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接着道:“其實你們都認識我吧?”
如果是顧城的核心隊伍,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老闆那唯一的一段情史?
她當初還沒誆到華盛頓那座山頭接受他的戒指,他說了,周圍很多他的人。
司機終於說了一句:“總督頭部受過重傷……”
她已經擺手不讓他說了,因爲聽了很多遍。
之後就安靜的坐着,因爲堵車,還小睡了一覺,睜開眼居然還在路上。
雨點打在車頂發出的聲音很大,可見這雨真的很大,可以的話,一般人都不會選擇出門。
顧城的住所不在市區內,出了市區還得走一段昏暗、靜謐的路程。
車子拋錨這種事,說實話沐司玥從來沒遇到過,所以司機把車停下來的時候,她以爲沒什麼事,只是蹙了一下眉。
直到他給人打電話,她終於看過去,“壞了?”
司機點了一下頭,“已經叫人過來接了。”
那個地點很不湊巧,她怎麼看都不安心,萬一來往車輛沒看清直接撞上來就壞了。
“有傘麼?”她忽然問。
有是有,只有一把。
沐司玥看了看時間,“是不是沒多遠了?……走回去吧。”
司機愣了一下,可她已經拿了傘轉身下車,到了他那邊示意他也下來。
沒辦法,司機只能下車,只是要跟她走那麼遠,總有些拘謹。
她看出來了,沒說什麼,只是把傘遞給他,“你太高了,打得我累。”
結果司機打傘就幾乎全在她頭上,他自個人在那淋雨。
沐司玥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往回打,他只是尷尬的笑了一下,以至於她有些後悔了。
活像她故意欺負人。
“你再這麼打,要不我也跟着淋雨?”她淡淡的一句。
司機笑了笑,“我不礙事……!”
話剛說着呢,她忽然停了下來,司機的腳步已經邁出去了,沒來得及收。
雨很大,哪怕只是幾秒,也夠淋她個半溼,嚇得司機立馬退了回去。
她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了旁邊的司機,莫名的笑了一下,道:“行了,不走了,在這兒等人過來接吧!免得你走得難受。”
他也不能說什麼,就只是服從的狀態,一絲不苟的給她打傘。
沐司玥低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肩頭幾乎全溼了,頭髮也溼了不少。
幸好她沒化妝,否則就變成花臉了。
看了會兒,自我感覺,其實溼得還不夠,但這效果也應該差不多了。
他們在那兒等了一會兒,一輛車終於緩緩駛近,最後停在旁邊。
保鏢下了車,急忙開了車門,估計是沒想到這兩人是這種狀況,正常應該在車裏等着纔對。
不過,來接的人戰戰兢兢,但看淋了雨的她卻好像毫不在意,上車之後淡然坐着,根本沒發大小姐脾氣,這才鬆了口氣。
而驚訝於他們淋得滿身狼狽的自然不僅僅是保鏢。
沐司玥進門的時候,顧城在客廳那頭的陽臺上,手裏還握着電話貼在耳邊,緩步來回走着。
原本知道她到了也反應不大。
沐司玥進門後站在玄關那兒沒動,因爲衣服、鞋子都溼着,誰知道大佬會不會嫌棄她弄髒地毯?
保鏢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也站在一旁候着。
顧城在那頭說着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很沉了,幾次往門口看。
終於幾句後掛了電話,“愣着幹什麼?能晾乾?”
她站在那兒,稍微看了一眼過去,淡淡的道:“所以,顧先生要是沒事的話,我想回家洗個澡換衣服再過來?”
再過來恐怕都第二天了!
男人邁步下了陽臺,手機扔在了沙發上,五官冷鬱的掃了一眼接她回來的人。
那人略微低眉之後就退下了。
沐司玥也低着眉,發尖的水正好滴在腳尖的位置。
顧城看着她居然還想伸手去接住第二滴即將落下的水珠,不知爲何,眉頭狠狠的跳了幾下。
半晌,他終於略微壓着氣息,“二樓右轉客房有浴室。”
她低眉之際幾不可聞的笑了一下,擡頭很認真的看了他,“顧先生一個人住,我用您的浴室是不是不太……”
“少廢話!”
她的話還沒說呢,被他直接打斷了,然後加了一句:“洗完澡繼續工作。”
沐司玥這才挑了挑眉,表示明白了。
然後拿着包,換了溼掉的鞋子往樓上走,一路踩着綿軟的地毯,走得也算自然。
其實她已經忍了一路。
那種感覺她無法描述,溼衣服黏在身上,身邊的空氣稍微一動就冷得打寒顫,偏偏站他跟前必須保持大小姐的端莊,連寒顫都忍了!
整個人浸在熱水裏就像對她的救贖,很想直接睡過去。
但是不行。
她仔仔細細的洗了個澡,出來時才意識到她沒有換穿的衣服,這客房的大號浴巾裹身上都顯得臃腫。
“篤篤!”很巧,有人在浴室門口喊她。
她開了一條縫,是傭人,手裏拖着純白的浴巾,小一號的。
因爲外邊這麼大的雨,不可能讓人出去給她買衣服,買回來也要時間,總不能讓她一直在浴室。
正合她心意!
她從門縫接了過來,禮貌的道謝。
出來時頭髮是散着的,客房裏沒找到吹風機,正好看到顧城要回他臥室,她小快了兩步走過去,“吹風機!”
顧城不知道在考慮什麼,幾乎被他撞到一旁的牆上,眉峯冷然。
又稍微邁了一步拉開距離,道:“讓傭人給你找。”
那意思,肯定是不讓她進主臥。
沐司玥笑了一下,乾脆曲解他的意思,“我自己來吧!”
話音落下,轉身靈巧的進了他的房間去找,而作爲主人的他在門口站了至少一分鐘。
顧城的主臥很大,她生在沐家,知道什麼是豪華、知道富人的起居狀態。
但她對他的瞭解,也只是停留在雲暮的表哥這種層面上。
那一刻才覺得,他活成了不輸於大哥、二哥的狀態,甚至,他沒有雄厚的背景,這一切都靠自己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