的掌中嬌南寶衣蕭弈 >第242章 我對他一見傾心
    周聆書敏感,連忙故意咳嗽兩聲提醒蕭弈。

    蕭弈轉身,一眼看見他家的小嬌娘。

    她站在積雪的佛寺裏,梳雙髻,穿了件胡蘿蔔色的金扣比甲,領上一圈絨毛襯得她小臉白嫩嬌俏,鼻尖兒凍得紅紅的,像是山野小兔。

    他走過來:“在這裏作甚?”

    南寶衣沒回答,丹鳳眼忍不住瞄向他身後的少女。

    蕭弈見她眼神古怪,順着她的目光瞧見少女,解釋:“要查的案子有些複雜,需要女子協助。你不在,只得臨時從天樞調來暗衛,名喚九喜,輕功極好。”

    南寶衣知道,他身邊的暗衛,按照功夫等級從一到十排輩。

    十苦和十言是頂尖高手,那麼這個九喜,想來身手也不差的。

    她朝九喜微微點頭。

    九喜福了一禮。

    南寶衣眯了眯眼。

    雖然這少女安安靜靜,但目光卻微不可察地掃視過她頸間戴着的金項圈,眼神裏像是藏着什麼,令她很不舒服。

    她避開少女的眼神,牽住蕭弈的袖角,把他拽到旁邊,小聲把蕭青陽夢魘之事說了一遍。

    蕭弈摸了摸她的袖口,見她穿得厚實,才道:“可有查過飯菜?”

    “查過,沒有異樣。”

    “香爐呢?”

    “用的都是好香料。”南寶衣咬了咬脣,小聲道,“二哥哥忘了嘛,蕭家皇族百毒不侵,尋常迷香、毒物,是奈何不了你們的。”

    “既不是鬼神作祟,也不是中毒……”

    蕭弈正沉吟分析之際,採兒在照壁那邊呼喊:“南女官!”

    南寶衣望了眼公主儀仗:“我要走了,這幾天如果殿下還是夢魘,我再來尋你——”

    蕭弈握住她的手。

    他道:“黃昏時,來後山見我。”

    南寶衣看他一眼,又看九喜一眼,沒拒絕也沒應承,匆匆跟上蕭青陽的儀仗。

    寺院清幽,古木參天。

    用過齋飯。

    南寶衣跟着蕭青陽,穿過金碧輝煌的佛殿,來到了大雄寶殿。

    殿中蘊着佛香。

    金色佛身高達兩丈,微微朝下方傾斜,眉眼慈善,含笑俯瞰跪在蒲團上的信徒。

    僧人不過弱冠之年,穿半舊的鴉青僧袍,清秀挺拔猶如松山積玉,昔日握慣刀劍的手,正捧着一隻褪色的紅漆木魚。

    木魚聲迴響在大殿之中。

    一聲又一聲,透着窺破紅塵的寂靜與哀絕。

    南寶衣心中惋惜。

    果然,採兒所言的僧人,就是她五哥哥。

    她目送蕭青陽踏進門檻,沒敢跟進去。

    年少的帝姬,在禪房仔細打扮過,華貴的鳳尾宮裙像是盛開的牡丹,腰肢纖細嫋娜,妝容恰似凝脂胭華,雲髻峨峨,發間佩戴的金釵繁複精緻,她代表着一個王朝的富貴與榮華。

    冬日的暖陽透進大殿。

    蕭青陽站在光裏,注視着背對她的僧人。

    她道:“我夢見了一個女人,大約是秀秀。”

    僧人輕敲木魚,沒有迴應她。

    “她一身白衣披頭散髮地站在我的寢殿裏,每夜每夜,都距離我的牀榻更近一些,她注視着我,發出奇詭的笑聲……南家哥哥,我很害怕。”

    木魚聲停。

    南承易垂着眼簾:“因果報應。”

    “我沒有害她!”蕭青陽突然歇斯底里,“那天清晨,是她自己跑出去的,她自己跑到滿是難民的危險地方,與我有什麼關係?!”

    南承易聲音低沉,似乎是在隱忍:“你嫉妒秀秀。”

    “本宮沒有!”蕭青陽厲聲,“本宮何其驕傲,本宮坦坦蕩蕩,哪怕是情敵,本宮也做不出謀害她的事!”

    少女死死掐着掌心,倔強地不肯讓淚水滾落。

    可是她的眼眶卻越來越紅。

    南承易轉身,涼薄地看她一眼,冷漠離去。

    少女崩潰地跪坐在地。

    纖長漆黑的睫毛被打溼,淚珠爭先恐後地滾落到裙裾上,將那襲精緻繁複的深紅宮裙染成更深的色澤。

    大國帝姬,爲情所傷。

    她在佛祖腳下,哭成了淚人兒。

    南寶衣只得上前安慰。

    她單膝蹲下,拿手帕給蕭青陽擦去淚水:“殿下……”

    蕭青陽痛苦地閉上眼:“三年前,母后爲我安排了魏家親事。我不肯,就帶着秀秀和採兒外出遊歷名山大川。

    “遊學的路上,我見到扎着高馬尾的少年,憑一己之力橫掃山匪,卻也因此受了重傷。

    “我救了他,還好生照顧他。

    “我對他一見傾心,可他卻愛上了我的侍女……

    “我們一路鋤強扶弱,我與他斬殺無數惡匪,明明配合得極好,可他仍舊愛着嬌弱的秀秀。每一天每一天,我看着他們嬉笑說話,我都心如刀割。

    “走到南疆邊境時,那裏大地乾涸,生民塗炭,易子相食,難民多達數十萬。我們救不了他們,本欲穿行而過,可秀秀卻留書一封,莫名其妙地指責我對她不好,獨自走了。

    “我們花費半個月的時間,才終於在一處難民窩裏找到秀秀。

    “那時她已被凌辱多日,不僅香消玉殞,那些餓昏了的難民,還,還……”

    許是回憶太過痛苦,蕭青陽難過地閉上眼。

    她睫毛輕顫,暖陽落在她白皙的面頰上,卻照不出分毫血色。

    她緩緩道:“俠之大者,當爲家國肝腦塗地。可是在看見南疆邊境的慘狀之後,在看見秀秀悽慘的死狀之後,我和南家哥哥的滿腔抱負,都化爲烏有。

    “我們,根本救不了天下人。

    “南家哥哥指責我心腸惡毒,故意把秀秀趕出去,害她慘死……明明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人是我,可他卻爲秀秀痛不欲生落髮爲僧。他說他想渡天下人,可他卻獨獨不肯給我一個好臉色,聽我辯解幾分……”

    蕭青陽哽咽。

    她痛苦地捂住臉,帝姬的驕傲在此刻化作狼狽和落魄,還有求而不得的悲哀與絕望。

    南寶衣輕輕抱住她。

    正思量着如何安慰,殿外傳來紛紛擾擾的說話聲。

    打扮雍容的中年貴婦,被僕婦丫鬟們簇擁着,踏進了大雄寶殿。

    貴婦身旁,還跟着魏楚楚和紅衣郎君。

    兩撥人相見,彼此都愣了愣。

    中年貴婦率先甩臉子:“從外面回來半個月,不去我魏家拜訪,卻來佛寺燒香……殿下眼中,可還有我魏家?可還有我的少謙?!過了年,你可就要當我魏家的新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