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過你,一個人再強大,也需要強大的後盾,跟政府站到一條線上能保長青,或者,如果立了這個功,內閣想造成什麼樣,想怎麼扶持榮京發展,還不是你說了算?”老爺子一句一句道來,關係厲害擺的很清楚。
宮池奕終於略微勾了一下嘴角,“您大概是在國外呆的太久,忘了國籍?這麼好的事,乾脆把好處留給榮京也是立功,不是更直接?”
他擡手看了腕錶,道:“南岸幾個島目前是歸屬不明,但只能屬於榮京。”
尤其,如果沐老真的在那邊,更不能讓其他人染指。
“我還有事。”見老爺子不說話,宮池奕道:“以後不希望她身上再發生這種事。”
秋夜越深,愈顯清涼,露水結在車窗上看着都冷。
可他一路開着車窗,直到車子停在堡樓外。
吻安小眠了一覺,不知怎麼的就醒過來了,牀頭櫃的另一邊開了檯燈,光線昏暗。
以至於她迷糊的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窗戶邊站着的人影。
她剛要坐起來,男人走了過來,坐在牀邊,手臂圈住她,“怎麼醒了?”
吻安看了他一會兒,答非所問:“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
顯然她都不知道送自己去醫院的是宮池奕。
他擡手撫了撫她的臉,“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除了磕到的地方,身上都不疼?”
她反應了會兒,眉眼微微彎起,“你知道啊。”
然後挽了他的手臂,“我穿了高跟鞋,忘了站在樓梯邊呢,不留神就摔下去了。”
男人薄脣略微抿着,沒說什麼,卻俯首吻了吻她,“接着睡麼?”
聲音溫和,溫和至於帶了幾分愧疚。
但是吻安並不太喜歡這種感覺,擡眸看了他。
那張臉在昏暗的光線下越顯深邃,迷人魅力足夠,只是這麼看着,她總覺得有壓力。
笑了笑,“還是比較喜歡偶爾不正經的宮先生,你這麼深沉,弄得我緊張。”
他薄脣勾起,“以前怎麼不正經了?”
嗯……她縮了縮鼻子,就是現在的感覺,深暗的眸底都透着邪惡。
攬着她,男人嗓音沉沉,略微笑意,“不正經的時候說我煩得很,正經起來又嫌棄太壓抑?”
薄脣抵在她頸間,“真是難伺候!”
她笑着躲了躲,“癢!”
就那麼擁着坐了會兒,他才低頭,下巴放在她肩上,“我凌晨可能就走了,現在睡覺?”
吻安點了點頭。
躺了會兒,纔想起來問了句:“機票定了麼?”
身後的男人先是沉默,而後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麼,“還沒……要不,跟我一起去?”
她閉着眼,笑了笑,“明知道我走不開纔敢這麼問。”
她現在的確是把韋廉搞定了,但誰知道真敲定暫代首輔人選時出什麼岔子?
他擁着她,低聲:“不用太緊張,沒什麼問題的。”
而這個本該入眠的時間,四少
從大院出去後直奔另一個會所。
他做的項目的確完成了,昨晚慶功他沒去,今晚原本也說了沒時間,正好,他現在想灌幾瓶酒。
“結束了?”他不羈的眉宇略微挑起。
半醉的職員們見他過來,倒也起身讓了讓位子,“四少可算來了?”
一個項目從頭到尾,他這個風流少爺都頂着,甚至從一開始不被簡小姐看好,到中途他說話,簡小姐大多沉默表示認同,到最後,他成了最有話語權的人。
當然,除了這個項目上,其他時候看到他還是那副風流不羈的模樣,尤其對着簡小姐,十分不正經。
職員果然見他環視了一圈,才笑着打趣:“不用找了,總裁喝多了,樓上休息着呢!”
說着指了指頭頂的位置。
宮池彧略微蹙了一下眉,沒多問,坐下就開始倒酒。
跟周邊都聊了什麼他根本不上心,一門心思往裏灌酒,跟喝水似的。
旁邊的人看着都跟着汗毛直束,“那個,四少?您再喝就高了。”
他眯起眼,“高麼?”
還是太清醒。
那人抿了抿脣,“咳咳,項目完工後,我們總裁就回倉城了,四少實在捨不得,跟着過去不就好了?”
不至於因爲要分別而搞得這麼慘兮兮的啊。
宮池彧聽完扯了一下嘴角,頗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好一會兒,他才皺起眉,然後狠狠灌了一口,終於拿出手機。
堡樓,宮池奕忘了關手機,剛睡沒大會兒就被吵醒。
他伸手去摸了手機,吻安也跟着醒了。
“喂?”他低低的嗓音,不見起伏。
聽着電話那頭顯然是喝多了的噥語,“新嫂子醒了嗎?我不是說了要道歉嗎?”
他把電話拿離,看了看來電,又放到耳邊,嗓音沉了沉,“知不知道幾點了?”
“哈。”四少笑了一下,“這麼兇做什麼?果然有了女人就不一樣。”
頓了好一會兒,才近乎自言自語:“果然不是親生的哥,我夾在中間真是活得艱難。”
宮池奕薄脣抿着,片刻纔開口:“喝多了就回去休息。”
“你信我嗎?”四少問。
男人只薄脣淡淡,“掛了。”
然後轉手關了手機,躺回牀上。
吻安側過頭,看了他,“你弟?”
男人“嗯”了一聲,很沉,能聽出隱約的不悅,轉而才溫和下來,“睡吧。”
她倒是挪了挪,擡眼能看到他的臉,“四少從小沒媽,應該很依賴你,這個節骨眼上,你但凡一點點冷淡,他應該都會很難受。”
別看是個男人,但平時看起來越是風流,無所可摧,但碰到了那個點,就比任何人都容易被傷到。
宮池奕閉着眼,知道他難受,否則不會大半夜專門打電話要道歉。
但他也是時候長大了,免得以後做事還這麼不懂輕重。
“這麼晚,他是喝多了?”吻安皺了皺眉,“不會出事吧?”
他無奈的低眉,聲音溫穩,“喝醉這種事,他從十歲出頭就會了,醉成什麼樣都回的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