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說到凌雲門的時候,一聲細小的冷哼自窗外傳來,接着,只聽“卜”地一聲,前面木板牆上,釘着一支袖箭,入木三分。
汪勝通追出室外,可四下裏哪有什麼身影?
他悵惘回到房間,看見白飛正拿着張紙條瞧着。
紙條上面寫着:“滿口大話,定必有恃,明日午後,飲馬鎮西面十里處,飲馬神祠前見。”
落款也是一支袖箭,繫着一條紅綢穗。紅色綢布,秀麗字跡,很明顯出自女人之手。
二人猜測許久,不知對方是何方神聖。
翌日正午,汪勝通和白飛收拾行李,匆匆離店而去。
途中,一匹駿馬快速自他們身旁跑過,隱約有笑聲傳來。由於速度極快,二人並沒有看清馬上之人的樣貌,只依稀看到是一位武生打扮的少年。
不過,從剛纔那一聲笑聲中,白飛可以斷定對方定然是女扮男裝。
白飛將自己的猜測對汪勝通說了,後者哈哈一笑:“走,別讓佳人久等。”
沒有多久,二人來到神祠。
一棵棕櫚樹底下,一匹駿馬正低頭啃着嫩草,獨不見人。
白飛不想浪費時間,斷喝道:“是哪位好漢相約而來,就請出面答話,若再藏頭露尾,在下可不再奉陪!”
“嘻嘻,小生在此等候多時。”
一道身影從樹上飛落,正是馬上那位武生打扮的少年。
“原來是你,昨夜也是兄臺?”
“正是在下!”
汪勝通一直打量着少年,瞧其身形打扮,正如白飛所言,對方是女扮男裝。
少年見汪勝通打量自己,俏臉微紅,一咬嘴脣,怒喝道:“臭叫化子,你在看什麼?”
汪勝通哈哈大笑:“妞兒,有話趕緊說,有屁趕快放,老叫化子可沒有這麼好的耐心!”
少年被他叫得臉如紅桃,羞得一跺腳,恨恨道:“少爺看不慣你們這種夜郎自大的樣子,有意領教幾招絕藝,看看夠不夠資格講大話。”
白飛見其並非四位女子之一,本就有些失望,聞言開口道:“我們哪些地方夜郎自大?我看兄臺一派正氣,非邪惡之流,咱們不妨坦誠相交可好?”
少年並不領情,冷笑道:“哼!既是怕事之徒,昨夜還說什麼大話,也不怕笑掉大牙?”
白飛喝道:“好小子,原來你也是凌雲門的惡徒,好,既然衝着我來,就請你露兩手,讓少爺見識見識!”
“破病小子,少爺讓你輸得心服,允許你二人一起上,乾脆由你們出題,以五十招爲限,一過五十招,少爺可就要失禮了。”
汪勝通忍不住高聲大笑:“妞兒,你行行好,救救老叫化一命,老叫化膝下子孫成羣,個個像你這樣活潑美麗,萬一老叫化死在這裏,可叫他們怎麼活得下去啊?”
少年暴叱一聲:“住口!”
汪勝通傳音給白飛:“老弟,這場架是你的,最好別用你師父的功夫,來個魚龍混珠,萬一不行,到時再臨危變招不遲。”
白飛微微點頭,心中也想出了對敵的辦法。
他慢慢踱向前去,開口道:“咱們來玩幾下,如何?”
“嘿嘿!憑你也配,少爺生來就喜歡硬骨頭,像你這種破病,真不配與我動手,滾開,否則就二人一起上!”
少年氣得銀牙滋滋作響,繞過白飛,單劍向汪勝通劈去。
少年快,汪勝通也不慢。
他迅速躲到白飛身後,朝少年做了個鬼臉:“哎喲喂!老叫化到底觸犯了什麼天神,遭此意外橫禍!”
少年長劍劈空,又聽他這麼一叫,殺機陡生,長劍盤空一劃,刺向白飛。
白飛沒有絲毫慌亂,叫道:“玩真的呀?”
汪勝通跑到棕櫚樹後,讓白飛獨自應付。
白飛施展普通招式,迎上少年。
剎時十招已過,白飛依然臉不紅氣不喘,少年可沒有耐心,當即將絕學施展開來。
汪勝通一驚,趕忙大叫:“當心!”
白飛沒有想到對方剛纔只是誘敵招式,自己竟然中計入套。此時,少年冷笑一聲:“納命來!”
白飛被少年一掌擊中,只是被九霄震天決的氣牆給攔截,並沒有受到分毫之傷。
二人同時踉蹌後腿數步,少年目瞪口呆。汪勝通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少年一咬嘴脣,將長劍抽出來,不給白飛有緩口氣的機會,猛地將劍勢展開。
白飛左閃右躲,頗見從容。少年咬牙切齒,攻勢卻絲毫沒有中斷。
第四回目任務完成的提示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白飛不想再耗下去,一心想着讓對方知難而退。恰在此時,少年一劍刺來。
白飛猛一跺腳,整個身子凌空躍起。在他避過那一招的同時,身子飛過那少年頭頂,單手一探,抓着那少年的武巾,落到三丈之外。
少年突覺頭上一涼,扭身一看,不遠處,白飛正可恨地對着自己笑,手中還在撥弄着自己的帽子。
少年,不,應該是少女,頓時羞紅了臉,氣極落淚,手中長劍向自己頸喉割去。
白飛大喫一驚,猛一抖手,擲出那條武巾,飛打少女手腕,人也跟着飛來相救。
少女哪是真的想死?只不過是以此相誘,見白飛飛到,猛一翻手腕,長劍飛也似的刺向白飛的咽喉。
“啊!”白飛一聲慘叫倒下。
“哈哈……”少女一陣得意狂笑。
狂笑過後,頭也不回地落荒而去,她得意地無法形容,甚至連她的那匹駿馬都不要了。
着急的只有汪勝通,他顧不得兇手的逃去,飛也似的跑向白飛,卻見白飛笑嘻嘻地躺在地上望着自己。
“老弟,受傷了沒有?”
“老哥,你看我受傷了沒有?”語氣竟是那麼地輕鬆。
“老弟……”汪勝通頓時說不出話來。
“哈哈!老哥,我們走吧!這場架打得有意思,你看,我們還有戰利品呢!”白飛說着指了指那匹駿馬。
汪勝通這才恍然大悟,笑嘻嘻地拉起白飛,拍拍他身上的塵土:“有意思?你差點讓我急死!老弟,那少女的手法不錯,你知她的師父是誰嗎?”
“不知道。”
“要是我所料沒錯,一定是與六十年前那個老魔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