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受傷的人估計會很狼狽,鬍子拉渣。
但沒有。
和往常也沒多大差別,高檔定製的休閒服,外套隨意到有那麼點不正經的拎着。
她不過來,他就走了過去,直接把外套裹到一直搓手臂的人身上。
沐司玥躲了一下,被他按住了,“再動我把你扔下去!”
他不爽的時候就總是喜歡這麼兇她,也說不上兇,總之霸道得不討喜。
她是接受了外套,但是往旁邊挪了一步,冷淡的看着他,“我人也來了,能走了麼?”
顧城薄脣微抿,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轉頭左右看了看山頭。
告訴她,“這兒海拔將近四千米。”
沐司玥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然後下一秒,他忽然靠近,那種出身軍人,又神神祕祕的訓練了兩年的人,沒辦法用出了“快”以外的次去形容,就很突然的到了跟前。
也一下子捉了她的手腕,她只覺得身體猛地被旋轉了,然後感覺風忽然變大、變冷。
她已經被放在護欄邊上,翻下去就是四千米海拔。
“你放我下去!”她緊擰眉看着他。
忽然想到了當初爲了讓她把Seven的戒指摘下來,把她扔到護城河邊上的事。
直覺就是他有事,瞪着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就站在她身前,光線暗,否則就能看清他兩條修長的手臂繞過她,在她身後扣得很緊。
可他臉上沒多少表情,淡然看了她,“今天去哪了?”
“你管得着?”沐司玥隨口就頂了一句。
顧城微微眯起眼,提醒:“……四千米。”
沐司玥很想一腳把他踹下去,可她現在連指頭都不敢動,木頭一樣僵着看着他。
“顧城……”她幾乎是咬着牙,“你最好別讓我下去!”
下去,他就沒好果子喫!
他居然認真的動了動眉毛,“那我走了?”
然後站直了身子。
她嘴脣癟了癟,“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顧城似是笑了笑,“你就是這麼被人騙的?不知道別人身份、出身就跟着,讓你來你就來,從這兒掉下去屍骨無存,你爸能飛過來?”
她過來怎麼還成不對了?
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嚇的,眼睛都模糊的,又努力瞪着他,“你千方百計讓人把我叫過來就爲了訓我一頓是麼?你有病麼!”
面前的人很認真的盯着她,冷不丁的開口:“病得還不輕。”
他真以爲三年而已,她都跟他十幾年了,三年在怎麼可能跟了別人?
可一旦看到一點點她靠近別人的蛛絲馬跡就已經開始患得患失,病得都不惜跟鬱景庭耍心眼把她弄過來了。
她身體都快繃僵了。
也是這時候,顧城才從兜裏摸了什麼出來,然後找了她死抓着不放的手。
“什麼?”她這會兒全身都僵僵的,手被他拿過去的時候還不肯松。
顧城倒是覺得這個效果不錯,扳直了她的無名指,戒指就要套上去。
沐司玥猛地反應過來了,忽然就縮手。
顧城眉峯緊了一下,一把將她攏了回來,“不要命了?”
她現在憋着一肚子火,聲音忽然升高:“你再兇我一下試試!”
他抿了脣,看了她氣得仰臉瞪着自己,幾秒真的沒說話,但事情沒打算就這麼過去。
“戴上去。”他聲音緩了緩。
她再傻也知道戒指是什麼意思。
“我有那麼不值錢?”她要不是怕出事,早扭頭走了。
誰見過兩年前莫名其妙分開後,這才見面就要強行套戒指的,什麼臺詞都沒有,什麼表示都沒有?
想想老沐當初追老媽的時候,光是看碟、看紀事都能感受到浪漫,什麼場面沒有過?
“顧城所有家當都在這兒
。”他低眉看着她,很認真,“還是你要命?”
她還在反應前一句話。
因爲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去弄了個戒指,他這種人,無論什麼,不做則已,做就一定追求極致,必然不是簡單的戒指。
真的所有家當拿去買個戒指?
他這種職業絕對高收入……
“戴上?”這一次,他語氣又好聽了點,帶了幾分徵詢的味道,平和很多。
下一句卻道:“不戴就一直坐這兒,要麼就掉下去。”
沐司玥剛緩過來一點的心緒就這麼沒了,瞪着他,“這就是你非要讓人把我弄過來的原因?”
想到這裏,她覺得已經沒有詞語可以去形容他了。
“你能想個新鮮點的花樣麼?”她心裏很氣可是發不出來,“上一次摘戒指這麼嚇我,這一次又這麼嚇我,你……!”
“你是不是男人?!”她終於提高音量吼了一句。
太欺負人了。
顧城不知道她哪來這麼大的氣,吼得都開始喘了。
卻盯着她,微微眯起眼,“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清楚麼?”
沐司玥:……!!!
就那麼瞪着他,“你放我下去!”
那一副只要她下來就一定會把他踹下去的模樣,顧城勾了勾嘴角,“乖乖兒的,戴上。”
沐司玥忽然怔愣愣的。
他從來沒這麼說過話。
就一個粗糙的軍棍,不是兇她就是嚇唬她,再就是訓她。
所以,她居然就這麼被四個字叫得哪兒都酥了。
那個帶了一點點兒化音的低沉尤其好聽!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戒指已經戴在無名指上,她低下頭,緊皺眉,“你給我拿走!”
顧城只是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急得要死,又不敢動,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樣子,眸底有一抹細膩的溫柔。
擡手捏了捏她的臉,“喜歡麼?”
喜歡個屁!她現在無法用正常詞語描述自己的心情,但本着修養,沒把心裏的話罵出來。
顧城覺得夠了,伸手把她抱了下來。
可她一落地就是雙拳四手都往他胸口招呼,“顧城你這個混蛋!”
“你能再幼稚點麼?流氓!我沒說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