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桑很想去問他，但是發現言語已經不足以問清楚。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喜歡上別人了……
自己怎麼可以就這樣喜歡上別人？！
她死死咬着下脣，腦海中滿是梁亦渟的模樣。
她突然想起來他曾經告訴自己，他做什麼都是爲了自己，突然，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恐怖的想法。
沒等沉香反應過來，沈桑桑突然起身，推開房門跑了出去，直接跑到了晏知榆的房間裏。
此時的晏知榆正在爲自己上藥，看到沈桑桑後立刻將衣服拉了上來，轉身問道：“怎麼了？”
沈桑桑看着他，其實她早就看到了他身上的傷口，他竟然還在隱瞞。
她還真的是個傻子啊，別人對她的好，她卻什麼也不知道。
梁亦渟是如此，晏知榆亦是如此。
沈桑桑走到他面前，拿過桌子上的藥，將他的上衣退了下來，開始爲他上藥：“我幫你吧。”
晏知榆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沒有說些什麼，而是乖乖讓她給自己上藥。
“其實，我有件事想要問你。”沈桑桑邊給他上藥邊說道。
“是……關於梁亦渟的嗎？”他問。
事實上，方纔沉香和她的對話，自己已經聽到了。
沈桑桑手一頓，緊接着又開始給他上藥，看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微微有點動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了。
“你不好問，我來告訴你吧。”晏知榆其實已經做好準備了，告訴她這些之後，可能沈桑桑就不會選擇自己了。但是他想，告訴了她，對她，還有對他自己和梁亦渟，纔是真正公平的。
他緩緩開口：“你和梁亦渟的神僕契約從上古時期就存在了。那時有一個神與神僕相愛，神覺得這樣會玷污神族血脈，於是對每一個神僕都下了一個詛咒，那就是當神僕愛上神，並且距離她很近的時候，詛咒就會被觸發，神僕就會遭受萬蟻噬心之痛，愛得越深越痛。一旦神也愛上了神僕，或者很在意神僕，當神僕表現出那樣的疼痛的時候，神也會心痛萬分。”
“只有找到誅神劍，斬斷你們之間的神僕契約，你們纔可以真正在一起。”晏知榆繼續說道，“這也就是爲什麼，梁亦渟在你進入青書門之後離開的原因了，他想要尋找誅神劍，想要斬斷你們之間的神僕契約。那個時候，梁亦渟其實就已經感覺到那樣的疼痛了，於是選擇了離開。”
沈桑桑的手一顫，腦子裏很亂，原來……竟然是這樣啊……
難怪，難怪他什麼也不告訴自己，就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些，一個人選擇去尋找誅神劍，原來是因爲這些啊……
“可是他爲什麼……”沈桑桑還是有些不太理解。
“爲什麼說他不喜歡你對嗎？”晏知榆接到。
沈桑桑看着眼前的晏知榆，微微點頭。
看着眼前雙眼已經紅透了的沈桑桑，晏知榆突然就停了下來。
現在告訴她這些，算是好的嗎？
他不知道。
就在晏知榆準備開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梁亦渟的聲音，他說：“求求你，不要告訴她這些，她會阻止我的，那麼，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她反而，還會失去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心中的親情。那樣的她，會更痛苦的。”
晏知榆皺了皺眉，還是閉了嘴。
其實有些地方，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面對梁亦渟，非常自愧不如。
看着眼前眼角帶着淚水的沈桑桑，晏知榆心裏一疼，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道：“他可能……是想要等到斬斷神僕契約之後再告訴你，他喜歡你吧。他不想讓你過早受到神僕契約的傷害吧。”
面前的沈桑桑眼淚決堤，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起身，爲他穿上衣服，緊接着就轉身離開了。
看着已經被她帶上的房門，晏知榆眼中少了許多的光芒，好像這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只是現在，他反而輕鬆了。
真正的愛，好像即便是你趁虛而入也是得不到的，倒不如公平一些。
他很敬佩梁亦渟，敬佩他那種可以爲了愛犧牲自己的選擇，如果沒有沈桑桑，或許，他們能成爲很好的朋友吧？
朋友？
晏知榆突然自嘲一笑，起身走到窗戶旁，任由秋季的涼風吹在自己的樑上，猶如刀割。
房間外的那顆銀杏樹葉子早就枯黃了，掉了許多在地上，枯黃一片，現在樹上就掛着零星幾片葉子了。
他嘆了口氣，關上了窗戶。
應該到了明天，這些葉子就會全都掉光了吧？
晏知榆不知道的是，其實沈桑桑一直沒走，她走出去帶上門之後，就靠在了他的門前的門框上，輕輕閉着眼，想着許多的事情。