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689章 施救
    當徹底落敗,柏妃恍然大悟,戚先生必定是湘王的人,晏遲早就得知她有身孕的事,既是如此,自然洛王府的內情就沒一件能瞞得住晏遲的,當然,湘王妃不可能當着羿栩的耳目承認,可是她大無必要說“理解”的話。

    柏妃提出要見芳期,爲的是讓羿栩生疑。

    所以羿栩不會反對她的這個莫名其妙的請求,當然,芳期爲了打消羿栩的懷疑,常規做法是義正嚴辭的斥責她,卻偏說了“理解”。

    言外之意是“我懂得你的策略”。

    芳期說出這話,就等同承認了晏遲想做的事是弒君。

    但當然要彌補,爲防真被羿栩猜忌,纔有了後來的問話——這意思是向羿栩表明,表面上理解,其實是爲了套話,套問出洛王一系還有無漏網之魚。

    “還能爲了什麼?爲了他姬妾成羣,見異思遷。”柏妃冷笑:“我羨慕王妃,你可真是得幸遇見了良人,湘王待你一心一意說舉世皆知都不爲過了,可羿標也曾對我海誓山盟,洞房花燭夜,明明承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轉過身就又跟別的女子許諾長相廝守了。

    我想天下女子雖多,唯有王妃才能理解我的怨恨了,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付出了真情,就必須要真情回報。”

    “柏娘子對我可真是瞭解啊。”

    “我雖慘敗,但爲功虧一簣,並非完全沒有勝算,就像我早已知道了王妃其實根本不容蟬音,哪怕蟬音並沒有贏獲湘王的愛寵,可只要她對湘王心存企圖,王妃就容不下。”

    芳期不動聲色。

    心中卻在暗歎:柏妃智慧啊,要若對手不是我家晏大王,未必沒有勝算,她現在肯定是想明白了,晏郎目的在於爲東平公復仇,所以臨刑之前,還配合着我們陰了沈炯明一手,真可惜,柏妃腹中的胎兒是無論如何都救不了了,只不過……或許柏妃的女兒還能救上一救?

    芳期冷冷起身。

    “柏娘子口口聲聲當我是知己,卻在臨刑之前,還沒忘了陷害我這知已啊?爲了讓官家猜忌外子,才故意提出要與我一見吧?柏娘子可真是,以爲官家是這樣輕易就能矇騙的麼?不過柏娘子機關算盡,卻徒勞無用,反而爲我識破了,柏娘子不僅在湘王府裏安插有耳目,應當在沈相公邸上還有探人吧?

    我和柏娘子可不是同道人,連累了子女和親人尚不自悔,柏娘子腹中的孩子就罷了,未出世,不察悲喜,可柏娘子的長女早已知人事曉世情,因爲柏娘子的貪婪,她卻要爲柏娘子陪葬了!

    我要是柏娘子,就算自擔千刀萬剮的酷罰,也必須試着爲女兒爭一條生路,着實不能理解柏娘子到此地步,心心念唸的仍是陷害他人,根本不爲親生的骨肉着想。”

    芳期憤怒的轉身離去。

    柏妃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湘王妃最後那番話……

    可是在暗示她會救她的女兒?

    應當是的吧,湘王妃可真是個善心人,若是她最終勝出,是不會留下後患的,所以她根本不存奢求,希望你死我活的敵人會挽救她的女兒,她希望的只是臨終之前,也得向司馬芸母子射出那支奪命的毒箭,沒有想到,萬萬沒有想到,竟能爲女兒爭獲一線生機。

    晏遲並不需要芳期轉述,其實已經聽見了她和柏妃之間的交談。

    當回到清歡裏,晏遲自覺獻計:“柏氏之女明日也會被賜鴆酒,求情是求不成的,不過我倒是能爭取下由我監刑,把鴆酒換成閉氣之藥,因爲那女孩並非羿標的骨肉,羿栩不會太在意,我還有把握讓她‘死而復生’,遠遠送離大衛,往高麗隱姓埋名生存。”

    “會否有風險?”

    “王妃想救的人,冒點風險是值得的,那我這就入宮去了。”

    其實晏遲大可不必入宮“覆命”,羿栩自會聽說今日柏氏和芳期的交談,芳期應對得完全沒有破綻,晏遲根本不需多此一舉辯解,但爲着要救下柏妃的女兒,他才必須入一趟宮。

    “想不到柏氏竟然能在湘王府和沈相邸安插耳目,無端府上的耳目我不擔心,柏氏連無端早便猜疑她已懷身妊之事都不知情,那耳目應當並不要緊,無端大可慢慢排察,察清楚也不需知會我,自己處置就是了。”

    羿栩這樣說,爲的其實是讓晏遲自己解決這樁棘手事。

    接下來的話就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只不過沈炯明家中那耳目,固然是柏氏的心腹,表面上必定是良籍,僅憑柏氏的話無法坐實他的罪證,且又有不少內情,沒必要透過給沈炯明,只能讓小穆緩緩的察,等察實後再理論,無端還是先莫告訴沈炯明纔好。”

    耳目本爲子虛無有,羿栩的決斷其實正合晏遲之意。

    “官家可能讓我明日去監刑?”他很乾脆就道明瞭來意。

    羿栩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據柏氏的說法,這起子逆案是她主策,罪庶標倒像只是聽她之令行事的部卒……”

    晏遲話未說完,羿栩就是一聲冷哼:“四郎就是個色令智昏的貨色,換作別個,慢說貴爲皇胄,哪怕是個田舍漢娶的妻室不守婦道,但凡還有點血性的都不會放過姦夫淫婦,他可倒好,咽得下這口窩囊氣,就他這德性,便是篡得皇位,恐怕也會將江山基業拱手讓給柏氏。”

    “官家不覺得奇怪麼?柏氏打算謀逆,罪庶標就能尋獲醫術高超的郎中,治癒了不育之症,又或者是因爲尋獲了戚大夫,才觸動了柏氏打算謀逆的野心,無論是前後哪種情況,都太過巧合了,官家未審罪庶標**便將其定罪,臣卻懷疑這後頭恐怕還有未曾現形的人,在策動整起陰謀,所以臣去監刑,實則是想審一審罪庶標。”

    他就是找一個藉口罷了。

    但說的也是大實話,因爲那個未曾現形的人,不是別個,就是晏大王本尊。

    “我看戚大夫不似逆徒……”

    “戚大夫當然不是,否則罪庶標和柏氏也不可能將他請來後,立時軟禁了,只是罪庶標到底是爲何才知道有戚大夫這麼個良醫,並堅信戚大夫能夠治癒他的疾症,最好還是審一審吧。”

    “也好,這件事交給無端最最適當。”

    羿栩多少有些心虛,因爲他確然弒父篡位,羿標黨對他的指斥並非中傷,而司馬權這一知情人因爲太后的畫蛇添足,不得不暫時罷去職差,其餘的諸如龔佑、沈炯明等等重臣,誰去問審人犯都不妥當,就更別說諸如辛懷濟、葛時簡這類官員,真要是審出什麼蹊蹺來就大大不妙了。

    清簫尚且不夠資歷,且羿栩也不想讓清簫知道他乾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