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淺淺的一笑,低眉打磨指甲,“你說,讓我撐夠一週別找你,我想試試,一個月、一年,其實也不錯。”
電話那頭的宮池奕眉峯輕輕攏起,胸口略略的異樣,雖然她說得很淡,可顯然在記恨他那天對她的態度。
真是記仇的女人。
低低的嗓音卻溫和下來,“已經過一週了……別跟我置氣,我態度不對。我親自去接你?”
她安靜了會兒,“不用,我還有事。”
宮池奕眉頭緊了緊,想到了什麼,“要幹什麼去?”
淡淡的嗓音,倒是聽不出不悅。
劇組真的有事,還是找古瑛?
她也沒打算瞞着,低眉看着被自己弄到起坯子的指甲,好看的柔眉微微蹙起,“跟鬱景庭約了見面。”
一聽到‘鬱景庭’三個字,宮池奕本能的薄脣微抿,“一定要今晚?”
可能他更想問是不是一定要選在‘晚上’,這兩個字眼本就曖昧,不能不讓人多想。
沉吟片刻,顧吻安聽到他說:“我過去陪你。”
她皺了一下眉,看了時間,剛張嘴,他已經把電話掛了。
…。
倉城的深秋,夜裏已經很冷,古老宏偉的城市融在靜謐的燈光裏,一輛悍馬幾乎跨越半個城往她住的酒店。
可惜,撲空了。
東里在門口見了宮池奕,做了個傳話筒:“她已經走了。”
宮池奕在原地留了一會兒,平復情緒。
有人從外歸來,經過宮池奕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又看了一眼東里,立住腳,恭敬低聲:“池先生。”
宮池奕微擡眉眼,上一秒的神色幾乎瞬間滴水不漏,目光淡淡,“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那人看了看東里卻沒立刻走。
東里目光兩個來回,擺擺手又隨性的把手插進大衣兜裏,轉身離開。
可這家酒店是東里家族旗下爲數不多的國際酒店,如果他沒記錯,那人入住提供的是英國籍?
東里不知道宮池奕還有什麼身份能讓英國高官對其畢恭畢敬,但他知道顧家丟失‘無際之城’面臨被封最大的壓力,來自英格蘭。
上車前,他已經把一條短訊給顧吻安發了過去,知道她明天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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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依舊站在那個位置,只是正對着宮池奕,低低的聲音:“密會的結果問題不會太大,但據消息,內閣與愛丁堡方面祕密商談過,逼您退位的方式可能多種多樣。”
說着才皺了皺眉,“這麼晚,您還是少進出爲好。”
宮池奕離開時微微蹙眉,很長時間的沉吟不語。
再有動作就是回了香堤岸,捱到將近凌晨準備給她打電話。
聽筒裏機械的女聲卻提示她關機。
關機?
宮池奕很明顯的皺了眉,‘晚上’很曖昧,晚上約見還關機更是有貓膩。
但他忽然發現,除了這一個號碼,他居然沒有任何其他方式能找到她了,這種感覺很空茫,不舒服。
拉下面子這麼晚給並不熟悉的鬱景庭打電話,結果,也是關機。
有時候煎熬就是熬一熬就過了,但那一晚宮池奕熬了一整晚,到清晨越是冷鬱,好在展北辦事效率不錯。
他在用早餐,展北就站在了餐桌前,“太太應該到愛丁堡了,昨晚的航班。”
男人頓了頓,腦子裏閃過昨晚酒店門口的交談,乾淨的手指放下餐具,朝展北看去,表情略僵,“你說她去了哪?”
話音落下,展北看着他猛地從桌邊站起來,又隱忍的閉了閉眼,手臂撐住桌沿,他趕忙把輪椅調好。
從香堤岸到機場,沒有半點插曲,一路壓抑。
所幸的是她的電話通了。
然而宮池奕撥過去的電話,響兩聲就被按掉,如此一次一次,他的情緒一點點積壓、攀升,焦急到憤怒,又揉作一團。
登機後,展北看了看他,“太太身手不錯,危機意識也不差,不至於出事。”
宮池奕倚靠椅背,五官始終繃着。
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下機時宮池奕需要攙扶才上了輪椅,一邊出機場,他一邊乾嚥了幾粒藥。
機場口,有人上前來迎,“太太和一位男士一同下榻酒店,您直接過去?”
輪椅上的男人臉色沉了沉,一個字都沒吐。
…四十分鐘後。
顧吻安剛換上睡袍,門鈴已急促響起。
衣帶半系,屐着拖鞋走過去,隨手開了門,一股冷冽撲面而來。
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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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