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機票到登機,宮池奕把時間把握得很好。
登機之前又給她打了個電話,意外的,居然通了。
“喂?”很多天不通話,他低低的嗓音了帶了幾分熱切。
但是那邊很安靜,好一會兒才傳來她睡得迷糊的噥語,“怎麼了?”
男人略微勾了脣角,腦子裏已經是她睡眼朦朧的模樣,“沒事,聽說你這幾天不在倫敦,出去都不跟打個招呼?”
吻安閉了閉目,翻了個身,車窗外是倫敦霧濛濛的傍晚,隨口一句:“宮先生走的時候,好像也沒跟誰打招呼吧?”
他聽完,嘴角的弧度
深了深,“生氣了?”
吻安回神,散去睏意坐起來,片刻,纔回答他的上一個問題:“嗯,出去了一趟,馬上到家了。”
回來了?宮池奕微挑眉峯,真巧,他也返回。
只是他沒告訴她,聽出來她在車上,嗓音變得溫醇,“醒了就堅持會兒,到家再睡,車上容易着涼。”
吻安靠着座椅,眉眼微微彎起,笑笑的,“宮先生探望故人完了,身體檢查也結束了?”
他只是低低的笑,知道她多少會有些擔心,聲音已經柔得不能再柔,“乖,回家繼續睡,馬上就是人上人,喫醋這種戲文先省省?”
她一笑,“人上人還得不食人間煙火?那我選擇下地獄,可以使勁兒作。”
男人笑着,看着她掛掉的電話,半晌才關機。
吻安在堡樓外下車,步行一段進去,還沒到高牆,遠遠就見了幾輛車排列在外。
柔眉皺了皺,平常外公這兒是沒有訪客的。
一股子緊張涌上來,腳步也隨之加快,到了近前看了排列的兩個車牌號,眉心越是收緊。
沒有立即進去,繞着圍牆往前走了一段,給管家打電話。
管家在客廳,客廳裏也坐了兩個客人,但主要人物應該是和老先生在書房談話的那幾位。
一眼看到小姐的來電,管家手抖了一下,又穩下來,對着客人笑了笑,轉身出了客廳往後院走。
“小姐?”
吻安已經繞到堡樓後,擡眼能看到外公的書房,但窗簾拉得嚴實,只有隱約燈光。
“家裏來客人了?”她問。
管家點頭,“對,老先生臉色很凝重,上去談話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閉了閉目,“來多久了?有沒有問起我?”
就那麼不巧,管家說:“進來就說要找小姐,我說小姐去朋友家裏了。”
呼,吻安輸出一口氣,幸好巧了,“我馬上回來。”
啊?管家倒是愣了一下,電話已經掛了。
快步往堡樓走,她知道,政府找過來,要麼是她幾天不露面對她產生懷疑,要麼就是乾脆藉助外公好歹還是皇族的身份,希望對南島時間起積極作用?
她走進玄關時,客廳裏的幾個司機和下屬朝她看過來。
吻安一臉莫名的蹙了蹙眉,看向管家,“這幾位是?”
管家笑了笑,不待介紹,已經有人站起來,“顧小姐。”
她走過去,大方的伸手握了握,聽着對方道:“國安部長和韋廉先生聽聞您身體抱恙,特意來探望您。”
吻安略微的詫異和驚喜恰到好處,“這可不敢當……兩位先生呢?”
管家插了一句:“在先生書房。”
這邊話音才落,樓上的人已經下來了。
國安部長的目光在她身上幾個來回,面上倒是笑着,“聽說顧小姐病了,怎麼這個時候還去朋友家?小心着涼。”
吻安笑着,過去握了手,“讓您掛心了,真是惶恐,實在是悶壞了也就出去走了一圈。”
韋廉站在部長微側後方,地位高低,一眼明瞭。
看了吻安,笑着,“顧小姐剛回來?”
韋廉笑了笑,看了一圈客廳,沒見行李箱,看似隨口的道:“顧小姐出門好像不喜歡帶東西?”
她依舊眉眼彎彎的淺笑,“我是個懶人,再者,去朋友家總不能帶行李是不是?”
吻安慶幸,她去找沐老,真的是一個手包就去了,否則這會兒客廳一定有個行李箱。
寒暄幾句之後,客廳裏的司機“盡職盡責”的過來提醒兩位人物,說晚上還有應酬。
吻安笑着將人送出門。
圍牆外,韋廉恭敬的站在部長車子邊上。
剛從還略微笑意的部長眉眼鋒利起來,側首看着他,“你不是說她出去祕密交涉?”
韋廉擰眉,“隱祕消息是這樣,但確實查不到她的出境記錄。”
部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最好能確保她是你的人,別扶上位了卻倒向別人,無影響還好,影響到南島事宜進展,別說保你上總之位子,腦袋是否在肩上安着還是未知數!”
韋廉連連點頭,“是、是!”
一直等着部長的車隊離開,他才直起身,擰眉看了一眼堡樓。
堡樓客廳裏,吻安坐在薛老身邊,“外公,您放心,沒別的事。”
薛老看了她一會兒,嘆了口氣,“政事我已經不過問了,但多少能猜到你在做什麼,沒有上位那麼簡單吧?”
吻安笑了笑,“就是上位這一件事。”
上了位,她再繼續做別的,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這一件事。
薛老抿了脣,擺擺手,也不多說,“我身份在那兒,他們輕易也不會動,不用顧及我。”
她點頭,滿是歉意,“讓您受驚嚇了。”
當晚,吻安一直睡不着,韋廉肯定會讓人去查她所謂的“朋友家”,可在這裏,她壓根就沒朋友。
總不能事情還沒開始,就暴露她找過沐老的事,那別說保住南島、順利上位把內閣交給榮京,恐怕整個榮京都被她拖累了。
實在睡不着,起身在房間裏來回幾次,還是給宮池奕撥了過來,可那邊提示“關機”。
辦什麼事還要關機?她眉心緊了緊。
只好走過去打開郵箱,發了一封郵件後一直等着。
十幾分鍾,窗外燈光閃了兩次,她便急忙穿了外套,放輕動作下樓,疾步到了大門外。
依舊是高高的圍牆下。
許冠年逾五十,可單單是不喜多言一點就讓人覺得辦事穩重利落,他帶了黑帽站在那兒,“顧小姐有事?”
她理了理思緒,一手埋進長髮捏着頸部,才道:“最近鬧得很厲害、反對我順利上位的人裏邊,除了宮池老先生,還有一位姓孫,我想要幾件他不爲人知的事做籌碼,明天六點之前我去見他,所以,六點之前您能想辦法辦好這件事麼?”
許冠微蹙眉,“有點趕。”
“我知道。”吻安吸了一口氣,“沒別的辦法。”
沉默片刻,許冠提醒,“顧小姐,就算我查到事件,你就這樣去見他,很危險。”
吻安笑了笑,“危險也不止一次了,放心,只要有他的把柄,他至少目前不敢動我,除非他想聲張自己的祕密,不要現在的位置了。”
許冠看了看她,一個女人做這些,確實爲難,但沒辦法沐老就選了她,壓了壓帽檐,“那你多小心。”
她淺笑,拉了拉外套轉身往回走。
回到臥室,依舊睡不着,因爲不知道許冠那邊的事能不能辦成。
也因此,第二天從早上起牀到中午喫飯,再到下午三點多,她一直都皺着眉,心事重重。
將近五點,她必須出門了,許冠那邊還沒來消息,可她不能再等,否則韋廉就該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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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取不出來了……大姨媽拜訪,寫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