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嗯”了一聲,“一週後看情況。”
餘歌很是擔憂,“她一直以來不同意手術,就算把界內頂尖人手都聚集了,醜姐也不一定點頭,她雖然眼睛看不見,可警惕性比誰都高,醫術也不比誰差,能讓她配合?”
宮池奕身體略微前傾,把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裏,起身走到窗戶邊。
一手開了窗戶散着風,薄脣語調低沉,“沒打算徵得她意見。”
這事從頭到尾,他就沒跟她提過,因爲知道她不會點頭,甚至保不齊會發火。
餘歌張了張嘴,學着醜姐說了句:“果然你還是翅膀硬了。”
宮池奕薄脣彎了彎,隨口問了句:“跟東里怎麼樣了?”
她抿脣,“沒怎麼樣。”
男人輕輕扯動嘴角,“想做什麼抓緊的,過段時間公里大概是沒時間閒着,除了自己家的事務,一定會爲安安奔波。”
世人都知道,只要顧吻安有事,鞍前馬後的人裏邊,少不了他東里智子。
餘歌終於皺起眉,“顧小姐會出什麼事?”
宮池奕側身倚在窗戶邊,“不是你給我發的照片,自己不清楚用意?”
她把擦好的酒杯放回去,笑了笑,“我給你發照片就是爲了讓你心裏不舒服,你們不是在吵架麼?好讓你哄哄顧小姐而已,你以爲?”
他深眸垂落,淺色襯衫袖口一抹暗紅色的東西讓他眉頭蹙了蹙,又以爲是抱她時沾了口紅。
“哄?”男人薄脣微動。
他倒是想哄,渾身解數、不計付出怎麼哄都行,那也得有人願意被哄着,不是麼?
餘歌想了會兒,神情定了定,“別告訴我,跟你大哥有關。”
他們宮池家雖說看起來每個兒子都糟點不少,可個個也都外寬內深,哪有簡單的人物?
老大這些年拖着病體着實也沒少籠絡人心,到現在就算大局已定,也依舊有着他的計劃。
“他想幹什麼?”餘歌皺着眉,“再怎樣也不至於手段低劣得讓人勾引顧吻安?”
顧吻安對三少多重要,宮池家上下都知道,但宮池梟應該還沒俗到如此地步吧?動一個女人來讓三少陣腳大亂?
他只說了句:“和族內協議有關”,之後有片刻沒搭腔,低眉繼續看着袖子上的印跡,眉頭一點點皺得緊了。
驀地,餘歌聽他問了句:“她在那邊還遇到什麼事了,身上有傷?”
餘歌不明所以,“沒有啊,一共就過來了幾天,出去遊玩時間也不算多,偶遇的就那麼一個攝影師跟她興致相投……”
話說到這裏,男人忽而沉沉一句:“掛了。”
之後便是一片盲音,留下餘歌一臉莫名。
臥室裏。
宮池奕怕驚到她,又顯得神色交集,傾身撐在牀邊,伸手慢慢掀了被子一角,在她身上查看了個遍。
又將她翻了個身。
終究還是把他弄醒了。
吻安這一覺睡得真是煎熬,困極了,又沒過會兒總覺得有動靜。
這會兒面色不善的盯着懸在身上的人,不得不誤會他的意圖,尤其在某些方面,他確實是挺禽獸的。
她沒答話,也許是眼睛醒了腦子沒醒,茫然的看了他一會兒。
“嗯?”喉嚨裏的問聲很沉,宮池奕眉心緊了緊,俯首吻了吻她,不讓她再睡過去,“說話,哪不舒服?”
吻安想躲掉他的吻,但是心裏想着,面上沒使出力氣,也就只看着他,過了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柔眉微微蹙着。
回來之前她身上來事了。
宮池奕聽她咕噥着說完了,一張峻臉沒了反應。
就那麼盯着她看了會兒,似乎是有那麼點尷尬的,可薄脣抿着,五官冷硬,也看不出什麼。
半晌,才見他薄脣動了動,“你睡。”
話是說着,也把她抱了起來,去衛生間。
她身上已經被他脫得只剩一套內衣褲,淡粉色的小褲褲早就染了深紅。
這種事,誰也不可能毫無異色的讓人幫忙,吻安雖然沒醒,伸手軟軟的力道擋了他,不想讓他幫忙。
可男人一個幽冷的眼神落下來,把她的手拿開了。
那晚他折騰了很久,因爲從未遇到過這種事。
給她找合適的新內褲,又找衛生棉,又幫她清理乾淨。
吻安不知道他會不會噁心,反正沒見他有什麼表情,從頭到尾也沒說過一句話,也許是怕她尷尬。
後來她乾脆睡過去了,這樣一來,誰也不用難爲情。
不知道怎麼回到牀上的,此後終於一路好眠,沒再被打攪。
…。
清晨醒來,有一點點陽光從窗簾外透進來,空氣裏有着清新的味道。
她閉着眼挪了挪位置,身旁很溫暖。
指尖動了動,終於啓開雙眸。
男人躺在身側,似乎睡得很沉,眉宇對着她,沒有表情顯得幾分涼薄,也染着一點點疲憊。
她沒動,只是看了會兒。
但他也醒了,星眸緩緩睜開,眸底映着她的樣子。
“再睡會兒。”片刻,他沉聲,但自己卻坐了起來,把她那邊的被子壓了壓。
沒有像從前一樣的晨間吻,也沒有早上的運動,只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就乾脆下牀洗漱去了。
吻安側躺着看着他進了洗漱室,然後出來又出了臥室。
好一會兒,她才似乎動了動嘴角,是怕他繾綣一些她就纏着他鬧麼?
她已經睡不着了,又習慣躺着刷會兒手機。
有目的性的逛了一圈,沒看到關於她的壞新聞,也沒有收到電影方面的壞消息。
稍微安了心。
她從臥室出去時,臉上是清淡的。
正好宮池奕從廚房出來,把早餐放在桌上,看了她,“過來坐下。”
吻安不會推辭,因爲她餓了。
四十來分鐘,他倒是做得挺豐盛,廚房裏似乎還有,因爲他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先咬了一口煎蛋,她略微低眉,不評價味道也不說謝,只自顧優雅的喫着。
餘光裏見他一直站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