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鳳掩妝,戒癮皇后 >【127】你跟那些出來賣的女人有什麼兩樣?
    有的說,離行刑只剩一日,巧黛卻提前自殺,說明她怕示衆,她越是怕,我們就越不能如了她的願,像這種大逆不道之人,就算暴屍也不過分。

    不管衆人什麼看法,帝王都沒有直接表態。

    只以一句:“這件事交給刑部去處理”就作罷。

    於是,衆人無人再提。

    ************

    下了早朝,夜離沒有回戒坊,直接去了棺材鋪。

    因爲昨日某個人說,今天會送她的東西過來。

    安全第一,還是她最後做回一次夜靈。

    她知道,霓靈肯定應付不來。

    誰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發什麼瘋,畢竟他帶着一腔怒氣。

    其實,金鑾殿門口攔住陌千羽提休夫,她也是無奈之舉。

    她要救巧黛。

    但是,卻讓他措手不及,或者說,讓他在文武百官面前顏面掃地,她知道。

    所以,他恨她,她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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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眼中,她肯定就是一隻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想想,這樣也好。

    他們兩人的結合本就是一個意外,也不會長遠。

    早些了斷對誰都好。

    讓霓靈扮作夜離的模樣外出晃晃,或者去戒坊,她就在棺材鋪裏等了起來。

    院子裏幾個夥計忙忙碌碌,正在給一個做好的棺材上桐油。

    她站在旁邊看。

    空氣中飄蕩着桐油特有的香氣,陽光迷眼,她竟恍恍惚惚想起,那日午後,她跟鳳影墨下棋時的情景。

    他問她,在棺材鋪還學了什麼讓他驚喜的東西。

    她說,還學會了如何選松木,如何做棺材,如何給棺材上桐油,如何給棺材刷油漆。

    他說,好吧,果然驚喜。

    到現在她還記得他說“好吧”時,臉上的那種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禁不住再次彎了彎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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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思緒,她轉身走向前面店堂。

    鳳影墨還沒有來。

    她看了看更漏的時候,見也不早了,便又問了問店中的夥計,有沒有人送東西來。

    夥計說,沒有。

    她便只得繼續等。

    心想着,鳳影墨不會放她鴿子吧?

    還是有什麼事忙得抽不開身?

    又或是昨天只是隨口說說,其實早就忘了?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複雜。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在等。

    或者說,她第一次嚐到了等待的滋味。

    當然,或許不是等他前來,而是等着快點將這件事結束。

    不然,一顆心總是高高懸着,讓她坐立不安。

    店堂、後院、廂房,她不知轉了多少遍。

    從早上等到晌午,再從晌午等到午膳時分,鳳影墨一直沒有來。

    跟隨着夥計們一起隨便用了點午膳,夜離就決定不等了。

    人家興許真的只是說說,她竟然還給當真了。

    戒坊還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忙。

    跟幾個夥計交代了一下,她就出了門。

    可剛邁過門檻,就看到一輛馬車正緩緩停在棺材鋪的門前。

    她腳步一滯。

    那馬車她認識,可不就是鳳府的。

    來了嗎?

    隨着呼吸的驟沉,那一刻,她竟發現自己的心跳也變得不規則起來。

    車門開,男人彎腰而出。

    夜離瞳孔微微一斂。

    身姿輕盈,男人翩然躍下馬車,手中擰着一個包裹。

    包裹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

    夜離心裏就犯嘀咕了,她留在鳳府的東西就這些?

    當然,這並不重要。

    輕輕抿了抿脣,她略一計較,便舉步朝馬車走過去。

    店裏夥計多,多有不便,若能就在門口解決自是最好。

    男人一個擡眸就發現了她,似是有一絲絲意外,見她走過去,便停了下來,然後站在那裏看着她。

    夜離忽然覺得不知道該怎樣打招呼了。

    若是夜離,她還可以理直氣壯,可她現在,是夜靈。

    “鳳大人……”夜離在距離他還有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男人脣角冷冷一勾,似是笑了一下,待她細看,卻又像沒有。

    他在笑她的稱呼嗎?

    這段時間她一直叫他鳳影墨,可是,現在,再直呼其名,就有點…..

    見他默不作聲,她只得又道:“聽大哥說,鳳大人送夜靈的東西過來,真是不好意思,有勞鳳大人親自跑這一趟。”

    邊說,邊看了看他手中包裹,希望他遞給她。

    男人卻沒有動。

    鳳眸深深,凝了她片刻,又徐徐一揚,掠了一眼棺材鋪的大門,然後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夜離眼簾一顫。

    還要進去坐啊。

    心中雖不情願,可對方既已提出,又不好推諉,便只得笑道:“當然,鳳大人能來我棺材鋪,我棺材鋪蓬蓽生輝……”

    似是對她的這些誇張的客套有些不耐,還沒等她說完,男人已經涼涼地掃了她一眼,然後舉步朝門口走去,徑直越過她的身邊,信步走在了前面。

    夜離愣了一瞬,連忙拾步跟上。

    棺材鋪的夥計見有人進來,以爲是前來定棺材的生意上門,連忙迎了上來,後又見夜離跟在後面,並朝他搖頭,才知不是,便朝鳳影墨頷了頷首,算是打個招呼,又退了下去。

    鳳影墨清冷着一張臉,也未睬人家。

    夜離微微攥住自己的袖襟,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考慮

    到店堂有人在,院裏也有人在,夜離將鳳影墨請到了一個偏廳裏面。

    那裏是平素用來跟客人談生意的,比較清靜。

    “鳳大人,請坐!”

    接着,夜離又走到茶几旁邊,提起茶壺,給他倒水。

    男人沒有坐,而是舉步也走到茶几邊上,將手中包裹往茶几上一放。

    一陣叮叮噹噹的脆響。

    夜離倒水的手微微一頓。

    眼角餘光所及之處,能看到包裹裏面的金屬耀眼、珠翠璀璨。

    似都是首飾,平素她用的簪花、髮飾、項鍊、鐲子之類。

    難怪只有這麼一個小包裹呢。

    原來只裝了這些東西。

    想來,他肯定覺得只有這些東西比較貴重,所以單單送了這些來。

    雖然,她其實也不在意。

    “多謝鳳大人!”

    將手中倒好的茶水遞到男人面前,她擡眼看向他。

    男人看着她,她還以爲他不會接。

    誰知,他擡手接了,只不過,下一刻,又徑直放在了茶几上面。

    瓷杯的杯底撞在紅木的茶几上,一聲“嘭”響。

    夜離長睫一顫。

    兩人隔得很近,呼吸可聞。

    “鳳大人先坐,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瓜果之類的東西端過來。”

    他本就是那種往那裏一站,氣場就非常足的男人。

    如今又這樣攝住她,她只覺得四周的空氣都沉沉壓了過來,將她裹得死緊。

    她只想逃。

    話落,也不等男人做出迴應,便繞過他身邊往外走。

    就在她剛剛要出了門口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他微涼的聲音。

    “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夜離腳步一頓。

    解釋?

    關於休夫嗎?

    想想似乎也的確欠。

    前夜兩人還做着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甚至她還有點主動誘.惑之嫌,第二天她就出現在金鑾殿前要當衆休夫。

    換誰都接受不了吧?

    或者說,換誰都理解不了吧?

    可是,她如何解釋?

    說爲了救巧黛?說受陌千羽所迫?

    她沒法解釋。

    緩緩回頭,她看向男人。

    “既然都已經分開了,鳳大人又何必要聽什麼解釋呢?”

    “如果我要聽呢?”男人問,黑眸深深。

    夜離眼波微微一漾,抿脣想了想,道:“沒有,沒有解釋,當初我們在一起就是個錯誤,鳳大人知道的,我們並沒有感情。如今分開,對你我雙方都好。”

    “沒有感情?”男人嗤然輕笑,驟然又笑容一斂,寒意自眸眼裏面出來,“那前夜呢,前夜你那樣算是什麼意思?”

    夜離心口一滯。

    她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她在牀上的主動。

    當時,她是因爲心生愧疚。

    他多次救她於水火之中,而她卻並未真正給予過他什麼。

    所以,就想着,最後將自己給她。

    當然,這些,她也不能講。

    “我只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那只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正常的身體反應……”

    夜離緊緊攥着袖襟,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面色如常,也讓自己聽起來,聲音如常。

    斷,還是乾脆斷得徹底一些。

    男人就又笑了。

    低低笑。

    驟然笑聲一收的同時,猛地揚臂一揮,夜離只覺得眼前白色袍袖一晃,一道凌厲掌風逼來。

    這一刻,她想起了那夜在龍吟宮,陌千羽也是這樣。

    只不過,陌千羽是巴掌,而現在這個男人,是掌風。

    就在她準備不偏不斜地承受他的那一擊的時候,卻見掌風擦臉而過,落在她身後的門框上。

    “嘭”的一聲巨響,木屑四飛、門框頓時四分五裂。

    而與此同時,她聽到男人黯啞的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你跟那些出來賣的女人有什麼兩樣?”

    也不知是被身後的巨響震的,還是被男人的話擊的,夜離身子一晃,差點沒站穩。

    下一瞬,眼前白影一晃,男人上前。

    並不是扶她。

    而是越過她的身邊,揚長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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