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按照她的要求給她上好了妝容。
餘千樊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向陽也只是總坐在角落沉思自己的事情，沒人管慄錦要去幹嘛，她坐上車直接就往方默生那邊去了。
郎世濤正在等着她，見到慄錦來了連忙走了過來，“慄錦老師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見比較好，他看起來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慄錦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笑了一聲。
“精神狀態很不穩定纔好呢。”
“要是太穩定了我還怎麼刺激他？”
說完直接越過郎世濤走了進去。
他被隔離了出來，只隔着一個小窗口，慄錦在凳子上坐下。
方默生本來是僵着一張臉的，見到慄錦的那一刻他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慄錦也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在這邊笑着。
兩人僵持了大概有一分鐘，慄錦輕蔑的瞥了他一眼什麼話都不想說直接起身要走人。
“等等！”方默生憋不住了，“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就像是下棋的時候，先下的那個人就掌握了先機和主動權，贏面會更大一些。
而方默生率先開口的那一刻慄錦心裏就明白了。
這一局她已經佔到了先機，從這一瞬間開始，方默生會比她更着急。
“不是你說找我有事情嗎？爲什麼要我問？”慄錦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我的行程很擠的，和你這種人間敗類不一樣。”
“你不想知道你媽媽是怎麼死的了？”
方默生瞪大眼睛，原本勝券在握的神情有了一絲絲的裂縫，“你還能這麼冷靜啊？”
“我媽媽怎麼死的？得癌症病死的，我知道。”慄錦平靜的說，“如果你只是爲了說這些的話我就走了。”
“放屁的病死！”
方默生立刻就暴躁了起來，這一切都和他想象之中的不一樣啊！
爲什麼慄錦不像上次那麼發狂了？
她就該歇斯底里的求着他告訴她實情啊！爲什麼她現在能笑的這麼輕鬆？
這種討厭的樣子就像是……就像是餘千樊那個該死的男人一樣！
“那都是你那個蠢父親編出來騙你的！”他嘿嘿的笑，“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你媽媽是怎麼死的！”
慄錦藏在下面的手已經緊張憤怒的顫抖。
手背上的青筋一條條往外凸起，但是她忍住了。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露出一點點慌張的表情。
因爲對面這個瘋子最喜歡看人痛苦的神情，如果她露出了一點點不能承受一樣的表情，他就會立刻住嘴然後高興的欣賞她扭曲的臉。
即便是他發狂也不會將事情全部說出來的。
這就是方默生這個人。
他就是一個釣魚人，想要魚兒咬勾，魚兒不搭理它它就會投放越來越多的魚餌，但是他又不會真的把魚餌給魚兒喫。
慄錦要做的就是在他的嘴巴里儘量多套取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慄錦握緊了手，準備給他來一劑猛藥。
“說實話，我昨天回去也想通了，反正是已經死掉了的人，我再怎麼去深挖，也不能讓我媽媽回來不是嗎？我也沒那麼多的時間去浪費。”
慄錦將手搭在了上面，笑着說：“她怎麼死的，是病死的還是別人害死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咚’的一聲，玻璃上方默生的手猛地拍上來。
“慄錦你這個瘋子！”方默生不敢置信的說：“你沒有心肝嗎？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媽媽是怎麼死的嗎？
“要不是那些人！”
慄錦敏銳的抓到了關鍵詞。
那些人？不止一個？
“你媽媽得病是沒錯，只是本來還能多活兩年的。”方默生雙眼赤紅，“誰讓她不選擇我的，也不能怪我當時那麼做對不對？”
“我只不過是在她覺得對慄亮失望的時候給她介紹了個不錯的……。”
慄錦的呼吸都不自覺的屏住了。
面前的方默生卻突然頓住。
他緩緩的轉頭看向慄錦。
“啊啦，差點就和你說出來了呢。”他瞪大眼睛咧嘴笑，
“哈哈哈哈！”他一邊笑一邊收回了自己激動的手，“我不信你真的對我說的話無動於衷，小丫頭片子！”
他眼神猛地清明狠厲起來，“我說你今天怎麼和變了一個人似的，是餘千樊那傢伙教你的吧？”
“這種讓人作嘔的高高在上的囂張感。”
方默生很聰明，他還是看出來了。
慄錦繃着的肩膀一鬆，她心底遺憾沒有聽見最關鍵的那個名字，但是今天得到的消息已經很多了。
她找到切入點就夠了。
慄錦挑眉，“你說的對，我就是詐你的。”
見已經問不出什麼了，慄錦乾脆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她起身看着因爲被她欺騙了而感到憤怒的方默生，“你放心，就算你不說出那些人的名字，我也會一個個的揪出來，然後送他們來陪你一起作伴的。”
“再見……不對，以後應該再也不會見到你了。”慄錦深吸了一口氣，衝着他露出最後一個笑容隨後邁步離開。
從警局走出來後她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來。
全身上下都在發寒。
走出來正對面就是A市最大的一家百貨大樓，她站在外面，透過玻璃窗竟然看見了兩個熟人。
李穎因爲劉燕的關係這兩天心情非常的差，正帶着李淡淡出來購物轉換心情。
她們兩個待在溫暖的室內享受着四季如春的暖氣。
穿的高貴又漂亮，腦袋上的每一根頭髮絲兒都經過最精心的打理。
而她的媽媽現在還在冰冷的墓地裏，連死因都還沒弄清楚。
從剛纔在方默生面前就一直壓抑着的憤怒委屈終於在看見李穎帶着自己的女兒舒舒服服逛百貨的時候開始崩潰。
她眼圈都紅了，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
在方默生面前能以一當十的氣場已經不復存在，玻璃窗上印出來的就是一個對很多事情好像都無能爲力的女孩。
再堅強再狠的人，都會有那麼一瞬間內心崩潰的時候。
“她看起來有點可憐啊。”
二樓的會客室裏，一箇中年男人一邊喝茶一邊看着窗外。
“餘先生，咱們這次的合作。”
男人面前的餘千樊猛地站了起來，他皺着眉頭看着慄錦，神情陰沉。
“怎……怎麼了餘總？”
餘千樊直接給下面一層的總管打了個電話。
“現在一層南面窗口裏面有客人嗎？”
那邊總管很快就回答了，“有的，慄家的夫人帶着她女兒。”
vip樓層都有客人記錄，而且李穎是這裏的常客。
餘千樊眉眼冷厲，對着電話那邊說了句什麼。
慄家還站在玻璃前面，她擦掉了眼淚，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進去給她們添堵。
卻沒想到裏面的導購突然走到了李穎母女的面前。
“對不起李女士。”導購帶着專業的微笑，“這些我們都不能賣給你了。”
她直接拿走了李穎拎着的東西。
“爲什麼？”李穎震驚了，“有你們這麼對客人的嗎？”
導購小姐這是第一次被自己百貨商場的頂上那位吩咐事情，這時候非常的有底氣。
她繼續專業微笑，“很抱歉，從這一刻開始你們兩位永遠都不是我們百貨商場的客人了！”
李穎和李淡淡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導購小姐已經叫了裏面的安保人員。
“請她們出去，以後但凡是這兩位女士過來，不許讓她們進來。”
李穎母女還沒來得及尖叫抗議就被安保拖了出去。
兩人一出門正好看見站在門外的慄錦。
“慄錦。”
有聲音喊了她一身，卻不是李穎母女。
慄錦奇怪的往旁邊看沒有看見人。
“看上面。”那聲音又響起來。
慄錦擡起頭，看見了站在二樓窗戶邊緣的餘千樊。
他穿着正裝，應該是在談合作，即便是晚上慄錦都能想到他穿正裝時候肩寬腰細的樣子。
“傻站在外面幹什麼。”餘千樊突然彎脣笑，“丟不丟人？你進來，要什麼我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