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他不黑臉我心裏就有底。
李基宇顯然也觀察到了,他聲音不滿的很,“吳真心,是我在叫你你爲什麼要看他?怎麼?你喜歡他嗎?我告訴你,這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危險的很,他就算是喜歡你,也不可能是真的喜歡你!你仔細想一想,是還要在這裏受窩囊氣,還是要跟我離開這兒?”
他這麼幼稚的堅持和重申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是啊,他不可能是真的喜歡我,我自己當然知道這一點,我也試着躲過了,但是命運兜兜轉轉還是把我帶向了他,這又有什麼辦法?
且你們兩個有差別嗎?在我看來,不過是莊年華把訴求放在明面兒了,而你還藏着掖着,你要是不喜歡人家小媽,你能因爲一張相同的臉費這種心力?
“我還是想留在這裏工作。”
我看着他,趁他沒有爆發之前,也趁他還沒有激怒我之前,把話給說完了。
“和人無關,在我看來你們是一樣的,相比而言我更喜歡這邊這份工作而已,小夥子,你也不要把我看得太低。也許我就能混成平「神華」項目部的明天呢?不要着急否定我。”
我語氣一沉,這次是真的起身了。
“不管你們還有什麼事情要說,你們都請繼續,我要說的說完了,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去工作了。”
說完就要朝外走去。
你看李基宇這小子多混賬,直接撐着沙發靠背翻越了過來,拉住我的手腕兒。
“行啊,我也要走了,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兒吧,下午我來接你,阿姨說了,要買些冬瓜回去煲湯。”
說着也不看莊年華,拉着我就往外走,我掙不脫。
“不要來接我了我開車來的啊。”
“哦,那我買了冬瓜來等你,你載我回家……”
就這樣一邊說話一邊離開,李想已經在外面等着了,祕書辦也在這一層,當然了這一層能入駐的只有他和陳嘯這種文武全才,至於其他文員是在下面一層的,所有需要的材料都有專門小型升降梯傳送。
這會兒他等在門前替我們刷卡,還貼心叮囑我:我的入職手續全都辦妥。
李基宇堅持要我把他送到地下停車場,我一想,也好,總有些話要一次性跟他講清楚。
他比我還先開口。
“吳真心啊吳真心,你是吳真心不是無大腦,要是莊年華對你特別好你千萬別被他給矇蔽了,只是因爲你長的像他喜歡的人罷了。”
這我早知道,不過,“你怎麼知道是他喜歡的人?”
我好奇上了,要知道沒有誰會把這種講起來還是有點罔顧人、倫的戀情公之於衆吧。
提起這個,李基宇一頓,旋即沒好氣的嚷嚷。
“要不是喜歡能把老子打的在醫院躺半個月???”
哦,原來還因爲這個女人發生爭執過,想來李基宇這瘦弱少年也不是莊年華的對手,我上下打量一眼他,眼神中就明明白白的流露出兩個字兒:同情。
搶莊年華這種悶葫蘆的女人你不是找打嗎?
“你這是什麼眼神?”
他看着我的眼神也不自在起來,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
“反正你要不信邪你就在這兒呆着,準保有你哭的時候。”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OK?要沒什麼事情就買上冬瓜回家煲湯去,不說你是名人嗎,天天流竄在外面真的不怕被人圍嗎?”
“你還知道我是個名人啊!”
他說完,掏出口罩墨鏡戴上。
我驚奇的看着他。
“你開車出去也要這麼誇張?”
“廢話,等等不進去超市嗎?我走了。”
說着揮揮手也走掉了,我看着他背影纔想起來有話還沒說。
於是邊返身邊拿出手機給他發短信——
你以後不要再亂說是我男朋友這樣的話了,我們之間就是房東和租戶的關係,請不要越雷池半步。以及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我會注意和莊年華之間的距離,但是我很珍惜我現在的工作,你小子要是敢再像今天這樣兒搞破壞,那你就搬出去房子我不租了。
那邊半晌沒了音訊,我撇撇嘴,突然收到了莊年華的短信。
「你和李基宇同居?他和你母親關係很好?」
我想到他沉鬱又好奇的樣子就想笑。
迅速回復:並不是同居,我是房東他是租客,當然了,他也說了我長得像他故
說這個話的意思就是告訴他,他就算和我睡過了,在我心裏也分得清原因,從本質上他和李基宇對我而言沒什麼不同。
「閉嘴。」
那邊緊接着傳來訊息。
閉嘴就閉嘴,我收了手機,整理了一下頭髮,準備去面對譚莉。
結果手機又震了一下。
還是莊年華,他鍥而不捨了也算是。
「他住哪邊?」
「西廂房。」
「好。」
話題戛然而止,我也不知道他在好什麼。
進門,我的桌子上擺了厚厚一摞資料,譚莉似乎是感應到我進來了一般,從她的裏間辦公室走了出來。
“今天下班之前,你把我們先前做過的所有項目企劃都看完,每一個相關重點都要記下,並且從中挑選十個你覺得特別好的案例,把他們的相同點、差異、優缺點和自己的感想都寫下來,明天上班的時候我要看到這東西整整齊齊擺在我桌子上,如果做不到,那麼我這兒註定是盛不下您這尊大佛的,李基宇是名人又自自己開公司,你何不如直接去他那兒做你的老班娘?”
說着竟然是不給我一句可以反駁的餘地,直接就甩手進去了。
這話,已經是把我從靠關係走後門那一類又貶低了一個檔次,他意思我是靠男人。
我咬脣,還是我旁邊位置的小夥子可能看我可憐吧,拉拉我的袖子。
“快乾吧,這些分析出來挺費時間的,你就是速度快都得加班的,別浪費時間了。”
我點頭,看了眼他桌上的牌子,王正。
“謝謝。”
勉強一笑,我努力靜下心來,開始一本一本的看資料。
那高高一摞堪比三年高考五年模擬時候的用書,她讓我把每個項目都要記住,比如明天她問起我某某年項目的時候我就得信手拈來,不能出錯。看完還得自己做比較,挑出十個「神華」最優秀的項目,然後寫總結。
謝天謝地的是電腦給我裝上了,要是靠手寫我今天就等着睡在公司吧。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等到下班的時間,我右手邊的資料已經只剩一小摞,而左手邊從空無一物變成高高堆積起來,上面充滿了熒光筆的勾畫標註,有些還貼了便籤。
「神華」算是企業制度嚴謹那一掛,下班時間到,沒有人多耽擱,基本就是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走得最早的是女魔頭,腳步匆匆,接着其他人也紛紛起身跟上。
我旁邊的小王走的最晚。
他關了電腦慢條斯理的把自己的東西整理整齊放在抽屜裏,又遞過來一張便利貼給我。
“這是我號碼,如果覺得這些項目有難懂的地方或者其他什麼問題,打給我就好。”
“謝謝啊。”
我一手揉着痠痛的脖子,同時真心實意道謝,一手接過他遞過來的便利貼直接貼在了電腦上。
就這樣辦公室只剩下我一個人。
桌子上是配備了小檯燈的,光線漸漸暗下來,我按開了燈。
然後一邊看東西一邊給我媽打電話。
那邊兒接通了,聲音嘈雜的很,我一個激靈,“您別告訴我您在搓麻啊媽媽!”
果不其然,那邊兒傳來我媽春光明媚的聲音。
“哎,對了,小李子給我找了一堆兒麻友,都是以前住這兒的老太太,她們搬的也不遠,都還對着巷子產生感情了,來跟我搓麻她們高興的不得了。我尋思咱不還空着兩面兒麼,把北邊兒騰出來開個麻將館……”
“行行行了媽我就跟您說聲我加班兒,你們喫別等我了。”
我媽這是交到中老年無害性朋友了,人樂着呢,蠻不耐煩的聲音連連傳來。
“知道了知道了。”
我聽她要掛了,立馬搶救了一下話題。
“媽媽媽媽媽你打麻將歸打麻將,不要亂說話聽見沒有,回頭你的那點兒事情要是被人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當你媽三歲是不煩死了!”
她當先掛了電話。
我長呼出一口氣,擡頭,發現莊年華正倚在門口看我,手上還端着杯水。
他站在陰影處,身形修長,容顏俊美,擡手,辦公室的大燈被他“啪”一下打開。
“吳真心,該喫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