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一個孩子能更好的穩住老爺子,而這個只有她辦得到,宮池梟能不能生育不清楚,薛音是不能的。
她當初遭受舊派非人的折磨,能留個命就不錯了,現在雖然都正常,但很多臟器非常人一般完好。
吻安仰臉看着他,“會不會覺得我太壞了?”
男人低眉,薄脣成一條直線,終於冷聲開口:“孩子必須生,結婚證絕不換,名分都給不了,我算什麼男人?”
她指尖的動作頓了頓,喜歡聽這話,但也幾乎猜到了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果然,他沉着聲,“最差自立門戶。”
本也不是這個家的血脈,他之所以一直堅持,是念着那份恩,爲了不讓宮池中淵忙碌大半輩子的成果化爲烏有。
吻安已經緊了眉,“你也知道這是最壞、最難的辦法。”
沒必要走這一步。
別看老爺子現在跟他不對眼,但從來都沒提讓他離開宮池家族譜的事,當初老大從中作梗老頭也沒支持,可見他對宮池奕這個人的看重,那不只是看他人,是考慮整個家族的未來。
其實老爺子最聰明,他繞來繞去,怎麼也不配合宮池奕,就爲了讓他妥協,讓他像小時候那樣聽從安排,而不是哪天被顧吻安迷惑地找不到北,那宮池家就完了。
他是可以放棄宮池奕,可家裏沒有更適合的頂樑柱,否則當初也不用把他從孤兒院接回去。
“再說了。”她接着道:“宮池家歷史悠久,別看你現在功成名就,不可否認最初有家族光環鋪路,所以有些東西不是輕易說扔就扔的。”
“至少不能是爲了我,我擔不起的。”吻安很認真的看着他。
努力的笑了笑,“沒關係,最近老爺子情緒不會太激烈的,其實沒多大的事。”
“你大哥不想再結婚的話,我會高興,但他們若想,我也不會難受,我真的不是很在乎那張結婚證。”
說罷,淺笑嫣然,又勾了一粒他的襯衫釦子,道:“只要你身邊別睡其他女人就行!”
她一直淡笑着說這些,表面看起來滿不在意,在他看來越是心疼,寧願看她像幾年前的顧吻安,活得自私恣意一些。
“安安。”他把她擁入懷裏,醇厚的低音帶着輕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婚我是不會離的,除非他們真的領證。”
等他們真的領證,他可以拋下所謂家族身世,有她在身邊足矣,還要什麼顯貴?
但他沒有言明,因爲她不會同意,爲了這事估計還要跟他鬧脾氣。
吻安整個埋在他結實的胸膛,眼眶有些酸。
其實她很希望薛音成全自己,可又很高興可以看着她把人生重新過一遍,只要宮池梟對她好,吻安覺得自己犧牲一個婚姻也沒什麼的。
片刻,她吸了吸鼻子,故作不悅的板了臉,雙手曲起隔在兩人中間。
“行了,就這麼點事,只要壓住老爺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微微用力推了他,“你該去洗澡了。”
男人低眉,很認真的凝着她,蹙起眉峯,“要讓老爺子安穩的,不該抓緊時間辦事?”
上次就把她弄得死去活來,想起來就生氣。
防備的退了一步,又被他收緊的手臂擄了回去,她也繼續道:“還有,我只說備孕,沒說每天躺牀上只做一件事。過幾天得回倉城,晚晚情況不好,我過去多陪陪……”
“誰陪我?”男人眉宇微弄,嘴皮子動了動。
吻安被打斷,看了他一眼,“近期我留在這兒老爺子會很反感,內閣的事我會交給四少,你爸最樂意看到這個結果。處理完我就回去拍電影,准許你一個月過來看我一次。”
宮池奕眉頭更緊,“一個月,一次?”
閉了閉目,嗓音低沉而無奈,“男人三十正當年,一個月一次就打發了?”
她了無意義的給他扯了點笑,“看你接下來的表現。”
他嘴脣碰了一下,“好。”
隨即已然俯身吻下來。
她愣了愣,柔眉微蹙,“你,鬆開……”語調模糊,但態度很清晰,“說了不準,碰我……”
他深眸低垂凝着她,脣畔若即若離,“不是要看錶現麼?”
沿線清晰的薄脣輕啄又順勢吻住,“我注意分寸!”
嗓音變得低啞,滿是蠱惑。
她在心裏笑了笑,但凡他開啓這一招她只有承迎、淪陷的份兒,估計也是這樣才寧願犧牲對外的名分,不是愛情偉大,是她沒出息的追求身心愉悅勝過其他?
“心不在焉,當心我把你連骨吞了!”頭頂傳來男人厚重的警告,脣肉被加重力道吮咬。
吻安微蹙眉,一條眼縫迷離的看了他,“……說明你的技術差強人意。”
宮池奕勾脣,深眸鋪着薄薄的邪肆,薄脣流連,“成年人要爲言論付出代價。”
夜深下來。
她確實爲此付出代價了,幸好他沒像那晚一樣帶着情緒,除了疲憊,沒讓她多難受。
“下週就走?”他的下巴棲在她身後,隨着說話的動作,脣畔似有若無的在她後頸蹭着。
有些癢,她挪了挪,雙眸闔着,聲音疲乏得格外溫柔,“嗯。”
宮池奕索性又親了親,從後頸一寸寸的吻着將她轉過來,“是不是還藏着我不知道的心思?”
吻安聽完眯起眼,“哪有?”
男人幾不可聞的冷哼,脣齒輕柔的啃咬她的脖頸,“我就不信老爺子沒跟你要離婚證。”
她這才擡手把他的下巴支在一旁,免得他繼續亂來。
也彎了彎嘴角,聲音依舊細細柔柔的,“要了啊,我沒回答……就這點小事,你有辦法吧?”
比如弄一對假證先穩住老爺子,別讓他一怒之下家醜外揚,用輿論壓得她不得不徹底切斷關係。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只貪婪的盯着她,“再一次?”
趁火打劫也不過如此!
翌日起牀,主樓的保姆已經把話帶過來,讓他們收拾完就過去喫早餐。
吻安和他對視了一眼,都懂老爺子要做什麼。
他們過去時,卻只有老爺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