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682章 名字的重要性
    “辭舊從前叫張鶯,佳始從前叫喻翠,都是貧苦人家出身的女兒,一個還是無依無靠的,她們自調進慈寧宮,就如履薄冰,從不往太后身邊討巧的,民婦要是有能耐,已然央得陳聖人放她兩人出宮了,只是……一來她們本已入了宮籍,再早又還年輕,更關鍵則是慈寧宮要一箇舊宮人不留,聖人也擔心落下口實來,民婦是聽陳聖人講,道回民婦能被許以辭宮還籍,多得王妃的關照,王妃是善心腸的人,民婦便又腆了臉,要是……辭舊還佳始還堪爲覃娘子驅使的話,過年些,王妃或許能又再給予她二人關照。”

    這番話是棗玉昌衝芳期說的。

    她至今仍不知湘王就是她的郎主,湘王妃對她的關照更不是婦人之仁,可畢竟欠下了這份人情,離開臨安前理當能道辭稱謝,想着湘王妃開辦的善堂果真是讓貧苦受惠的,又順便拜託了辭舊、佳始二位。

    不是晏遲不信任棗玉昌,很多事這些人不知情反而能保安全,橫豎她現在成功脫身,日後與她的家人也不會大摻和權場之事了,就讓實情真相被歲月掩埋,這纔是最妥當的安排。

    芳期也便應了下來:“這件事我記着了,你也莫與我太過見外,我知道你雖一直服侍大娘娘,許多的事其實都有自己的主見,也難得在慈寧宮這麼久,經遇了幾場風波惡浪,還能一身乾淨,並沒幹助紂爲虐的事,你今日雖說有所求,爲的卻是兩個相處一場並無親緣關係的宮人,可見我沒看錯人,棗嫗心中是懷着仁善的。

    這些路資,你可別推辭,帶着傍身,途中也能少受些辛苦,我與賢妃很是投契,棗嫗不僅維護過我,對賢妃更是數番暗中維護,所以千萬別以爲是無功受祿,另有,我從前有個婢女,夠了年歲回家嫁了人,她的孃家和夫家都遷往了棗嫗將去的縣城,路資裏有封書信,還勞棗嫗代我轉交給她,今後你們隔得近,也能彼此照顧,若遇見什麼煩難,也可讓四月告知我。”

    棗玉昌沒想到能結下和湘王妃之間的善緣,千恩萬謝的受了饋贈。

    她其實早意識到,一樁樁郎主交給她執行的事件,其實都有利於湘王府,興許那位神通廣大又神祕莫測的郎主,跟湘王府密切相關吧,總之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從此以後可以和家人骨肉在一處,過安安穩穩的日子,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再說辭舊和佳始,面對着太后一看就心有不甘的逼問,只好也說了真姓名。

    她們兩個,過去是沒有資格享受被太后親自賜名的“恩榮”的,所幸的是倒反而保下來真姓原名,可就算現在被陳皇后給賜名了,眼瞅着皇后和氣,她們也不牴觸,偏偏太后就在賜名上較勁。

    “什麼鶯鶯翠翠的,太過俗常了,日後,辭舊改爲念舊,佳始改爲念孝吧,這樣好記。”

    兩個宮婢面面相覷,縱然她們不是多謀善計的人,聽這名兒的意思,也都明白太后是要和皇后打擂臺,這可怎麼是好?答應了是與皇后爲敵,不應又是違逆太后,應還是不應都有罪錯,日子越發是艱難了。

    卻是佳始到底膽子壯些,猶豫了一番,硬着頭皮道:“奴婢二人的名兒,是聖人所賜,雖有幸再蒙大娘娘賜名,可……不敢擅自作主。”

    司馬芸擡眼看着佳始,忽而竟是滿臉笑容:“你還算懂得規矩,爲人也謹慎,卻還不失果斷,我從前怎麼沒留意身邊有你這樣一個伶俐人呢?過來,替我斟一盞茶水,我現在別的沒有,慈寧宮裏這樣多年金玉擺件,還有簪釵環鐲,論誰都是不敢動的,你把我服侍好了,我盡都賞給你。”

    佳始只想要個恩典遠離衛宮這座牢籠。

    但她不敢不從,硬着頭皮過去,斟出一盞熱茶,躬身呈給太后。

    司馬芸劈手奪過,連茶帶盞的就砸向佳始:“狗奴婢,看我失了勢,竟然敢擡出中宮來逼壓我,我看你真是狗膽包天,好個精乖人啊,不知長沒長着顆七竅玲瓏心,剖出來看了才知道!”

    佳始嚇得直往地上跪,還不敢哭,只能道饒。

    司馬芸仍要不依不僥,卻聽冷冷的聲嗓:“姑母病得這樣重,氣性還是如此大啊,我聽了一陣,這宮人的話哪裏算是冒犯了?六宮之主,皇后娘娘賜的名,宮人怎改擅自答應更改的?

    哪怕是姑母的意願,也得商量過皇后娘娘纔是情理。”

    是司馬環和芳舒,一前一後的進來。

    司馬芸怒極:“你們竟敢擅闖慈寧宮?!”

    “姑母,我和幼娘是奉官家御令,來慈寧宮侍疾的,另則官家也明白姑母會心存怨氣,特意讓我和幼娘開導勸慰姑母,姑母可別怪官家這回如此懊惱,試想,要不是湘王先洞悉了罪庶標的陰謀,且立時提醒了官家,就憑姑母一味顧私偏心,中了那吳湛的計,真導致吳湛衝進福寧殿逼迫官家退位……惹出這樣大的亂子,姑母還不明白你不能再過問朝堂政事了麼?

    天下要安穩,社稷要昌盛,就不能近奸讒而遠忠良,我看姑母卻並未醒悟呢,姑母剛纔給兩個宮人改的名,意在抱怨官家不念舊,不孝順,這兩個宮人要真是應了,官家豈不是又會遭受物議?所以她們不應,是忠君,姑母反倒加罪她們兩個,難不成姑母真盼着讓罪庶標得逞?”

    “你,你別忘了,你也姓着司馬。”

    “司馬環不敢忘自己的姓氏,司馬環更不敢忘,司馬一族乃臣子,官家纔是君帝。”

    司馬環步伐向前,只與司馬芸間隔着一張茶案而已。

    “有我和幼娘在,姑母就安安心心在慈寧宮裏榮養吧,我兩個定會奉行聖令,必不會讓外人打擾姑母調養玉體,對了,姑母還不知道一件事吧,王老夫人,聽說突然中風,現在癱臥在牀,非但寸步難行,甚至連話都再講不出了呢,姑母雖說比王老夫人年輕,可畢竟也上了歲數,千萬不能再罔顧身體了,姑母的性子比王老夫人更急,我真擔心,姑母也會……唉,那些不吉利的話,我不敢說,也不宜說,意思姑母明白就罷了。”

    司馬芸暴怒,起身揚手就要一耳光扇過來,芳舒立時上前,輕輕鬆鬆就擋着了司馬芸的攻勢,她明明把司馬芸的手臂下死力氣抓緊,臉上卻很是擔憂:“太后息怒,太后可千萬不能再動怒,否則病症加重,官家就又得分心了。”

    辭舊和佳始二婢,也趕忙上前制止太后,說着的都是勸慰的話。

    司馬環嘆了一聲氣:“雖然說,官家已經任命湘王爲上太保,職權更在政事堂諸相之上,不少的政務,湘王已經能替官家分擔,可國事繁重,姑母若是真病重了……官家無心問政,重擔只好交託湘王等臣公。姑母千萬要保重啊,否則湘王妃,怕也會埋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